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侯虎回来了!
征讨南都的战争取得了本在预料中的巨大胜利,南都叛军主力被一举击溃,匪首姜文焕被活捉,余下各国也纷纷溃败收军回了国内,忙上降表惶惶不可终日。殷商天下最大的一股叛军被平定下去,混乱的天下终于稍为平静了些。
百姓又被组织起来迎接凯旋的将士,家家张灯结彩,路路净水泼街!他们并不能从这场胜利得到任何好处却又不得不组织庆祝,供献自己的粮食、财物来********。为了彰显崇侯虎的大功,受辛命令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崇侯虎以示隆重,商容等人哀叹不已,却是无奈,只得带领文武群臣到城门外等待。
一阵大风吹过,刮得尘土飞扬,崇侯虎率领亲军骑着战马终于缓缓行来。崇侯虎在马上远远就望见在城门口的商容和文武群臣,知道那是受辛让他们在这里迎接这里,心下不禁得意非凡。他知道商容比干等人一向瞧自己不起,于是更加放慢了速度好让他们多等一会儿。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城门口处,费仲尤浑芮吉等几人先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费仲道:“恭喜贤侯,为陛下立下这不世之功啊!”
崇侯虎依然穿着鲜明的大红盔甲,他哈哈一笑,俯视着几人道:“全赖陛下天威,崇某才立此寸功!中谏大夫,太宰大人,别来无恙啊!”费仲本一脸笑意,可见他跟自己说话依然傲坐马上,不禁脸色沉下来,芮吉姜环等几人也心生不悦,不再说话。尤浑却未在意,依然笑着道:“崇侯立下如此功勋,陛下定会重加封赏,羡煞我等啊!”崇侯虎听到又仰头笑起,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快,也未察觉费仲等人的神色异常。
他正自高兴着,突然见商容比干等几人,个个静立在那里,一脸没好气的样子谁也不说话。崇侯虎见之心中却更加得意,提马走过来道:“哟,丞相亚相亲自来迎接,这可真是折煞崇某了!哈哈哈!”
商容等人听见他得意的声音,虚假的客套,一时无不厌憎,商容冷冷地道:“崇侯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迎接一下又有何妨,殷商有崇侯这般贤臣也真是社稷之幸了!”
崇侯虎知道他话中讥讽之意,却毫不以为意,道:“丞相过誉了!崇侯虎得天子洪福,终于平定了姜文焕叛军,从此可天下太平了!”比干在一旁看着崇侯这得意高傲模样,恨的咬牙满脸憋得通红,刚要出言咒骂,被立即黄飞虎拉住,只得忍住。
崇侯虎看到这几人的神色,轻蔑的一笑,又微一向群臣扫视,突然看见一个老头,微低着头似不愿看自己,脸上较比干商容平静些却更为冷漠。崇侯虎一愣,待仔细一看,惊道:“姬昌?怎么?陛下把你放出来了?”
姬昌脸上现出些许厌烦恼怒,却只作没听见并不答他话。
崇侯虎心中思绪一转,笑道:“恭喜姬侯啊,陛下真是仁慈之主啊,你这般大罪陛下居然能宽宥于你,真是可喜可贺,想来不日即可返回西岐了吧!以后可要痛改前非,不可再造次了啊!”他语气高傲像对属下一般,虽这样说着,心下却暗暗震惊,难道天子真赦免他了,那对自己可是大大不妙啊!
姬昌听到崇侯虎的话,这时却抬起了头。他冷冷的看着崇侯虎骄矝的模样,好像看透他的的虚伪和愚蠢的时候,心里产生了难以言状的厌恶鄙视感,他冷冷地道:“好,谢崇侯提醒!崇侯说的极是,为人臣子自然要忠于王事,崇侯如此忠心,真是我等楷模啊!可是怕如此轻动刀兵,天下怕也吃不消吧!”
崇侯虎知他话中含义,立即正色道:“天下反叛太多,我等既得天子之恩,列土封疆,镇守一方,此时不尽忠,更待何时?”他声音颇为威严,说完不再与众人说话,扬鞭前行。崇侯虎大队人马缓缓从百官面前经过,商容等人见之又气又怒又无奈,谁也吭声只得目送他大军经过!
崇侯虎刚走过去,众人正沉默间,没过一会儿突见队伍最后面,一匹马拉着一辆囚车缓缓而来,一人被带着手铐脚镣,五花大绑囚于车内。众人一看,不禁都倒抽一口气,此人正是南都公子姜文焕,朝中大臣大多都识得他!此刻他身上依然穿着那身战甲,只是已破旧肮脏不堪,虽然被俘但神色凛然,毫无惧色。商容比干姬昌等一干老臣都认得他,昔日也是名噪一时的风流公子,此时见他这模样,心下顿都生出无尽心酸!
崇侯虎骑着大马,率领着自己的军马,穿过城门街道浩浩荡荡向王宫走去,两旁百姓都依令跪下迎接。
崇侯虎在马上昂着头,俯视着下面跪着的百姓,只觉如痴如醉,心中尊傲之心难以复加。可两旁百姓看着他,神气活现,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总觉得这就是一个兽,一只贪吃的兽,本应该被关在笼子里,可是却因天下混乱,竟无人去看好笼子的大门,让它突然跑了出来,任意肆虐却没有能管住他!
