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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雁城往东南方向再走几十余里路,便可隐约看见一片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遥见山上云雾缭绕,像仙女遗落人间的轻纱起伏,再深入山中,便见一座山峰拔地而起,山高六百多韧,正是那云灵山。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传说有人上山砍柴,误入这群山深处,忽然迷雾四起,顿时慌了神,想寻回头路,却发现迷失在其中,万分焦虑之间,忽然听见前方传来阵阵非常悦耳动听的歌声,只觉此曲只应天上有,陶醉之中不自觉寻声走去,等醒悟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迷雾,眼前正是下山归家之路,顿时感觉此山中有仙灵,救他出了这困境,便朝着那高山跪谢,自此云灵山一名便传开了。

很多人慕名而来,几番想寻那仙灵入道,却是无果而终。后来一道士带着弟子入了云灵山数日,再下山之时,自称已得仙人真传,要在云灵山之上开宗立派,传授世人无上神功,众人一开始只觉此道士不过想坑骗而已,后见此人道法高深,以一人之力铲除了方圆几十里的山贼祸害,震惊之余纷纷朝拜奉为真人,替他在云灵山之上建了道观,自此香火不断,生生不息,那门派便是云灵派。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云灵派自此过了几百年,从入道成仙之传说,渐渐变成了江湖寻常门派,至于为何,恐怕只有历代的门主自己知道了。

只见那山间,一条崎岖的石阶路蜿蜒而上,若隐若现,宛如一条瓜藤盘绕于这群山之中,让人不禁感叹这得经过了多少代人的辛勤开拓啊。小路两旁芒草成片,茫茫绿色,在微风中摇曳着,有一行三人正走在这路上,正是小风,方叔和花丐帮的王叔。

小风走在中间,看着这芒草如羽般轻盈随风飘摇之美景,心境平复了不少,回头看看正皱眉擦汗的方叔,想起那晚之事,没想到方叔只是犹豫了半刻便是同意了。这事当初莫老也是跟方叔说过,等时候差不多便告知小风,让他去学武的。

然后方叔要求一同前去,路上能照顾他。小风自然是答应了,单靠他一人连路都未必寻得到。后来方叔跟元当家说了此事,元当家听罢只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便是同意了。第二天一大早收拾了一下行李,跟其他相熟的乞丐告别,拒绝了他们想跟着去的请求,又不是去打架,只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途。银子也痛恨那马痞子,想跟去学武,等学有所成跟小风一块回来报仇,结果被方姨拧着耳朵进屋子去了。

元大当家不去理睬屋里吵闹的声音,看方叔和小风二人手无缚鸡之力,这一去没准会碰见什么贼人野兽,便吩咐王陆随行护送。

王陆也就是之前提到的王叔,在花丐帮之中也算是有些武功的人,虽说之前没有救到小风,但那是因为对方有几个壮汉,自己这边还有几个小孩需要保护,不如转向帮里求助,人多势大,如此才有之前那一幕。现在只需全心护小风周全,一般的野兽自然不在话下。这次元当家让他跟着去,他不做思考便答应了,也是想弥补之前没有保护好小风的过错。

就这样,一行三人走上了寻云灵派的旅程。三人之中王叔考虑最为周全,让大家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寻了那经常出外商旅之人,知晓云灵派正是在那云灵山之上,问了方向,出了雁城,三人朝着东南方向一路前行。

沿途上,小风能吃能睡,只是变得沉默寡言,方叔与王叔也不打搅,幸好他们两人都互有话聊,不然旅途之上只怕苦闷至极。

一路跋山涉水,怪石嶙峋,滩奇水异,苍翠林荫,幽清秀美,小风的心情也渐渐被这沿途风景所感染,眼神似有惊叹赞美之光,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方叔见此,心下自然是轻松了不少,跟王叔之间交谈的话语常常故作开怀大笑,试图感染小风。

三人这一路走走停停已过两个时辰,午时在一处小镇休息了片刻,镇上的人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群山,那便是云灵山。三人望去,只见群山叠叠,云雾缠绕,似有钟声传来,心下顿时一喜,应该是寻着了。

于是便有三人走在云灵山脉间的羊肠小道之上的事情,方叔见小风望过来,看小风眼神渐变柔和了,边走着边微笑道,“没想到外面的世界这般美好,早知如此,何必窝身在那小城里,多走走心情都好很多,对吧,小风?”

