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詹白定定得看着叶舒楠,那双眼睛如一泉深潭,幽深难测,叶舒楠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只要你助司空千融一天,你就不可能脱离于危险之外。而随着夺位之争愈演愈烈,你的处境会越来越危险,现在只是宿炎浦,将来你会面对更多的敌人。”他的语气有些冷肃,眉头微皱眉,一双眼睛似乎要看透叶舒楠一般。
叶舒楠的手悄悄握紧,又怔然松开,表情并未有任何不妥,依旧是清淡自若的模样,“既然要得到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些事情我自然明白。”
“值得吗?你想要的东西真的值得你用自己的安危去换取吗?”她知道她要面对的敌人都是些什么人吗?
值得吗?叶舒楠微微低下头去,她想要的就是能回去她原本的地方,如果不能回去,自己就要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了,自己能忍受得了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司空詹白离开之后,叶舒楠写了封信让人送去熠王府,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就要看司空千融自己了。
所谓墙倒众人推,这件事一经捅破,昔日威风凛凛的李大人也只能到处碰壁,这件事是由澹王殿下亲自向皇上禀明的,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为这位李大人说话。
这件事渐渐闹大,在百姓间的影响很是恶劣,皇上自然也是怒不可遏,当即就命人抓了那位李大人关进天牢之中。又命刑部的人严查,刑部尚书跟这位李大人本来就不对盘,查案的时候自然是不遗余力,后又查出李府中的几个妾室都是强抢而来,还在他府中查出他中饱私囊的证据,这位李大人这下真的是命不久矣了。
没过几天,李大人就被下令处斩了,房氏兄妹也去观了刑,看着这个杀了他们父母的刽子手死于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兄妹二人心中也算出了一口气,可是死者终究不能复生,他们的父母也无法再活过来了。
叶舒楠站在倾城色楼上的雅间看向刑场的方向,下一个站在那里的又会是什么人呢?
嗯?那不是……景王和映洛公主吗?看他们两个的神色倒颇有些相谈甚欢的味道,映洛公主改变心意了?
他们二人说笑着进了倾城色,叶舒楠端起几上的茶杯递到唇边轻饮了一口,茶香清淡,怡人清神,叶舒楠淡淡一笑,若是映洛公主知道这间倾城色背后的东家是自己,不知会作何感想。
没多一会儿,从楼下匆匆上来一女子,敲了门进来,神色为难,“姑娘,映洛公主看中了罗夫人预定的雪颜膏,非要买下。”还有景王殿下在旁边陪着,他们实在是为难。
叶舒楠冷冷一笑,这映洛公主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她以为有景王哄着她,她就真的可以无所顾忌了?
“你让掌柜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此时,景王的脸上也不怎么好看,不过尽力压着罢了,这些日子,自己算是看明白了,这映洛公主徒有一张漂亮的脸,性情真是骄纵得厉害,她还以为这里是他们越照国,人人都得宠着她?惯着她?不过一个战败国送来的和亲公主,摆什么臭架子?要不是自己要借助越照国的力量,自己才懒得搭理她。
“殿下,我就是想要这一盒。”映洛公主指着仅剩的一盒雪颜膏,眼神期盼地看向司空泽宁。她心中笃定,司空泽宁一定会满足她的,这段日子,司空泽宁对她的要求可谓是有求必应,这也让她找回了一些在司空詹白那里受挫的自尊心,心里还颇有些洋洋得意。
司空泽宁虽然心中很是不悦,但是面上却装得耐心十足,对店里的侍女道:“你们掌柜的呢?本王愿意拿出三倍的价钱买下这盒雪颜膏。”在得手之前,自己必须得哄得这位映洛公主高兴。
“这个恐怕不行。”年轻的掌柜从楼上下来,笑着看向司空泽宁,“请王爷见谅,我们店里有店里的规矩,这雪颜膏制作起来十分麻烦,所以都是提前预定的,这个规矩大家都清楚,王爷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在场的各位,看看在下是否所言非虚。”
旁边的人本来就不满这位映洛公主嚣张的态度,纷纷小声开口,“是啊,倾城色一直都是这样的规矩。”
那掌柜笑脸依旧,“这盒雪颜膏是罗夫人预定的,我们生意人讲究的就是诚信,希望景王殿下能够见谅。这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若是坏了规矩,那可是不好,就像是今日处斩的李大人,他就是坏了官场的规矩,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听到掌柜的这么一说,司空泽宁心中一震,是啊,父皇最恨官员以权谋私、欺压百姓了,若是自己今日用王爷的身份迫使倾城色把这盒雪颜膏卖给自己,那万一被有心之人传到父皇的耳朵里,自己也是没有好果子吃,如今自己刚刚占了些上风,绝不能被人抓到把柄,自己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失了父皇对自己的信任。
司空泽宁温润一笑,“既然这是店里的规矩,那就算了。”然后又是看向映洛公主,“如果公主喜欢的话,现在预订下一批的就好。”
听到司空泽宁的话,映洛公主有些失望,但更多是丢脸,自己堂堂一国公主,想要什么得不到,偏偏就是被这倾城色给损了脸面。此刻,她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但是她终究还是清楚这里不是越照国,没有司空泽宁的庇护,自己是绝不能惹是生非的,也只得怀着一腔的怒气,跟着司空泽宁灰溜溜地离开了。
那掌柜看他们二人走远,这才又上了楼,“姑娘,正如你所言,景王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我担心……”
“你放心,他不会事后找我们麻烦的,为了这点小事,他还不至于,这个时候,他是绝不会容许自己出一点差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