崇侯虎穿过大街到了王宫处,只觉精神极好。他下了马,随群臣一起进入王宫向九间殿走去。
此刻九间大殿上,受辛也精神饱满端坐在御座上,等待着崇侯虎。
宣御官一声通报,崇侯虎与众臣鱼贯而入进入大殿。
文武众臣站立好,崇侯虎首先跪拜朗声道:“臣崇侯虎参见陛下,得陛下洪福,臣幸不辱王命,一举击溃叛军,生擒匪首!”他声音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骄傲之感,满殿都是他的声音。
受辛听到哈哈大笑道:“哈哈!好!崇卿劳苦功高,快快请起,寡人得卿家这般贤臣,真可垂拱而治,高枕无忧了!”崇侯虎也极喜,道:“陛下洪恩,天高地厚,臣的些许功劳实难报万一,且臣此次能一战而胜,全赖陛下天威浩然,敌人望风披靡,非臣之功劳!”
受辛听到更加高兴,道:“爱卿才干卓绝,又能如此谦逊,且忠心耿耿,实可为百官楷模!”崇侯虎高兴的几乎呼吸急促,道:“谢陛下,臣何德何能,竟劳陛下如此赞誉!”
商容等人见他得意模样,都不禁摇头叹息。费仲见其激动模样,想起在城门口他跟自己说话竟然连马都不下,不禁又妒又有些发怒。他微一思索,出班笑着奏道:“陛下,此次胜利虽说是因崇侯指挥有方、将士用命,但终究是陛下英明神武的结果,运筹帷幄,王师才能无往不胜!”尤浑芮吉等人也已令会其意,尤浑也道:“是啊陛下,陛下天下共主,天威所致,只要陛下跺跺脚,那些就已能让那些无胆鼠辈胆寒了!”芮吉也道:“姜文焕乳臭未干的黄头小儿,根本自不量力!陛下前几年在东夷他尚能狂逞一时,今王师回归,剿灭一群反叛如扫除一群蝼蚁一般!”
几个人将受辛越捧越高,受辛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崇侯虎本在一旁也随声附和,可听着听着渐渐觉得不是滋味,似乎无人再提自己浴血奋战的功劳了,心不禁不悦起来,大声道:“陛下,臣擒获的匪首姜文焕现就在殿外,是否立刻将他传上殿来!”
受辛一听此话,刚才还笑意满面的脸上立时猛沉了下来,喝道:“好,立即将他押上来!”费仲本也一脸笑意,还有一大堆吹捧之话要说,见受辛脸色突变,也不敢再言语,一起向崇侯冷冷地看去,谁知崇侯虎冷然相对看着他们。
随着受辛的旨意,几名武士押着姜文焕上殿来!众臣一齐看向姜文焕,看着这个曾经风流倜傥名噪一时,后又举兵反叛搅得天下不宁的南都公子!此时姜文焕依然穿着元帅的服饰,但已破旧不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却依然傲然不屈。满脸伤痕,十分憔悴的脸上却十分凛然!众臣观之,不禁都有一种心酸之感。
姜文焕被押着走到殿中央,他怒瞪着受辛不肯下跪,终被身后两名武士强按倒在地!受辛看着他的倔强傲然模样,只觉像是嘴里有一个怎么也嚼不动的东西一样难受,心下不由得恼恨之极,厉声喝道:“姜文焕,你犯上作乱,谋逆叛乱,现在还不知罪吗?”
受辛发怒,众臣无不战战兢的,姜文焕却毫无惧色!他锋锐的目光直视受辛,道:“受辛,你荒淫暴虐,残害忠良,欺压诸侯,荼毒百姓,四海灾祸连连,比之夏桀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效汤王之德,兴义师吊民伐罪,替天行道,我有何罪!”他话音朗朗,义正辞严,听之众臣不少人暗暗感佩。
听到姜文焕的话,受辛只觉心里猛得一疼,气得双目直要喷火,怒道:“姜文焕,你家世受我殷商国恩,你不思报答,竟还作是叛乱之事,难道还不知罪吗?”姜文焕怒极反笑,道:“是啊,世受国恩,我姐姐被你剑杀,我父被你醢杀,我不将你这暴君碎尸万段,何以报你大恩!只恨我南都势单力薄,无法将你这荼毒残害天下的暴君推倒!受辛,你我之仇,不死不解,要杀要剐尽可随你,还多言什么!”
受辛怒得几乎说不出话,道:“好!你说的对!诸位爱卿,你们说如何处置这逆贼!”说着,愤怒锐利的目光向费仲尤浑等几人看去。
尤浑芮吉姜环几人一听,立时会意,纷纷出来奏言!有说炮烙的,有说醢杀的,有说火烧的,有说金瓜击顶的,有说五马分尸的!费仲却毫不言语,若有所思的看着姜文焕。
受辛一边听着尤浑等几人的话,一边冷冷看着姜文焕观察他神色。可没想到姜文焕听到这诸般刑罚,却依然毫不屈服凛然无惧!受辛只觉脑子几乎发蒙,咬着牙恶狠狠地道:“我看,还是炮烙好一点!来人,点起铜烙内柴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