再次来到喻爷爷的家,我心情完全是二个样的,第一次来觉得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只要喻爷爷知道解蛊的方法,将其告诉我,这以后的事情就是自己来做了,想法很是单纯;第二次来带上了芕琞,心中的想法也多了不少,喻爷爷会不会答应帮忙我都不是很在意了,我憧憬的是喻爷爷知道了芕琞的决定后,会不会感动,然后偷偷地帮她解掉蛊。
这个想法有点阴险了,正因为自己有着这种想法,按下门铃的时候自己的呼吸都有点急促了,感觉心脏不受控制的“嘭嘭”乱跳,脸颊因为紧张呈现出二片红晕,害得让芕琞以为我哪儿不舒服。
喻爷爷开了门后见到芕琞的样子也是一怔,是啊,芕琞拥有姣好的身材,一张清淡的面孔,弯弯的眉毛极为秀气,大大的眼睛不时流露出动人的光彩,配上挺挺的鼻子,给人一种脱俗清新的感觉;可惜脸颊上凹凸不平的泛红伤疤让她一下变得非常的丑陋,正是这种极丑和极美的搭配让他老人家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把我俩领进了屋。
芕琞也在打量着喻爷爷的相貌和举止。
喻爷爷的头发还没有多少白的,个子适中,稍有点胖,圆脸,不大不小的眼睛常常迷着看人,从外貌上看不出他有多少岁数了。
喻爷爷招呼我俩的语气是那么谦恭和气,教芕琞觉得很是舒服,她直观的感觉到喻爷爷身上有着和奶奶相似的韵味,对她散发出淡淡的关怀,让她有了重会奶奶怀抱的感觉。
其实芕琞的感受有点误差,喻爷爷看见芕琞的伤疤后有点惊讶,他对蛊钻研了数十年头,稍一打量芕琞,就发现芕琞被下的蛊存活了很长的时间;在这之前他还没有见过被人下蛊的人能够存活这么久,而且还没有伤害到身体的机能运转,所以有点惊讶。
想到我带领芕琞来见他,必然是芕琞同意了让他解蛊,问题这蛊有点古怪,自己的方法不是很有把握,所以喻爷爷不由对芕琞产生了一点愧疚之意;看着芕琞本应是如花般的美貌却被人为破坏,喻爷爷又对芕琞产生了一些吝惜之意,这点吝惜之意才让芕琞感觉到喻爷爷身上带着她奶奶的味道。
我没有注意他们二人之间的相互打量,我心里还在幻想着老天开眼,喻爷爷突然大发善心,帮助芕琞解了蛊;而且自己正在想着如何跟喻爷爷提起昨天谈好的事,如何利用我手上的砝码来换取喻爷爷的帮助。
于是进屋后出现了短暂的静默,芕琞当然不会先说话,她还在感受着喻爷爷带来的温馨的气息。
最终还是喻爷爷先开了口。“这位就是芕琞吧,温柔文雅,气质不错。怎么样,你们商量好了吗?”
喻爷爷心想:“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会帮助你们的,不过区别在于一个尽力而为,一个全力为之。如果芕琞答应了马上解蛊,自己只好尽力而为了,但我的方法不管用的话,自己怎么也不会取出圣蛊来帮助你们的;倘若芕琞不想伤害下蛊之人,我只好全力为之了,也算回报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善良的心地。不过帮忙的代价也有点大了吧?”想到这他老人家脸色稍稍变了变。
听完喻爷爷的话,看见他脸色有异常,我生怕他误解了芕琞,急忙说道:“喻爷爷,我昨天跟芕琞说过了,结果……她不同意,我想……我想你老人家是不是还有别的方法来解蛊,所以就把她带来了,不信你可以当面问问芕琞。”
说完这话,我掂量自己带来的东西够不够分量打动喻爷爷。
喻爷爷有点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呼吸也急促起来,追问着芕琞。“小姑娘,不凡说的是事实?”
