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你不用着急,我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叶舒楠把粥推到那女子的面前,“可以把你们的事情告诉我吗?”
女子并未隐瞒,把实情对叶舒楠和盘托出,这是一个俗套却又让人心酸、气愤的故事。
简单来说,事情是这样的,这位名叫房依柳的女子,原本是京城商贾人家的女儿,兵部的李大人有一次偶然见到韶华芳龄的房依柳,那颗好色之心又是按捺不住,动了要纳房依柳为妾的心思,但房依柳的父母从小把自己的女儿当做掌上明珠一般养大,怎么都不愿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比他们年纪还要大的男人,可对方毕竟是朝中重臣,他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怎么能拒绝得了?
想了一个晚上,他们决定连夜逃走,远离京城。可是没想到那位李大人竟是派人紧追不舍,结果惨剧就发生了,房依柳的父母被李大人派来的人乱刀砍死,而房依柳也被那些人带到李府。
听完房依柳的经历,叶舒楠和绮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位苦命的姑娘。
“那你哥哥……?”
“我哥哥一直在他师傅那儿习武,很少回家,前阵子他写家书回家,一直都没收到回信,这才觉得不对劲,赶回京城来的。”
房依柳吃晚饭之后,侍女也带她去另外的房间休息了。
“你说李大人真的不会搜我们这里吗?”绮云有些担心。
叶舒楠倒是气定神闲地很,“你放心,就算他真的敢搜过来,他也动不了房氏兄妹,更动不了我们。这件事可是他理亏在先,还搞出了人命,其实,他这么急着想找到房氏兄妹,并非是因为他一定要得到房依柳不可,毕竟这天下的美人不少,丢了一个房依柳,再找其他年轻貌美的女子就好了。他之所以这么着急要抓到她们兄妹两个,是担心他们兄妹两个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政敌们。”
“这样的话,这位李大人就算不死,这官位也是铁定保不住了。”绮云明白过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件事就只有劳烦世子殿下了。”除了他,叶舒楠也想不到别的合适的人选了。
夜色已深,整个京城都寂静无声,没有人知道这样的夜晚又蕴育着怎样的明天。
次日,叶舒楠早早就醒来,估摸着司空詹白下早朝的时间,让人去澹王府请了司空詹白过来。而这时房依柳的兄长也醒了过来,司空詹白进来的时候,叶舒楠正在帮他换药。
“姑娘,世子殿下到了。”侍女禀报道。
叶舒楠闻言转过头,笑着看向司空詹白,“抱歉,你刚下早朝就麻烦你过来。”
“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
叶舒楠轻笑,“一直以来,我对你都很不客气吗?”
司空詹白嘴角勾起笑痕,虽一闪而过,却也足够其他人看到了。
“事情的大概,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位就是房依柳小姐,这位是房小姐的兄长,房英飞。”
房依柳连忙屈身下拜,“民女房依柳见过世子殿下。”
躺在床上的房英飞也勉强起身,奈何身上伤口扯痛,叶舒楠看着他道:“行了,你还是好好呆着吧,要不然这刚要愈合的伤口又要扯裂了。”
司空詹白并未注意他们二人,只是看着叶舒楠道:“你希望由我来插手这件事?”
叶舒楠点头,“事实上,我想不出更适合的人选了。”
“那,我们出去说吧。”
叶舒楠愣了一下,出去说?没必要吧?
不过,既然人家老大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拒绝不是?起身轻拍房依柳的手背,“放心,会没事的。”
叶舒楠走出房间,只听司空詹白道:“去你房间说。”
厄,好吧。
司空詹白进了叶舒楠的房间,兀自找了个地方坐下,叶舒楠心中暗道:您老人家还真是不客气啊。
“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叶舒楠便是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跟司空詹白细细说了一遍,最后道:“我本来想通过李大人的政敌来解决这件事,可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些官员,我都信不过。”
司空詹白闻言眉目间染上了轻柔之色,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她相信自己。看吧,每次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她相信的只有自己。
“你笑什么?”有些莫名其妙哦。
“没什么,如果我插手的话,那位李大人是一定活不成的了。”
“到底是他罪有应得,杀了房依柳的父母,他也得偿命才行。而且,我想他有那么多妾室,其中想必也有跟房依柳一样遭遇的,这背后指不定还有多少令人发指的事情呢。”这样的人活在世上简直就是作孽。
司空詹白突然严肃了神色,“不过,这位李大人他是恭王的人,在兵部的位置也是极其重要的,恭王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住他。”
“这个倒是没什么,跟他作对的人一定也有不少,到时候自然有人更卖力地推倒他,只要世子殿下你把这件事牵到皇上那里就行了。”
“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
叶舒楠点头,“那就麻烦世子殿下了。”
司空詹白皱眉,“不过你这里也太不安全,一个受了伤的房英飞都能轻轻松松地闯进来,若是换了宿炎浦,你的性命就危险了。”上次自己说要调几个暗卫给她,她却拒绝了。本想着瞒着她也就算了,可又担心她发现之后,觉得自己又派人监视她,惹得她心里不痛快。司空詹白啊,司空詹白,你什么时候沦落成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了?
叶舒楠淡淡道:“哪有那么多人想要我的性命?再说了,你别小看了宅子里的护卫,房英飞的武功并不低,否则他也不可能带着他的妹妹躲过李大人的搜捕。”她并不想欠司空詹白太多,可是不知不觉,自己欠他的却已经无法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