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醒了?"第二天,文麒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位美女坐在自己的床沿边上,这样关切地问着自己。
"我这是在哪里?"这回轮到文麒懵了,他只记得自己还在和陈宫比拼喝酒呢,还看见陈宫已经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快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怎么一会功夫,自己就到了这里。
美女笑道:"公子,你怎么忘了,我就是您昨天买回来的那个丫鬟,叫小月。"
文麒闻言,定睛看去,女孩虽然已经换了服饰,但这不正是昨天那个站在马旁哭来哭去的婀娜小美女吗。
文麒笑笑道:"对不住,昨日喝得太多,醉酒了,就忘了这事。"
文麒说着便要起身下床准备梳洗,但是当文麒掀起自己被子,却感觉腿部甚为清凉,原来长裤早已经被脱了,只剩下个裤衩。文麒不禁大窘,脸刷得就红了,一全身子又钻回了被窝。
小月见文麒这付窘样,笑道:"公子昨夜回来的时候,浑身酒气,又吐了一身,小月就自己作主替公子换了一身衣服,还帮公子洗了一下。"
文麒听到眼前这个自称小月的丫头,竟然帮自己换衣服,还帮自己洗澡,心想,这回我可是亏大发了,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帮男人洗澡呢?
小月自顾自道:"公子,您要洗脸起身吗?我帮您去打水去。"
说完就站起来,往外走去,文麒欲待叫她不必去打了,小月已是走出好远了。
不一会小月便捧着水回来了,却见文麒早就衣冠楚楚地坐在那里,小月心里不禁犯嘀咕:这个公子着衣怎么这么快啊?她却不知道,文麒当年学校军训的时候,着装时间可是要比这个快得多。
小月道:"公子,我帮您洗吧"说着就要动手替文麒洗脸。
文麒一听,急忙拦道:"小月,这些事你不必做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说着文麒就伸手入盆,随意在脸上抹了两下,抹完,文麒对小月道:"小月啊,是谁叫你来我这里的?"
听文麒,小月讶道:"是公子买了奴婢,那奴婢自然是公子的人,当然要伺候公子的。"
文麒连忙摇头道:"这样不行,我这里也不需要人伺候啊。不如你就去伺候于公吧,于公,你见过没?"
小月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文麒继续道:"于公,年纪大了,比我更需要有一个人伺候起居的,或者去照顾苏伯吧?"
文麒说着,说着,就听到一阵抽泣声音,不禁停了说话,低下头凑近了看小月,却见她美丽的脸颊上早已挂满了泪珠,文麒见小月哭了,立时慌了手脚:"你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若是给旁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小月哭道:"公子定是嫌小月伺候的不好,嫌小月出身不好,嫌小月......"
小月竟是要一气说个十个八个的嫌弃。
文麒没等她说完,赶忙道:"胡说,这哪有的事情,我向来是一个人过的,自己照顾自己的,我不习惯有人服侍啊。你快别哭了,旁的人听到的话,还真以为我欺负你了。"
小月不理文麒,继续哭道:"以前公子一个人,当然没人伺候,现在有了小月,公子以后就习惯有人伺候了。公子不要小月,就是欺负小月。公子若是瞧小月生气,你可以骂小月,还可以打小月,反正小月也是被打惯,骂惯的......"说着说着,越说哭得越是伤心,到了后来,说话的声音是小了,而哭的声音却越来越大,最后则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想是哭着,哭着,感怀身世了。
文麒见状心里一软,心想这小女孩孤身一人被卖来了洛都,我若是不照顾她,她怕是真的没人可以照顾她了,不就多个吃饭的人。就留下她在身边也好,平日里闷了也可以聊聊天,实在不习惯,过段时间让她去伺候李盈或者师姑。
想到主意的文麒,劝着小月道:"小月,不哭了,是公子不对,以后你就留在这里了。"
小姑娘一听到这里,立刻破涕为笑道:"我,我就知道公子不舍得小月走的。"
文麒笑笑,递过手绢打趣道:"你看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却不怕别人笑话你?"
小月接过手绢,擦了擦脸笑道:"这里又没有旁的人,公子不笑小月,那便没有其他人笑小月了。"
文麒笑笑,问小月道:"昨天陈公子后来怎么样?"