我们的对话早让芕琞醒过神来,听见喻爷爷的问话,芕琞小声的说:“是的,喻爷爷。你老别生气,不凡哥哥昨天劝了我好一会,但我觉得没有必要伤害到下蛊之人,而且我现在过得好好的,有没有去掉这些伤疤都可以开心的生活。”敢情芕琞以为喻爷爷神色的变化是在气我没有好好的劝说她。
还没有等喻爷爷开口,我就把我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喻爷爷,这些是芕琞奶奶的养蛊心得以及那位异人前辈的手稿,我想会对你有一些帮助吧!我的意思还是想让你老人家动用你的圣蛊来帮助芕琞。如果喻爷爷你觉得自己想研究圣蛊在治病方面的功效,我可以把我身体里的圣蛊拿来作为你试验的材料;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要求吧?至于你和饲养的圣蛊的融合我可以帮你,而且从那些手稿上我知道融合后会给你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比如说可能会长生不老,这些应该可以作为帮芕琞解蛊的条件了吧?”
年少轻狂的我说出的这番话没有任何的水准,简直就是将芕琞解蛊的事情当成了一个买卖来对待,而且没有考虑到芕琞和喻爷爷的感受。当然这些都是自己以后的领悟,在此不说也罢。
好在芕琞对我说的话没有半点反感,她没有想到自己像一个商品般被我和喻爷爷用来讨价还价,哦,错了,其实就我一个人把芕琞当成了商品,喻爷爷并没有这样;咦,不对,就我把这事当成了买卖来看待,芕琞不是商品…………
芕琞听见我愿意用身体里的圣蛊来作为帮她解蛊的砝码,她表露出一种狂喜的神情,一种绝不是单以眼睛和相貌所能表现的,而是通过全身的姿态呈现出来的极喜之情。因为她知道圣蛊对一般的人意味着什么;权势和财富,这些平常之人要靠好久的拼搏才能换取的东西,在圣蛊的帮助下是那么的轻而易举,唾手可得;如果不是深爱着她,我会把这些东西看得如此的轻微吗?(当然这是她的想法)
我的话也没有让喻爷爷生气,毕竟他知道我这番话都是为了芕琞,原本以为我俩做戏给他看的猜疑也因为我的话不翼而飞,他还暗自嘲讽自己太过多心了。
喻爷爷彻底的相信了芕琞的话,想着自己所作的决定,他老人家有点犹豫不决,毕竟这代价有点……。
但看着我充满请求、期望、憧憬以及对芕琞的发自内心关切的神情,想到芕琞做出如此决定的凛然、人品的高尚、人性的宽容,这些都让他有点哆嗦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深深的困扰着他,他在不停的思索着,不停的揣摩着。终于说出了本应不想说的话。
“你们二个小家伙听着,我还有三个途径来帮芕琞解蛊。除去要伤害下蛊之人的办法,而且这个办法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那么第一个就是利用圣蛊融合后产生的灵体去模拟下蛊之人的指示,让芕琞所中之蛊离体而去,伤疤在经过药物的治疗就可以消失;但此法耗费时日较长,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第三个圣蛊和自己融合,所以充满了不可预见性,显然不怎么和你俩的胃口。”
“第二个就是使用一种大家认为已经失传的秘术‘移病术’来转移芕琞所中之蛊,此法见效倒是挺快。我看芕琞所中的蛊时日已长,此法对芕琞虽然没有太大的影响,被移之人却必会抗受不住该蛊的反噬,被该蛊破体而出;不过不凡你可以承受这样的痛苦,而且所移之蛊对你的圣蛊还大有帮助,可以与你的圣蛊共存一体,不伤及他人性命,但……”
眼见喻爷爷已经说出了解蛊的方法,却在紧要关头停了下来,我和芕琞都是一愣,然后又是我急匆匆的问道:“但……但什么啊?喻爷爷,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吧!”芕琞也是点了点头。
