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蔺苒儿过着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每天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每天和慕容卫在一起,即使只是肩并肩的站着没有言语也是幸福的。那天的夕阳特别美,他背着暖光的身影那么让她心动,那天他说的每句话,她都觉得是世间最动听的情话——“苒儿,待这一切真正的结束,待大哥的朝政稳定,我就告诉大哥,我要娶你!我会让你做世上最美的一个新娘!”
“我们就回到那个让我们相遇的云谷城,一直相伴到老!”
“到时候再生几个娃娃,你说好不好?”
然而慕容岚的事务似乎永远忙不完,作为他的弟弟,慕容卫自然会帮助他坐稳了这个皇位才会放心的带蔺苒儿离开。
那时候靠近西域的塞边还不稳定,慕容岚把慕容卫派去塞边巩固疆土,他自然是答应了,义不容辞的去了。临走时他对慕容岚说,“大哥,我想拜托你,我不在的时间帮我多照顾苒儿!待我回来后便娶她为妻!我想到时候大哥能允许我们离开皇宫。”
慕容岚微愣,掩去不自在的情绪点头,“好,我答应你!待你凯旋归来就给你赐婚!”
分别时慕容卫对她说的话永远也不会忘,他说“等我!待我归来便娶你!”然而这句话后来却成了她每每想起都会痛心的回忆。
慕容卫在塞边征战两年,待他凯旋归来后,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每天日思夜想的佳人,他说要娶为妻的女子如今竟成了大哥的妃子!荒唐得让他无法接受!蔺苒儿没有等他,是等不到他回来,慕容岚便把她的一切都夺去了……
一年多前的那一夜,她照常的早早回了寝殿歇息,半梦半醒间听到了慕容岚的声音,是他在敲门。蔺苒儿没有多想的开门把他带进了屋,外面下着倾盆大雨,慕容岚的身子早就湿透了。当时的浑身酒气,走路都有些站不稳。蔺苒儿担忧问:“陛下,你喝酒了?你来这里有何事吗?”
慕容岚就站在她的身前,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知在想什么。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猝不及防的被他抓住了手腕,还没看清他的神情就被拉去他的怀中,直到他的唇霸道的吻住了她,脑中霎时空白无法运转,睁得大大的眼里满是诧异与惊慌。恍惚中听到他呢喃的唤着她的名字,才找回了理智,马上激烈的反抗要推开他,可慕容岚的吻却越来越深,蔺苒儿急得狠心咬破了他的舌,他才放开了她的唇。血沿着他的唇角流出,她的嘴里也有他的血腥味,看他紧蹙的眉,害怕的同时又担忧自己是不是咬得太重。然而下一刻他的举动把她所有的理智都逼走了。慕容岚那时因喝太多酒的缘故,没有了往日的理智,他想见蔺苒儿,他便不顾大雨就来了;他想抱她,便也随着心去做了他想做的。直到她那一咬,血腥味把他最后一丝理智的带走!狠狠抓住要跑来的她,毫不犹豫的抱起她的身子就往床榻上去。看她恶狠狠的眼神刺痛了他的心,不顾她的意愿便撕去了她身上的衣,狂妄霸道的吻遍布她的身,带着丝丝血迹。在他强行夺走她贞洁的那一刻,蔺苒儿几乎绝望,看着压她身上的男人,第一次产生了恨意,红了的眼眶流下了泪,绝望的呢喃,“慕容岚……你怎么可以……”
她的泪唤回了他的理智,同时惊讶他自己竟然强要了她的身子!她的伤心欲绝,她眼里的恨意也刺痛了他的心,一时间无措得不知该怎么面对她。轻拥住她,“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
蔺苒儿一动不动,也没有了反抗,就任他抱着,如今的他只让她觉得恶心。他的话让她忍不住冷笑,“补偿?你要如何补偿?你能把我的贞洁还回来吗?”
慕容岚目光闪烁,只能一遍遍道着“对不起”,可是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友谊再也回不了了,苒儿与阿卫也都不会原谅他了!
慕容岚并没有留下,此时他们需要的是冷静。这夜,两人彻夜未眠,第二日清晨,月华台突然来了几个宫女与侍卫,正当她疑惑时,是慕容岚身边的侍从带着圣旨来解了她的疑惑。他具体说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听,可她无法忽略那一句“封为晋妃”如同晴天霹雳。她不懂,为什么慕容岚要这么做?是为了自私的把她绑在身边?还是说,这就是他所谓的补偿?呵~
蔺苒儿迟迟不接旨,那侍从脸色难看,“蔺姑娘你是想抗旨吗?”
