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希平长叹一声,目光怔怔,似乎回想起了往事,吁然道:“此事说来话长,你的父亲母亲都是盖世英雄,十三年前,那时候你只有两岁,隋炀帝杨广弑父烝母,罪恶昭彰,弄得是天怒人怨,恶名远扬,天下各路英雄纷纷揭杆而起,希望推倒杨广,建立太平盛世,当年我和你父母三人满腔热血,与武林义士楼世干均是胸怀大志,我们四人不满世道,于是也举起了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大旗,希望能够一展所长,干出一翻大业。”
说到此时,目光炯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热血澎湃的年代。
随之神情又黯然下去,怔了一怔,续道:“可是好景不长,老贼宇文化及为了邀功,探得密情,向杨广献策让吴兴郡守沈法兴出兵讨伐,当时我等人马稀少,立足未稳,便被沈法兴打了个措手不及,大哥楼世干为了让我和你父母突围,不惜以性命厮杀,牵制敌人,最后不幸身亡!”
舒阳记得历史上记载,楼世干乃东阳贼寇首领,确实是被沈法兴和太仆丞元祐所灭,但对于楼世干的个人却并没有太多详细记载,不禁说道:“这楼世干不是东阳贼匪么,原来却也是位英雄!”
“住口,东阳贼寇那是朝庭给取的欺世污名,大哥乃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你如此说他,又让为父情何以堪!”舒希平忿忿地道。
舒阳听了方觉自己失言,想想如果说楼世干是贼寇,那岂不诋父亲于不义,忙道:“爹,我说错了!”
舒希平道:“嗯,能知道错了就好,但楼世干的名字也不是你随口乱叫的,你应该唤他楼世伯才对!”像是想起了什么,忽道:“奇怪,此事已过去十几年了,几乎没太有人知道,为父也从未跟你讲过,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舒阳讷讷地道:“嗯...这个...这个我...我也是道听途说!”
舒希平道:“算了,只是往后在人前千万别提起此事,否则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舒含伤心了一阵,此时略为好些,忍不住问道:“爹,那后来呢,我爹娘他们......”
“后来,后来我和你爹娘本想为大哥报仇,谁知这个时候,你父亲身上的两样东西不慎暴露,以至成为了各路武林人士和官吏的追索对象,再后来,我们担心人多目标大,便各自分开了,你爹娘躲过了敌人的追杀,在一处偏僻之地安定下来,为了怀念楼大哥,你爹娘特地建了一幢小楼,取名花雨楼。”
舒阳和舒含听了均想:“哦,原来花雨楼的名字是这样来的。”
舒含又道:“那我爹娘身上到底是两样什么东西?想必便是那天雷九夫等人所要找的两样物件吧?”心想他们处心积虑想到得到这两样东西,定然不是平凡之物,料想当时父母为了它们必定吃了不少苦头。
舒希平点了点头,说道:“你猜得不错,他们正是为此而来,哎!那天为父不想被他们识出我的真实身份,才故意让那姓雷的伤我左眼,原想他们会因此死心离去,但后来仔细想想,这并不能完全打消他们的疑虑,事过之后,必然会有所醒悟,再说他们的幕后之人是认得我的,我当时出此下策,既是存有侥幸心理,也可算是权宜之计,过不了多久,他们必会卷土重来。”
他一口气连说这么多,口中有些干涩,不由咳了两声。
舒含忙道:“那两们东西现在何处,又是两件什么样的神奇之物?”
舒希平道:“那两样东西一件是一套绝世神功,另一件是一部兵法武秀百韬术,所谓:无极星挪称武林,止戈显秀赢天下,指的便是这两样东西,多少年来,这两样东西均是武林和兵家纷争之物,也不知有多少人为了它们而失去了生命......”
说至此处,两眼紧闭,呆立不动,一时没了话语,像是在为这两件宝物所带来的危害而有无限感慨,又像是在为穆正庭夫妇因此遇难而深为痛心。
过了良久才道:“至于这两件东西放在何处,其实我也并不知晓,那一次,你父母定居花雨楼之后,原以为从此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可谁知还是被你父亲的两个师兄弟发现,对你父母进行暗算。”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是真刀真枪,他那两个师兄弟又哪里他的对手,可那两个卑鄙无耻的师兄弟竟然早布陷井,买通了你父母藏身的一家平民,在饮食之时,投下剧毒。”
舒阳兄妹二人听到这里,不由暗叫一声:“啊!不好!千万不能吃啊!”
但听舒希平续道:“你父母当时感恩尚来不及,又哪里会有防备,便就此着了道儿!”
兄妹二人均想:“这下可遭了!”不由握紧了拳,心中砰砰直跳。
舒希平并没停下,接着说道:“当我闻信赶到之时,他那两个师兄弟正要痛下杀手,你父亲不得已使出绝招,将他大师兄击伤,而我也将他二师兄打得口吐鲜血,大败而逃,这才至使你父母幸免遇难。”
舒阳与舒含听了,不由松了口气,均想:“好险啊,幸好您来及时!”却不插话,一路听他尾尾道来。
“后来我带着你父母一边为他们二人逼毒,一边北上,如此走走停停,大约行近两个多月,才来到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买下一幢破旧的庄院,也正是我们现在这个地方,从此隐姓埋名,再也不问江湖之事,可是你父母体内的毒性太过猛烈,我费了好大的功夫,依然除之不尽,半个月后,你的母亲去世......”说着说着,声音低沉,神色黯然,极是伤感。
舒含鼻了一酸,喃喃地道:“娘,你好命苦啊!”同时目光看着画上的母亲,不由自主地走近画前,伸手摸着画面,眼泪不知不觉滚滚而落。
舒希平挽起袖子,拭了拭眼角泪水,接着又道:“你父亲似乎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便请人建下后院这幢小楼,并交代于我,此从往后,不得有人入内,要让我好好为他守护,临终之时,他才再三嘱咐,说他的两件宝物就藏在小楼之中,如果他日被有缘人所得,一定要将兵法交由那位护国大将或是护国明主,千万不可落入恶人之手,否则将会引来一场血光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