小月道:"陈公子?噢,就那个陈公子啊,他没有回来,想是顾爷送他回去了吧。"
说完就开始叠起文麒的被子来,看着小月叠着自己的被子,文麒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温暖,要知道他的被子,除了老妈帮他叠,就再没有其他女人帮他叠过了。
小月回头,却见文麒正看自己叠被子出神,脸上一红道:"公子,这叠被子,有什么好看的?对了,于公,叫我等您醒了以后去大厅说有事情商议,刚才一哭,我就忘了。"
文麒听她这么一说,不敢耽搁,赶忙往议事厅走去。
原本以为厅内众人都会在,却只见于吉一人端坐在那里。
于吉见文麒进来,起身道:"公子的肩伤,没有大碍了吧?"
语气中极尽了长者的关怀,文麒觉得心中有愧,因为自己伤刚刚好,便又去喝酒,太不珍惜身体,赶忙转换话题道:"已经不妨事了,于公唤文麒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吗?"
于吉虽然知道文麒是转换话题,他也不再坚持,回答道:"黄巾方面已经有消息了?"
文麒喜道:"是吗?"
毕竟所有的这些本来只是文麒自己推断出来的,听到有消息,自然有些许得意。
于吉道:"过几日,八月十五,是何皇后的生辰,何府要大摆筵席庆祝。"
文麒讶道:"中秋节???"
于吉道:"中秋节,何谓中秋节?"
中秋节起源于明朝,汉代还未有中秋节之中国传统节日。
文麒道:"没什么,那只是我家乡的一个节日,取意人月两团圆。"
于吉一想:"不错的节日,八月十五的月亮的确很圆,兆头也很不错。"
文麒可不想再就中秋节再深谈下去,总不成还要告诉于吉什么是月饼吧?
文麒道:"对了,是不是黄巾一党,他们打算乘何府广邀宾客的档儿,行刺何进?"
于吉点点道:"正是如此,不知公子有何打算!"
文麒道:"今日正好认识了何苗,介时去向他多要几张请贴便是了。"
于吉道:"好,反正,若是救得何进,那最好不过,若是救不得,那也无妨的。公子安排一下也就是了。"
文麒笑道:"于公说的是,那就要看何进的命如何了?"
文麒可不怕何进没命,只是怕他被保护的太好,刺客就下不了手而自己也就没有了邀功的机会了。
于吉趁着刚才说话档儿,已经拿出一个很大的包袱,对文麒郑重道:"公子,这里是所有天一门成员的名册,以及本门多年来在各地的分舵,以及经营的一些商铺,前几日吉本欲交付公子的,但见公子受伤,也就没有急在一时了。"
这几日,文麒心里一直在念叨着天一门的资金问题,有点埋怨于吉揽权,不想却这么快真的来了,来的时候,文麒多少有点开始不知所措。
文麒双手接过那重重的包袱,沉声道:"这个包袱真的好重啊。"
包袱里边大部分的文书是用丝绸记录的,另外一部分则是用竹简记录的,这样以来,包袱自然是特别重的,但文麒如此一说倒真的是有点语义双关,一则是说包袱重量重,二则是说自己日后身上的责任重大。
于吉听文麒说的如此郑重,不禁笑道:"公子,能够省得包袱的重量,老道我自此以后,也就轻松了。"
于吉并不是不想早一点给文麒这些重要的物事,只是虽然于吉相信文麒真的是天命所归,但他还是要慎而慎之,因为这无论如何也是涉及一门大小的生计问题。而最终帮助于吉下定决心,全力辅佐文麒的却是,前几日文麒对张让行刺事件的深入透彻的分析,这让老道士多少有点明白眼前这个年青人并非真的一无是处,只是有时候不够用心而已。此刻见文麒珍而重之的接过包袱,而且似乎真正感觉到包袱所包含的重量,于吉心里不由觉得大慰,心里庆幸自己没有所托非人。
突然,文麒对尚自沉思不已的于吉笑道:"于公,天魄真的是紫薇帝星下凡,真的是天命所归吗?"目光里,充满了狡黠。
于吉不豫文麒有此一问,不禁愣在了那里,出不得声。
不想文麒却并非要于吉一定回答的,而是乘着于吉发楞的档,文麒早已经大步出了大厅,并留下了一句让于吉在几十年后,仍旧记忆尤新的话:"我命由我不由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