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鹂难以言状的美姿,费仲心中思绪悠转。他一生执著于名位,却对美色视如尘土一般,从未有丝毫留意。他随侍受辛多年,有时甚至觉得受辛如此沉迷女色,简直不可思议!却没想到世间竟还有如此绝色绝美之女,可谓惊心动魄,是自己以前不曾遇到,还是未加留意?想受辛后宫三千粉黛,加起来也难及这金鹂万一,若是有如此女子陪伴余生,纵使没这相位,又有何憾!
金鹂舞完又连舞了五六曲,众官员也争着给费仲不住的敬酒,百般恭维,费仲喝得酩酊大醉,看着金鹂舞姿几乎要晕眩一般,只觉自己此生以来数今日为最乐,以前数十年好似痴活了一般!
如此竟然又饮了一个多时辰!
此时费仲已喝得头脑昏晕眼神迷离!金鹂走上前,到费仲面前。费仲见金鹂上前,立时硬着坐直了些,金鹂端起一杯酒,柔声道:“丞相喝了那么多人敬的酒,还不曾喝金鹂得呢!”说着眼睛如勾魂摄魂般看着费仲。
费仲痴呆得看着金鹂那依然被轻纱遮着的如皎月一般的面庞,接过那酒,一饮而下,道:“金鹂姑娘如此娇美动人,难不成是月中仙子下凡吗?”
金鹂嫣然一笑,道:“金鹂一个飘落无依的女子,哪承得起丞相如此称誉!”费仲听着她的笑声,只觉全身发酥,道:“金鹂姑娘若不嫌弃,可否愿到我的府上,费仲虽不才,但府中尚能为姑娘的一个安宿之地,不知费仲是否有此福缘?”金鹂道:“如今金鹂已是举目无亲,无依无靠!丞相若肯收留,金鹂愿终生侍奉丞相,以报大恩!”说着,面现羞涩之感。费仲一听,大喜,猛然握住金鹂的手,道:“金鹂姑娘此话当真?”金鹂道:“丞相面前,金鹂怎敢诓言!”
芮吉与邱引在一旁听着他二人言语,不禁对望一眼,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芮吉暗暗叹息,甚至有些恼怒,看着金鹂心道:“我以为你是何等冰清玉洁,不可侵犯,原来是想留到此刻攀附丞相!”看着金鹂的美容,心中如何舍得,但既然费仲开口,他如何敢出口阻止,强笑道:“如此一来,可真是金鹂上世得来的福份了!金鹂,丞相今日喝醉了,快扶丞相回府吧!”
金鹂应命扶着费仲走出芮吉府的大门,上了一辆马车,朝丞相府驰去,只剩下几十名官员还留在芮吉府内。
芮吉看着金鹂的背影,不禁大感惋惜,甚至暗暗后悔,不该让她在人前露面,否则也不会被费仲看中夺去。在一旁站着的太史邱引,也是唏嘘不已,如今金鹂得了丞相之宠,以后自己也难得见上一面了。
费仲走后,院的官员不禁放松下来,也随便起来。芮吉和邱引又回到院中坐下对饮。邱引说道:“此女真是世间绝佳,如此尤物仁兄舍得嘛?”说完脸上颇带揶揄的看着芮吉!
芮吉苦苦一笑,看着酒杯道:“舍不得又能如何,丞相看中的人,我还能说不给吗?”说完一饮而尽,颇有借酒消愁之感!
邱引听到呵呵笑了一声,道:“我看此女好似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他是朝歌人士吗?”
邱引本很随意的一句话,可芮吉一听却不禁全身一震,刚刚端起酒的手陡然停在半空,他转头看向邱引,皱着眉问道:“怎么,你也看她面熟!”
邱引一听不禁一愣,也看向芮吉道:“仁兄此话何意啊,难道她不是朝歌人吗?”
芮吉慢慢放下了酒,目光闪烁思索着,道:“你刚才没听她说吗,她是乡下来的,至于在哪里,我也不曾问过!她只说是因家中遭灾才流落至此,也是刚到朝歌!”说着,突然眉头拧在一起,道:“我初见她时也觉似曾相识,可她既说刚到朝歌我想定是自己看差了,可怎么会……”说完,又看向邱引,意思是说自己一个人看差了倒有可能,但又怎么可能两个人都觉得面熟,都看差了呢?
邱引听出他话中之意,也觉有些不对,悠悠道:“如果他初到朝歌,我应该也没见过啊!”
两人一起慢慢把酒放下,相互对望一眼,目光中都开始有些疑惑不安!
邱引强自镇定,心中快速思索着,问道:“这金鹂来府上几日了,她住在何处?”
芮吉回思着道:“也就两日吧,她只说外面另有住处,是以并未在我府中居住!”此时他心中已有些乱,什么也想不出,只能由邱引替他分析思考!
邱引为人一向精明,听到芮吉的话不禁大叫道:“仁兄糊涂啊,她既说初来朝歌,又怎么有自己的住处?如此来历不明的女子,你如何敢把她献于丞相?”
芮吉一惊,心中思绪急转,突然想到她自前日来到府上除了刚进来时舞了一次以展舞姿,之后再没舞过,看起来洁若冰霜凛不可犯,可何以今日却突然大献殷勤?难道另有他图!
