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风沙,大漠之中站着一个人,黑色的衣服将全身裹了起来,背着一把刀,提着一壶酒,缓缓坐下,风继续吹,将那人的头发吹的似火张狂,可那浑身散发的却是死亡般腐朽的气味,他的眼睛即使在大风狂肆的风沙中也依旧向前,他不怕风沙眯眼,他要看着,那个身影从出现再到眼前。他在等人,他在等他。在等一个结束。
一团火,从远至近,妩媚至极,风情万种,大红嫁衣,一笑倾城,眼角泪两行。
他坐着,目光低垂,她站着,低眉浅笑。
“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来了,他才会来,你在等他”
“上好的女儿红?”拿起酒壶浅尝一口,好似笑话一样,掩住红唇,低低笑了起来“竟是年少时埋下的桃花酒”
“25年了”
“也难为你上山取一趟”单手拿着酒,另一只手擦着嘴角边淋下的酒滴,看着他。笑。
如此,无语,风停了。
热,越来越热,人,纹丝不动。
一人坐,一人站
白色,长剑。与整个画面格格不入。
慢慢走来。
缓缓站起。
回头,回头。
刀起,剑出鞘。起舞。
第一章,那时年少,起因路。
我叫梅凌寒,六岁的时候师父在潇湘湖畔看到我一个人站在湖边,洗身上的血,可我并不记得,我只记得我看到他时说了句“带我走”于是便晕了过去,后来师父将我抱回山上,我见到了4岁的师妹,和传说中的无妄山。
师父说我骨骼奇佳,天生的武学奇才,而我也没辜负这副身子,每日必定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床,温习武功,师父并非名门之后,甚至于除了我之外,再无别的徒弟,师傅很严厉,也很冷血,师妹说这点我和师父很像,师父常教导我,功夫学来就是为了杀人的,所以日后你若学成,就帮我杀一个人,权当报答我的恩情,我答应他了。
我的师妹叫谢无忧,是我从没见过的师母起的名字,意思是想让师妹一生无忧无虑吧,每次见到师妹总是很欢喜的样子,也算是应了这个名字,师妹很爱笑,笑起来春暖花开一样,师妹常笑着叫我傻二哥,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他的哥哥也很傻,和我一样。其实我并不傻,做那些傻事,只是因为我愿意而已,我的师妹很漂亮,在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她长大后必定倾倒众生,事实也如此。
我全部童年都在背黑锅和保护师妹中度过,我觉得我是喜欢师妹的,为什么是觉得呢,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对喜欢这种感觉越来越少,直到麻木,但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能伤害师妹,要保护她,我一直也是这么做的,像是职责,更像一种形式。
十六岁的时候我下山了,下山时,我便将江湖上排行第十的人杀了。
他是个书生,看着很文弱,也很有礼貌,武器是把扇子,在去将军府的路上拦住的他,他对我施礼,说有要事。
逼他出招,过招,倒下。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将军府。
我也望去,路的尽头是我的师妹,足尖轻点,转眼眼前。一身白衣不似雪,不像仙,清冷渗人。
“他一心只想考取功名,迎娶将军嫡女。”
“杀了他,才能够挑战第九名”
“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
对于师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很奇怪,我想我是喜欢她的,记得以前是的。她应该恨我,我杀了师父,师傅是她爹。很奇怪,她没有。
什么都没说,安葬了师父,走了。直到今天。
“和我一起走吗?”
“不,我要给他收尸”
“为什么?”我见她笑了。
“你杀一个,我收一个,直到你。”
我忽然想起那天,我杀师父那天,他将师父抱在怀里,看着我“总有一天,你的怀里是我。”
自那以后是没便将自己的名字改为谢忧梅。
其实师妹不知道,师傅口中的学成是指能够打败他,而打败他,就意味着杀了他。
而我,并不打算解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以前的事记不大清楚了,六岁的时候,师父将我带到山上,除了和我说剑谱,内功心法,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如若有一****下山了,一定要杀一个人,他叫上官无。
是的,我要杀上官无,为什么?不知道,好像因为他是天下第一。
江湖上有个规矩,如果你想打败天下第一,那么你必须得打败天下第二,以此类推,榜上有有十人,当然,还剩九个,第十个已经让我杀了。其实师妹说得对,打败他们即可,何必乱杀无辜,可是我要杀上官无,所以他们也必须死。
转身,向着黑夜尽头走去,记得师傅说过,去吧,黑暗才属于你,可是只一次我回头了,我见师妹看向我,眼角的泪,滑了下来,突然间,心疼了一下,有多久了,没有心疼过了?有多久了?师妹没有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