她只笑不语,侍从冷声道:“抗旨的后果你应该知道!这是陛下的旨意,你不从也不行!”
“果然,坐上了那个位置的人,都会变吗?”蔺苒儿的答非所问让侍从摸不着头脑,看她真不打算接旨,危险的眯眼道,“能得到陛下的垂怜,那是你的荣幸!别做那些无所谓的傻事!到时你这条命不打紧,倒是别连累了某些人!”
他的话提醒了蔺苒儿,她想,若是阿卫还在,她又该怎么办?她已经对不起他了,即使他回来了,她还有资格嫁给他吗?想至此,蔺苒儿手中拳握了又松,终究是缓缓伸出手接过了圣旨,“谢陛下!”
即使不情愿又如何,一切都已成定局无法改变,她除了顺从还能怎么办?她不敢想,慕容卫终有一日会回来,那时她又该如何面对他?可是无论如何逃避,这一天还是来了。
当他凯旋归来时,她就在慕容岚的怀里,以晋妃的身份。那一刻三个人诡异的气氛压的她喘不过气,她不敢看他的眼,她想逃离这里!
“为什么?”是慕容卫打破了沉默,他的话,不知是问她还是问慕容岚。
慕容岚知道他问什么,努力掀起笑容,“阿卫,她以后就是你的嫂子……”
“嫂子?呵~”慕容卫冷笑,看着低着头一言不语的蔺苒儿,突然猛地冲过去扯起了慕容岚,那愤怒的叫吼把她也吓了一跳。“她为什么会变成你的妃子?!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你告诉我啊!”
慕容岚被他扯着衣领也不慌不急,淡淡的回了句“是”,紧接着就是他吃痛的闷哼。慕容卫丧失理智的狠狠打了他一拳,慕容岚却不反抗,任他出气。
“滚蛋!”慕容卫红了眼,狠狠拽着他打,“你明明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为什么还要把她抢走!为什么!啊!”
门外的侍卫听到了打斗声立马冲了进来,却看见陛下正被大将军打着,马上拔剑出鞘,却被慕容岚拦下,“不许伤他!都给孤出去!”
蔺苒儿吓得不知所措,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慕容卫,眼看着他就要把慕容岚真的打成重伤,连忙过去把疯狂的他紧紧抱住。“不要!阿卫,不要再打了!”
慕容卫停了下来,看着被他打伤的大哥,又看看怀中害怕的人儿,挥起的拳紧握着不肯松开,却还是妥协的放下了手。
“对不起。”身前传来她带着哭腔的话音,慕容卫心疼的同时又忍不住自嘲的冷笑,拉开她抱着他的手,转身毫不留念的走了出去。蔺苒儿看着离去的背影,泪再抑不住落下。
身后的慕容岚痛苦的闭眼,“对不起!”可是,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蔺苒儿回头看他被打伤的侧脸,叫来了侍卫让传太医。那一刻的慕容岚是欣喜的,她能这么做,至少是关心他的。
太医来给慕容岚处理了伤口后,一直在外面等待的蔺苒儿进来了,却只看着他什么也不说。慕容岚掩去心中千万情绪,仍是淡漠又深不可测的模样。“当年我没有问你一个为什么,我听说那时你是想抗旨的。”
蔺苒儿弯着唇却没有一丝笑意,“我那天也没有问你,那夜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难道,你就那么不愿意?”
“愿意的话还会想抗旨吗?”蔺苒儿讥讽。
“若你那天抗旨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的……”见她面无表情的模样便知道她肯定以为他是骗她的,掩不住失落的垂低眼帘,“你就那么……讨厌我?”
“陛下就喜欢我吗?”她的话不是问他,而是嘲讽,可他就偏偏认真回答她了。
“我不知道……以前我从没喜欢过人,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她笑了,笑得那么刺眼,“果然当了天子就变了吗?你自己都不知道喜不喜欢我你就先夺走了我的清白?天下是你的,难道所有你想要的女人都必须属于你吗?”
慕容岚微愣,缓缓道,“我是不知道爱是什么感觉,可是我清楚的明白,对于我而言,你与其他女子都是不一样的!对你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从遇到你之后,不知道从哪个瞬间开始,你就悄悄的住进了我的心底!”他直视她的眼,从没有过的真诚,“那夜真的是无心的!我不知道那夜的冒失会对你伤害这么大,我会尽一切补偿你,我也会跟你证明,我对你是认真的!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看着平时高傲威凛的天子此时如此屈就的请求她,那丝怨恨也被瓦解,可是造成的伤却再愈合不了。她撇开目光,鼻子微酸,“可是如果我爱的不是你,你还要怎么补偿?还要什么机会?”他们之间不需要什么证明,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