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詹白淡淡看了叶舒楠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雨薇却是急急告退。
“世子一向都这么……耿直吗?”
司空詹白站起身来,径直走出房门,“那要看对什么人了。”
叶舒楠轻笑,“比如……?”
“我不喜欢她看我的眼神。”
叶舒楠目送司空詹白离开,心中暗道:被他像这样伤过的女人应该有不少吧?不过,既然无意就不要给无谓的希望,毒舌总是要比处处留情好得多。
叶舒楠轻叹一口气,现在还是去看看雨薇吧,司空詹白的话到底是伤人的。
去到雨薇房中的时候,她正坐在床上愣愣地出神,听到叶舒楠进来的声音,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真伤心啦?”叶舒楠在雨薇的身边坐下。
雨薇摇头,“没有,只是有些失落。舒楠,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很仰慕澹王世子的,本想着今天可以在他的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可是没想到我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他那样的人物,我是绝对高攀不上的,也从未生出非分之想,能为他弹一曲也就够了,只是没想到还是……”
叶舒楠轻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他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他这个人难相处得很。”
“你跟澹王世子很熟吗?他竟然来这里找你。”
叶舒楠正欲回答,却听到有人推门进来,正是安儿的娘亲绮云。
“舒楠,你真是深藏不露啊,你跟澹王世子是怎么认识的?”绮云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最近解语阁的生意越来越好,绮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而且安儿也变得比以前更开朗了些。
“就是机缘巧合,在来京的路上碰到的,他可能是怀疑我的身份,在暗中派人监视我。我想他之所以肯纡尊降贵来这里,大约是他查不到我的来历,所以来试探我的。”像司空詹白这种人习惯了掌控一切,对于查不到任何信息的自己,他心中必要有十分怀疑。
“舒楠,你还真够可以的,随便碰都能碰到大名鼎鼎的澹王世子,他该不会是对你……有什么想法吧?”绮云半开玩笑道。
雨薇也是怔了一下,“说不定还真的是,澹王世子可从来不接近女子的,今日却在房里跟你聊了那么半天,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叶舒楠轻敲雨薇的脑袋,“你们啊,想什么呢?我都说了他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故意试探我的。”
“可是,舒楠,你这么想,外面的那些人可不这么想,尤其是,那些想要把女儿嫁进澹王府的人不这么想。”绮云有些隐隐的担忧,今天这一遭只怕是要把舒楠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事实正像绮云说的那样,从那天之后,京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澹王世子在解语阁跟一个神秘人聊了很久。对于这个神秘人的身份,却只有一个猜测,那就是澹王世子中意的人,可能是女子,也可能……是男子。
一时之间,解语阁的生意更加火爆了,有不少的人都在打探,这藏在解语阁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当然,碍于司空詹白的威严,那些好奇之人也只是暗中打听消息而已,解语阁的人都是守口如瓶,他们也打听不出什么来,也只得作罢。
是以,这些事情并未给叶舒楠带来多大的困扰。而与此同时,六皇子的事情有了进展,解语阁的一位恩客是当朝崔大学士之子,跟六皇子有些交情,雨薇从他的口中得知,最近六皇子的生辰要到了,他跟几个朋友要去六皇子的府邸给六皇子祝贺生辰。
雨薇便见机行事,央求那人带她去六皇子的生辰宴,只当是给他们助兴了,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人自然是爽快答应了。
如此一来,叶舒楠见六皇子司空千融的时机便到了,她等的时间也不短了。
到了相约的那天,大学士之子崔晗行亲自来解语阁接上雨薇,而叶舒楠是作为雨薇的贴身侍女一同前去的。
坐在马车上,叶舒楠的心情很是复杂,那个一直响在自己耳边的名字,那个她一直想要见到的六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真如传闻中那般懦弱无能吗?而他究竟知不知道让自己回去的办法呢?
到了六皇子府,叶舒楠才知道这位皇子究竟有多不受宠,一般情况下,皇子成年之后都会赐府到宫外居住,而同时也会封王,给皇子一个封号,可是这位六皇子竟然至今都没有封号。
进入府内,里面收拾得倒挺利落,可就是有些破败,在冬日里显得有些格外冷清。
就在叶舒楠暗暗打量之际,有人迎了出来,出来的有三人,显而易见,走在最前面的人就是她要见的人,六皇子,司空千融。
长相在某些程度上跟司空詹白有些相像,毕竟都是同样的皇族血统,长得有些相像,这并不奇怪。
司空詹白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这司空千融自然也不差,只是他的那双眼睛却跟司空詹白完全不同,那里面有太多复杂的东西,只一眼,叶舒楠就直觉,这位六皇子绝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得那般简单,是韬光养晦,还是明哲保身?
“崔兄,你总算是来了,我们都等了你半天了。”他竟然称呼崔晗行‘崔兄’,可见,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是一般地好。
“我先去了一趟解语阁,接了雨薇姑娘。”
六皇子这才看向雨薇,“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雨薇姑娘,最近雨薇姑娘的曲子可是名满京城,千金也难求啊。”说着又是看向崔晗行,“你小子,青楼倒是没白混。”
“大家先进去说话吧。”另一位公子笑着插口。
司空千融笑着转身,只是在转身之际,却是似有若无地扫了叶舒楠一眼,两人四目相交,一个试探,一个坦然。
这一眼,叶舒楠更加确定了这位六皇子并非是传闻中那般,他有着极其明锐的观察力,有这种能力的人不可能总是任人欺辱的,他在做一种假象,一种迷惑了天下人的假象,而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