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山四残听到钟庆此言虽不赞成却也无奈,受限于阵势约束,唯有各自大声呼喝劝阻而已,但是脚下却不敢离开原地一步去将他阻拦。私下却为这孩子的不知天高地厚而私下叫苦不迭,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不懂事,这不是明明等于上前送死吗!
然而钟庆对四人的呼喝却毫不理会,他认为眼下大家既然同在一条船上,就要同舟共济祸福与共,自己岂有就这么看着四人遭人击杀的道理?谁知道钟庆刚上前两步,蒙面老尼身后那个青年就首先沉不住气了,他似乎看到了便宜,连忙向老尼表示道:
“这等小子也敢在这里充数撒野,真是天大的笑话!如果容他向主人出手,岂不是显示主人所收的两个随从一无用处,干脆叫小的替主人先把他打发了吧。”
不待老尼允许,这青年小伙随即迎面冲上,首先在钟庆脸前虚晃一拳,在钟庆抬头看拳时,下面右脚抬起已经踢中对方小腹。
这一下得手容易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就连下面早已准备的招式也没有机会发挥,心中窃喜之际,突然觉着这一脚犹如踢中石碑一般,半边身躯内力狂泻,右边身躯周转不灵;同时从对方身上有一股大力从脚尖传来,小伙身躯竟然被对手震飞出去。
幸亏对面的蒙面老尼从后一把将他及时托住,方才没有跌倒在地,可是他踢人的那一只脚犹如骨折一般,由此却不敢沾地用力了。老尼为此大惊失色,手中茶杯也险些失手掉在地上,刚想站起就见钟庆迎面一指点来,指力没到已听到指风“嗤”的一声轻响。
原来这是钟庆最近观战的经验心得,他发现在双方打斗中,把握进攻时机的连续性至关重要,直接关系着参战者的胜败。面对强敌绝不能给敌人过多的喘息之机。老尼在向一侧躲避的同时,不由得惊呼道:
“纯阳玄箭……谁教你小子的这种指法,你到底是什么人?”
钟庆“哈哈”一笑,自以为十分得意,两手拤腰刚想胡吹点什么,只见眼前人影一晃,自己脖子上的项圈已被老尼从后抓在手中,身躯随即被她提离地面。只见蒙面老尼另一手扬起作势欲拍,并厉声追问道:
“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光凭着你这一武功招式的来历,就足可保住你的小命。说清楚了你可以从这里走人,说不清楚休怪贫尼这一掌就要了你的小命!”
钟庆没想到对手进击速度如此之快,被人提离地面后唯有空做挣扎。赌山四残尽管眼睁睁看着,却不敢离开阵势过来解救。钟庆落入人家手中后,项圈将脖子勒住一时喘不过气来,自然顾不得攻击对手,两手唯有拼命抓住项圈暂保喘息。
人到绝处时钟庆不由得想到自己的亲人,如果他们在这里或许不会叫自己吃亏,一时悲从中来,看着对方扬起的手掌竟然横眉不语。
蒙面老尼因此大怒,此等指法由于自己已经不是处女之身,尽管内力不弱,但是一直没得到师傅的传授,同时也是她此生一大憾事。本想问个清楚,此时见对方竟然胆敢漠视自己,不由得失去耐心,随即决定将他一掌击毙后再去对付旁边的赌山四残。
赌山四残见她扬掌欲劈,不由得异口同声叫道:“住手!”其中那道人还特意威胁她道:
“不管老尼你武功有多高,今天你要是敢杀了这位少年,不管你是‘催命煞星’还是‘王母娘娘’,什么狗屁绰号也救不了你的命。就算你能逃到天涯海角……也保证你事后身首异处,不得善终!”
“是什么人的弟子有这般厉害,老尼还就是不相信这个邪了!”蒙面女尼一向目高过顶,哪会受人要挟,只管挥掌下劈。
正当她手掌就要打在钟庆脑袋之上时,客栈窗口突然跃进一个身影,同时高声阻止道:
“住手……大师姐,你千万不能伤害了他!你……你……你可知道他是谁的孙子?”
“小师妹,你怎么来了?”老尼一惊之际似乎另有所悟,立时松手退开后问道:“师姐早就看出这小子有点来历,在此之前我已经问过他了,只是这小子倔的很,誓死不说。他到底是谁家的孩子,竟然学得师门绝学纯阳玄箭?”
来人正是易慧女尼,自从与师父分手后就一路追赶过来,幸好四残面目特征明显,所过之处不难打听他们的踪迹。当她赶到客栈外面之时恰好听到大师姐叫声,时间紧迫容不得拖延,她唯有破窗而入。
此时看到钟庆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方才放心的吐出一口气,但是出于某种顾虑还是把钟庆拉在自己身后,然后向大师姐解释道:
“这真是万幸……如不是小妹来的及时,大师姐差一点就犯下弥天大罪,事后恐怕就连你也没法原谅自己,从而再也无颜面对师父她老人家了!”