喻爷爷有些没落的说:“但此法对不凡你以后的生活有着巨大的影响。其一,他人所养之蛊只是能和你的圣蛊共存,却始终不为你所用,而且还得耗费圣蛊来压制它的反抗,不过正是因为要压制它,所以对你的圣蛊有着帮助。其二,此法会严重伤害你的身体,因为你灵根已散,害处更大,没有灵根的帮助,在压制该蛊的同时,你与圣蛊之间的融合就会慢慢衰退,直到四蛊一同离体,虽不伤你性命,也会让你未老先衰,大伤你生命的本源。其三,此法让三个圣蛊毫无作为,枉费了它们的名声。其四,此法有伤天地和气,你以后的人生将异常坎坷难行。其五,由于该蛊的反抗,会使得你在它反抗期间行动异常,就这么说吧,别人会把你当成精神病人看待。其六,…………”
“不要再说了,呜呜,不要再说了,呜呜,我不用这种方法解蛊,呜呜,芕琞好不容易才……有不凡哥哥的疼爱和关怀,呜呜,我不想让不凡哥哥……为芕琞遭受如此的命运。一切的痛苦……就让芕琞一个人……来承担就好了,呜呜,我……情愿等喻爷爷……你找到第三个圣蛊……再来帮芕琞解蛊,呜呜……”芕琞由最开始的哽咽说到后面变成了嚎啕大哭。
随着喻爷爷的话,我的口张得越来越大,目瞪口呆最适合形容我当时的样子,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喻爷爷说的其一、其二……居然还有其六,说不定还有其七呢!
随即芕琞的带着哭泣的话语让我恢复了平静,我心中开始思索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想来想去根本就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嘛!芕琞是我什么人,我不过受了一点她奶奶的恩惠才对她好一点,但这点恩惠值得我用我的下半生去解除芕琞所中的蛊吗?
但听到芕琞后面说的话,我不由愧疚不已,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芕琞虽然是她奶奶托付给我的,但自己未尝不被她的美丽深深吸引,自己也答应过芕琞的奶奶要帮芕琞解掉蛊的,自己还对自己承诺过一定要帮芕琞解掉她所中的蛊,难道这些自己就忘记了?
当这些想法刚刚出现,脑海中仿佛出现了另一个‘我’,他不住的耻笑我的迂腐,就为了自己的承诺和那点恩惠把自己卖了吗?赶快丢掉你那些狗屁念头吧,这世界上那个人不是先顾着自己,然后才看心情去帮助别人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你就别犯晕了,赶紧醒醒吧!
我就这样沉浸在二个‘我’之间的争吵中,浑然忘了现实中的喻爷爷和芕琞,二个‘我’的争吵让我不厌其烦,让我找不到自己应该守候的方向和信念,让我彻底的迷失,时而正气凛然,时而极度怨恨。
喻爷爷将我的天人交战所表现出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禁点头,接着又不住的摇头。
如果我毫不犹豫的说出就用“移病术”来解除芕琞所中的蛊,那我这个人不是极度虚伪就是异常的白痴,正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可能作出完全利人却害己的选择的。
但当喻爷爷想到这么年少的不凡可以毫不在乎的放弃圣蛊对他自己的帮助,可以将芕琞奶奶的养蛊心得以及那位异人前辈的手稿交给自己来作为解蛊的报酬,可以用圣蛊来作为自己治病的试验品,不由对自己这番帮不上什么忙的话暗自摇头。
不凡在有些方面处理的过程很成问题,但其品性倒是一个不错的徒弟,既然自己暂时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教会不凡更多‘蛊’方面的知识。
想到这,喻爷爷有了收不凡作徒弟的念头,而且他的念头后来还得逞了;其实他更喜爱芕琞,不过自己所学之术皆跟蛊有关,芕琞所中之蛊未解,这学问就不好传授给她了;而且他老人家多少有点“重男轻女”的观念,但芕琞以后医术上的表现让他有所转变。
看见我们两个小家伙一个还在哭不不停,一个犹自沉思不懈,喻爷爷有点歉然,觉得自己还是不应该说出那些话来打击了我们的情绪。
后来我学会了“移病术”才知道,其实喻爷爷付出的代价更高,他面临的抉择更让他为难,想到他老人家在以后的生活中对我和芕琞倍加疼爱,我更加惭愧不已,此乃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