小风转过头去,过了一会,嗯了一声也算是回应了。见小风有了答应,又是一阵话痨,王叔走这一路,算是知道了方叔有话痨的脾性,在前面开路暗暗苦笑。小风边走边听着,还是熟悉的方叔,仿佛回到了以前,跟方叔两人斗嘴,渐渐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损方叔。

如此,三人便又是走了一两个时辰,越是靠近云灵山顶,越感觉空气清新,感觉胸膛之中的浊气尽是呼出,又隐隐听见似有水声,走着走着,见道旁有葱松屹立,白雾渐起,若不是脚下的石道,怕是要迷失了方向。

王叔走在前面,手持木棍,走在路上,警惕地看着四周,若是此时有猛兽突然扑出,怕是难以应付,方叔也没继续说话了,紧紧挽着小风跟在王叔身后。

忽闻一阵钟声响起,三人吓得不轻,过后都脸上露出笑容,莫不是那云灵山门到了。如此想着,脚下的步伐走快了许多。

白雾渐稀,前方渐渐露出了一个山门的轮廓,盘龙支柱,飞凤角檐,有三个苍劲有力的字刻在上面,淡淡白雾缭绕,又听水声如仙音传进耳中,好一派仙家门户,更让人期待山中云灵派的仙家了。

三人呆站在这山门前,被深深震撼到了,只怕此生不曾想过能看到如此仙境吧。很快一声大喝把他们从震撼中惊醒过来,“你们是何人?在此做什么?”

小风他们循声望去,只见有两人头戴蓝色头巾,身穿黄白衫,背着一把长剑,从那山门后闪出,一脸警惕地盯着小风他们。

王叔连忙抱拳作了个揖,说明了一下来意,那两人一听,眉头一皱。近些年门派并没有对外招人的意思,虽然附近偶有人慕名而来,但是都被婉拒了,接待得多了,便是有些厌烦。

其中一人听了王叔的请求,摆了摆手说道,“实在对不住各位,本门派暂时没有招收门徒的想法,还请回头吧。”说罢,伸手示意王叔他们回去。

王叔回头望了望小风,见小风一脸坚毅,他不好就此作罢,请求道,“希望两位仙长能够通融一下,我们并非都要学武,只是这小孩而已,望能成全一个小孩的心愿。”

另一个人有些烦了,有些不快地说道,“都跟你们说了,不收人,还在这磨叽什么,若人人都这般,这山上还怎么住得下,回去吧~”言语间逐客之意非常。

方叔突然想起雷捕头临走前似乎给了什么令牌小风,连忙唤小风拿出来,小风这才想起怀中那块令牌,连忙掏出来给了王叔,然后王叔看了看,有些疑惑地递给那两人。

那两人对视一眼,问此物是什么,小风怯弱弱地说道,“这令牌是雷叔叔给我的,他说拿给云灵派的门主李流光李门主便能学武了。”

那两人一听,来者知晓门主的姓名,怕是有些来头,连忙接过令牌一观,上面刻着雷严坤三字,原来是雷捕头。其中一人转头跟王叔他们说道,“稍等片刻,容我进去通传一声。”说罢,便留下另一人,奔上山上。

留下的那人对王叔三人作了个揖,“实在抱歉,不知三位与雷捕头有关系,刚才说话有些冲了。”

王叔连忙摆手称没事,然后几人互报了一下姓名,原来此人叫常欣,离去的那人叫孙长逸。

常欣与王叔几人聊了一会,心下却是一阵埋怨,有令牌为何一开始不拿出来,差点害自己犯了过错。如此想着,不免对小风的印象不是很好。此时小风却是不知,只想着自己终于可以学武了,心情十分的激动,一直盯着那山门方向看去。

过了一会,几道身影奔了下来,只见带头的是一个头戴一顶淡蓝色的道冠,面色红润,神态飘逸,蓄了一把胡子,身着一件墨蓝色的道袍,背负着一把剑,步伐轻盈,悄无声息,身后几人有的都白发白须,道袍却是淡蓝色,手持拂尘,紧紧跟着前面之人,最后是刚才守山门的孙长逸。

常欣见了那几人过来,连忙抱拳作揖,“见过门主和各位长老!”

走在最前面的来者嗯了一声,正是那李门主,他见了雷捕头的令牌,便带了各位长老下来,到了山门,见那三人,两个大人相貌平平,眉目之间似有敬畏,而那小孩应该便是长逸所说的雷捕头推荐之人。

两道剑眉之下乌黑深邃的眼眸,透露着一股坚毅之神,脸颊有些消瘦,透着一股冷俊,似乎整理过一下容貌,但是还能隐约看到一些磨难的痕迹,一身朴素衣衫,双手紧了又松,穿着双小小的新鞋子,似乎还不是很习惯,双脚微动。

小风见李门主一直盯着他看,他眼神之中有些躲闪,不敢直视。李门主见状似有些皱眉,走近小风他们三人,缓缓说道,“这小孩可是想要进我云灵派学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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