“此话怎讲,你可把大师姐给弄糊涂了?”
“你可知道师傅出家前曾有一个儿子,这儿子的儿子,自然就是面前这位钟庆公子了。”
“师傅的儿子不是一直没有下落吗,现在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她老人家的孙子在这里?”
“此事说来话长,请恕小妹先前没有向您透信之罪……可是眼前这个钟庆公子,是师傅的亲孙子却是千真万确,小妹这次出来本是奉师傅她老人家之令前来寻找他的。”易慧十分认真的解释道。
蒙面女尼闻此十分惊讶,在她仔细看了小师妹一眼后,知道她所言不虚,稍一犹豫,随即向钟庆躬身拱手谢罪道:
“老尼易空,是你奶奶的大弟子,没想到下山来不到三天就险些犯了如此大错,如不是小师妹来的及时,叫我又有何面目再活在这个世上!万万没想到面前之人竟然是小主人驾到,老尼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原来莫邪师太这三个徒弟,对师父收留自己各都十分感恩,彼此虽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平时则把师父看做自己生母一般对待。所以才有这主仆相称,莫邪师太虽然多次反对这种称法,无奈三人心存报恩,不敢以后辈自居,沿袭下来这才有尊钟庆为小主人之说。
钟庆终归是小孩子心性,尽管此时是死里逃生,但是见到易慧之后不免心中欢喜,早已忘了自己刚从鬼门关上回来。况且他自幼生长在一个多变环境之中,对世事变幻之快已经不以为奇,对老尼的称呼也不去考虑,只是随便表示道:
“算了算了,我还认为又碰上了什么敌人呢,原来大家都是自己人。是自己人就好,既然是一家人你我还客气什么,现在只要你不再为难我这四位师伯,我就该谢谢你了。”
正在这时客栈窗口处又突然飞进两个人来,为首之人身材魁梧粗壮,身后之人身材则细长瘦弱,其形象似乎像各个客栈门口所张贴的皇家通缉令上面所画人物。两人来到现场首先向知空躬身施礼,然后异口同声的表示道:
“小的金笛、银箫突然发现有人闯入此处,不得已赶来见过主人。”
赌山四残闻此不由得一惊,原来这金笛、银箫正是当今朝廷急于抓拿的要犯。朝廷为此派出不少人员及兵马,力求务必抓拿此两人,唯恐这两人泄露了皇宫的秘密。两人过去曾经是康熙皇帝的近身侍卫,外面传说两人手中可能握有不利于雍正皇帝上台的证据。
就因为这项莫须有的猜测,两人一时变成雍正皇帝要急于除去的隐患,无奈两人武功高强,一般人物近身不得。夔自行就是朝廷为追捕他们两人,专门派到山东的主要头领,现在他俩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被易空老尼收在帐下,听他们的称呼和口气,竟然是主仆相称。
易空看到两人来到之后,并不理睬,唯有“嗯”了一声算做回应,然后只管向钟庆回道:
“小主人的吩咐,老尼岂有不遵之理。今日老尼本来要在此处伏击仇家飞天魔女,知道她现在就藏身在附近,并且探听到她在这里要与一个人见面接头。因此特意在此等她前来复仇,现在看来这一切已经全部落空。恕老尼有事在身,眼下也只好先走一步了。”
老尼说罢突然转身“啪啪”两掌,首先将那两个随从年轻男女打死在客栈大厅地上,并同时还叱责道:“下贱东西,贼性不改,留你们何用!”话音刚落人已从窗口飞出。现场众人没想到这老尼翻脸翻得这么快,金笛、银箫一呆之际,也紧随其后蹿了出去。
赌山四残直到此时方才松了一口气,刚刚撤去“轰天雷”阵势,突然听到客栈外面一阵兵器碰撞声,并伴随着众人拼斗的叫喊声;似乎是刚出去的三人遭到了什么人的伏击。然而这一切随着一声大喝而嘎然而止,不知其中什么人大声叫道:
“不用追了!你们这些废物,难怪总是处处吃亏,同伴被人砍断了腿脚,带头人竟连自己的舌头都没保住,净给官府丢脸,就连送到嘴边的肉都吃不到嘴里,还谈什么追捕他们?”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就变得一片风平浪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正当大家刚想走出去看看外边是怎么回事时,客栈大门口已经涌进一伙人来,他们人数有四五十人之多,各带兵器,神色蛮横。尤其那为首之人,神采照人,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两眼寒光闪烁,神态不怒自威。令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一个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