邱引越想越不对,只觉脑中嗡嗡之响,强自镇定道:“不急,我看可能还是我们想差了!我们且先一起想想看那女子是谁,看能不能想得起!只要不会对丞相不利,那就无事!”
两人立即沉思起来,邱引脑子转得快些,思绪急转,口中不住念着她的名字:“金鹂!金鹂!……”
陡然间头脑中灵光一现,大叫道:“我想起来了,我知道她是谁了!”说着,望着芮吉。此刻芮吉眼睛愣愣,现出惊恐之色,额头上冒出虚汗,呆呆地道:“我也想起来了!”
两人都觉双耳嗡嗡作响,有些天悬地转的,邱引突然站起马上大声喝令一声道:“来人,快来人!”
众官员都在饮酒被他一喊,都是一惊!一名军士立即上前待命。邱引刚要发令去追回金鹂,却又突然一怔,慢慢的坐了下来,这才想起费仲与那金鹂已离开多时,现在肯定已经回到府中了,现在再追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对望一眼,心中都不住的在想:“没事没事,定是自己看差了,希望是虚惊一场!”可虽这样说着,头上的汗依然冒个不停……
金鹂扶着喝醉了费仲一起回到府中,费仲的侍仆和护卫开门迎接。他们打开门一看,竟见一个极其美艳的女子跟着费仲一起进来,不禁都十分意外!费仲向来不近女色,从未见过他带女子回家!惊愕之下,而当几人看到金鹂的样子的时候,顿时有七八人认出了她,不禁更震惊异常!
可此时看到她与费仲的亲密模样,却谁也不敢相问!
金鹂扶着费仲进了房间,躺在床榻上。金鹂关上门,又走到桌边,烛光映照之下,她的脸色既显得有些紧张,又有些伤感。
她长舒一口气,倒了一杯茶水,转过身脸上恢复了笑容,走到费仲面前,道:“丞相,快喝点清茶吧,清清心神!”
费仲强坐下来,接过茶喝了一口,果然感觉舒服了许多,他抬起头愣愣的看着金鹂,道:“金鹂姑娘一直以轻纱遮面,虽然这金纱透明,可毕竟还是遮掩住姑娘不少光彩,莫不是怕金纱取下来,将世人都惊傻了!”
金鹂听出他话中之意,是想让自己把面纱取下。她犹豫了一下,笑道:“如今金鹂已是丞相的人,岂敢不以真面目侍俸!”说着取下轻纱,露出如新月一般的面孔。
费仲怔怔的看着,眉头微皱,突然问道:“金鹂姑娘,我们是否曾经见过?”
金鹂陡然警觉,想了一下道:“自然见过!”
费仲一听,顿时一惊,忙问道:“在哪里?”
金鹂脸上似笑非笑,说道:“前世!”
费仲一愣,不禁自失的一笑,道:“对对对,是前世见过!”他将茶杯递回给了金鹂,看着金鹂的面孔,他不禁痴了,叹道:“费仲真是痴活数十年,今日第一次见到姑娘这般美丽女子,想起以前真是枉活了!”
金鹂笑道:“金鹂一个庸俗女子,哪入得了丞相的法眼,丞相怕是取笑金鹂吧!”说着将那茶杯放回桌案,费仲看着她的倩影,见她身姿婀娜,无论怎么看都觉美到了极处!
金鹂放好茶杯又走回来,费仲依然看着她道:“金鹂姑娘若是庸俗女子,那世间哪还有绝色?”说着,苦笑了几声,他又抬起头看着金鹂似笑非笑的面容,突然激动地抓着金鹂的手,激动地道:“金鹂姑娘,你说要终生侍奉于我,此话可是当真?”他面色惊慌,好像突然怕金鹂突然变成一只鹂鸟飞走似的!
金鹂被他抓住,也有些惊慌,强忍着笑道:“丞相这是怎么了,金鹂虽然身份卑贱,但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费仲一听,面现大喜之色,猛抱着金鹂,嘶哑着声音激动地道:“你莫要诓我,你一定要永远陪着我,我终生若有你相伴,纵使舍去这王侯相位,又有何惜?”
金鹂被他紧紧的抱着,几乎喘不过气来,道:“丞相不要如此……”可费仲却越抱越紧,不肯放手!金鹂突然道:“丞相你听,门外好像有人!”费仲一惊,猛得回过神来,诧异地问道:“有人,真的吗?”
可就在他一错愕之际,金鹂陡然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往后退了几步!
费仲这才明白过来,笑着道:“好你个金鹂?你要做什么?”
金鹂故作俏皮地道:“丞相若要得到我,也要有些真本事才行!”
费仲眉头一皱,道:“真本事,要什么真本事?”
金鹂笑着道:“你若能抓到我,我便从了你!”
费仲又是无奈,却又更加喜爱,道:“哎呀,我年岁已大,怎能追得上你?”
金鹂假嗔道:“如果是这样,那丞相就怪不到我了!”
费仲看着她眉目含嗔,却分明又带着俏皮之样,不禁心中一荡,难以自持,道:“好,就依你所言,你可站好了!”说着突然站起身来,猛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