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翻找床头柜无果,我大喊,“看到我充电器没?”
“你都没看到,我又岂能看到。”
“你不是有三只眼么?”
“我又不是二郎神!”
“拜托你用脚底的鸡眼,帮忙找找充电器。”我着急地说,一边在自己的房间乱搜寻。
“我说,”知了不怀好意地拖着调子,“你和这子弹的关系不一般嘛。”
“别瞎说!我们纯友谊。”
“是吗?他未必会这么认为。”
“从未安排他们见过面,是我为数不多的明智之举之一。”
“还说心里没鬼。”
“只是断绝不必要的麻烦。”我喘息着说,翻地房间鸡飞狗跳,“我常跟大虾讲,若日后你女朋友向你打探前女友,你就跟她信誓旦旦:相信我,你是我的初恋!省得翻前任旧帐。”
“你倒是很为你干弟弟考虑,”知了轻蔑道,“可惜他的形象非常不争气,怎么也送不出去。噢哟,每年情人节,都在过光棍节,寒酸呐,可怜呐,呐呐呐。”
我停下来,搭手遥视知了所在的位置:“你这么外贸协会,你妈知道么?”
“我妈要知道,能那么整我么!”她恨恨地说。“喂,你和这子弹真没什么?比如,小酌怡情,酒劲上头……”
“在你脑门上挖个狗洞!”我一声霹雳,行至厨房,递给她一瓶白猫洗洁精,“把这玩意儿灌进去。”
“清水就行。”知了用脚滚动洗洁精,还跟它说了声“找碗玩去吧。”
“清水滤不掉细菌。”
“说真的,你和这子弹的般配值我认为更高。同是游子,又有着共同的一无所有之特性,最关键,你俩貌似超投缘呢一”
“我再说一遍,”我双手举过肩,“他是我不可更改的女朋友,我是他不可更改的男朋友。打住!”
“你把你们的关系限制死了。”知了起劲地说,“你没往那上面想过,不代表人同样没有往前走一步的念头。哎,可惜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一”
“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我起哄架秧子,一边将茶几面,和两个抽屉翻个底朝天,“得空,我一定为你俩摆一席。”
“别介。我对朋友的备胎可不感兴趣。挖墙脚,还要买锄头。日后若有机会品茗对弈切磋二锅头,我倒是可以免费为他指点一二。这个挖墙脚呀……话说回来,你得给人机会。啊哦!我是不是在教唆你出轨呀?我鼎力支持你秘密发展下家!保证给钱都不打小报告!但是呢,你要将危机一点点透露给他,他有竞争对手了。不要一哈子,不然你就得到门外捡拖鞋了。”她拍拍我,“你没发现我超聪明么?一来,威胁可以让一个人降低姿态,懂得珍惜;再者,若你哪天被他玩死了,不哭,咱有后路!天哪,我脑子怎么长的?”
“你可以用你这张堪称绝唱的嘴,把我的充电器叫唤出来么?”
“不可以。考虑一下子弹一”
“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大虾?”
知了的眼睛忽闪忽闪:“我们在谈论你。”
“你不是放不下那个叫埃及金字塔的小伙么,赶快下一段!我现在就给大虾打电话。”
“能开机?”
我下意识,表情浮夸地咬嘴:“开不了。”
“这就对了!考虑他?哈!”知了尖锐地大笑,“除非男人死绝了!别急,还有下文。死绝了,老娘尼姑庵走起!”
“人又没怎么着你,”我细着嗓子说,一边扒拉沙发缝,“列入待定范围也行啊。”
“他还没怎么着我?他应该怎么着我,才算怎么着我?”
“你鸡蛋里挑骨头,人多有素养一沉默是金。”
“他无视我的存在,我凭什么要拿他当回事儿?”这嗓门,一听就知道有过沿街叫卖史。
“哦,”我发出彻悟的调子,“合着把你k变形,才算正视你这一存在是吧?行,我知道了。”
“哼,借他俩熊胆再加俩《虎胆龙威》,他也没那胆。”
“这话我信。”我直起身子,冲她摇拳头,“好男不跟恶女斗嘛。”
“你总是给予他高度评价,我不得不怀疑,顶着干姐姐头衔的你有意袒护。可历史一次又一次证明,他是个让上帝都流泪的软一趴一趴。”说着,知了蘸点唾沫,生动形象地点在两颊。“你喜欢软趴趴么?你喜欢软趴趴么?你喜欢软趴趴么?”她指着空气到处乱问。
“那个,作为男人,他确实有点儿小面。但他是个温暖阳光,而又顾家的大男孩啊。还有一点,必须提出表扬,他简直比女人还会做饭!看看你以往那些瘪三男朋友一”
“好帅哦。”知了花痴地呻吟。
“说到底,”我斜瞟着她,“你不就嫌他没有流川枫一样的刘海,and妖孽的脸庞么。”
知了的眼睛因为集中忽然明亮,同时食指正对我:“你终于说到重点了!”
“虽然他不帅,”我公正地说,“但是漂亮。笑什么?”
“你一干脆说一他是一个美女得了。”
我白她一眼。
“再说海拔,虽然他的确有点迷你一”
“笑什么?”
“突然一发现一我好一有才。”我捂着肚子。“对不起老弟。”
“你不用对不起他,直接对不起我就行了。瞅他我就来气!看到没?我这条一”知了的手指往上翘了个弧形,“一犄扭拐弯的鱼尾纹,拜他所赐!他不仅对不起我的心情,他还对不起我的美貌!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看来你俩还是很有戏的嘛。”邪恶在我眼睛里闪跳着。
知了的眼球以奇怪的角度歪斜着:“怎么说?”
“电视剧不都这么演嘛。欢喜冤家,吵着吵着,吵到了星星下漫步。干嘛呢?勾勾小手,亲亲小嘴一”
“行了行了!”她厌恶地打断我,抹了一把嘴,“瘆的慌。”
“就怕他不让你上火。”我甜到腻,“不吵架,怎么制造小情趣?怎么吵着吵着……”
“所以即使他让你火大,而你也毫不客气找他吵个没完,但你把那定义为小情趣一”
“嗯哼。”才怪。
知了的目光在我身上上下刮拉:“你希望这场小情趣继续呢,还是停止呢?”
“我一那个一当然后者啦。”
“你有两个选择。”知了赶紧抓住机会高谈阔论,手势活像指挥家,“为他制造额外威胁,不一定非要有,但要装的跟真有似的;二,端出农民起义,当家作主的气魄!要么公开!要么分手!我知道,你在分手这茬儿上忒没出息,还是那句话,装。男女争大小王,玩儿的就是心理战,谁挺到最后,谁插五星红旗!”
“我要游戏玩出大头佛,一举把自个装里了呢?”
“那就分呗。”
我斜拉嘴角:“您这主意真不是一般馊啊。”
“大不了再死皮赖脸求人和好!”我居然听出了一股趾高气昂的味道。但见她的大拇指擦过自己的鼻尖,“这年头,谁能干过跌份儿的事?”
“你说的这两个小把戏,我早实战过。”
“哦?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