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走过来恼怒的道:“你谁啊?你是不是喝醉了认错人了?你拉着我男朋友的手做什么?”
叶凉一惊,“你说什么?他……怎么会是你男朋友?”
叶凉不信,紧紧抓住萧慕琰的手臂说:“慕琰,我是叶凉啊,你……你怎么会不认识我?”
沐瑾见情形有些不对,立刻使了一把力道,将萧慕琰拽到自己身边来,叶凉喝了酒,脚步不稳,沐瑾这么一拽,她差点摔倒,扶着墙壁不可置信的望着萧慕琰的眼眸。
沐瑾将萧慕琰拉到身后,警惕的说:“你是谁啊?怎么抢别人男朋友呢?”
叶凉摇头,眼泪流了满脸,“他是我老公,他是萧慕琰!他手上有我们的婚戒!”
她急急冲上去,拉过萧慕琰的手指就检查,真的有婚戒,叶凉记得很清楚,萧慕琰手上的婚戒,就是这个样子的!
沐瑾一愣,心里紧张起来,又拽过萧慕琰说:“他不认识你!谁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
叶凉不知是激动的还是方才沉陷在萧慕琰的怀抱里伤心的,流了很多眼泪,可她硬是拽着萧慕琰的手臂说:“慕琰,你和我回家,我和孩子都在等着你回家!”
沐瑾不耐,没想到遇到这么个女人,用力将她推开,叶凉脚步不稳,跌倒在一边,扭了脚,然后拉着萧慕琰说:“慕寒,我们走,不用理她。八成是疯了!”
叶凉急切的想要站起来,可是脚踝已经扭了,根本站不起来,她一声一声的喊:“慕琰不要走……”
沐瑾拉着他的手,几乎要逃离叶凉的视线,他心里忽而一揪,转头遥遥看她,她跪坐在地上,眼泪流的凌乱一片,就那么一刻,轻易扯疼了他无动于衷的心房。
他忽而顿下步子,沐瑾疑惑看他,他说:“你先走,我待会过来。”
沐瑾不愿意,站在原地拉住他不放说:“我不!慕寒,我爸妈还在车上等你呢!”
萧慕琰一点一点用力拨开沐瑾拽着他手臂的手指,他一如往常的冷漠如斯,他说:“抱歉,我不能和你回去。”
沐瑾急了,“你在说什么?我爸妈那里怎么办?”
他斜眼看了她一眼,脚步已经朝着叶凉那里迈开,他说:“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他脚步坚定的朝这边走来,沐瑾站在原地急躁的跺脚,萧慕琰已经走到叶凉跟前,叶凉喉头一哽,原本以为他已经走了,可是他又回来了,又回来了……
她蓦地抬头,泪雨梨花却是欣喜至极,唤他:“慕琰……”
萧慕琰一声不吭,弯身将她抱起来,横抱在臂弯里,叶凉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脖子,呆呆的望着他,其实她有一大堆的问题想要问他。
掉进海里是怎么逃生的,他身上的伤势好了没有,他为什么不记得她了?
一大堆的问题在脑海里像谜团一样的纠结着,可是,什么都没有他还活着来的更加重要。
叶凉抱着他的脖子,萧慕琰横抱着她从沐瑾眼前走过去,把沐瑾气了个半死,到了外面早就天黑了,萧慕琰将她放在休闲椅上,问她:“你脚还疼吗?”
语气冰冷冷的,好像他们一开始遇见的时候,可是叶凉明白,语气虽冷,却不代表他不关心。
她微微笑着,酒意被夜里的冷风吹散了不少,脑子也清醒了很多,“我没事,慕琰……”
“我不是慕琰,我是慕寒。”
叶凉一怔,她急急的拉着他解释说:“不是的,你叫萧慕琰,你不是什么慕寒,那只是那个人给你瞎编的,你别信!”
他一点情绪的变化都没有,微微斜眼看她的脚踝,“如果你没事了那我先走了。”
那话语里,一丝暖意也没有。
叶凉见他真的站起来就要走,也不顾脚踝扭了,一激动就站起来要拉住她,脚踝受不住力道,差点儿跌倒在地上,好在萧慕琰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她什么都不顾了,就紧紧攥着他的衣袖说:“不要走,你和我回家,我会让你想起一切的!”
萧慕琰扶住她,微微垂眸看她期待的眼神,“过去……都不重要了。”
终是拨开了她的手指,转身一步步走出她的视线里。
叶凉瘸着腿,吃力的站在那里,就眼睁睁看着他再度走出自己的视线里,歇斯底里:“萧慕琰我爱你!”
他去罗马,与她临别的前一晚,在摩天轮上吻着她说这三字,她当时没有回应,只是微笑,她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他将再度离开她身边。
那人的脚步一顿,在霓虹灯里,背影被拉长,他的身影,变得涣散。
她哭着喊道:“我是叶凉,你说过我是你妻子,你真的不要我了吗?!萧慕琰,你忘记我们的孩子了吗?!你不能不负责!我不允许你逃避责任!”
他迟迟都没有回头,只是站在与她隔了一段距离的地方。
良久,他才微微扭头,漠声问:“我们当真是夫妻?”
他们还有……孩子?
叶凉点头如捣蒜,眼泪簌簌直落,“是,我们是夫妻!”
他很想问,如果他没有出现在她眼前,她会什么时候找到他,为什么,是别人救了他?而不是他的妻子救了他?
“你为什么不找我?”
叶凉颤着声,声音凌乱一片,“我找你了……我找不到……找不到……”
越说越急,她什么都不会说了,只是重复着那么一句“找不到”,萧慕琰转身,脚步生风,将她紧紧裹进怀里。
冬夜里的风好冷,吹得人发抖,叶凉被裹进萧慕琰怀里,什么都不怕了,她紧紧回抱住他哭着说:“我找不到你……慕琰……我找不到你……”
“我知道了。”
他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勺,紧紧按进怀抱里,叶凉的眼泪,****在他的胸膛。
哭的凌乱一片,叶凉的声音都是沙哑的,萧慕琰扶着她往酒店走,不管萧慕琰还记不记得她,只要他还活着,安然无恙,她已经别无所求。
她的手腕,握在手掌心里,纤细如斯,半天,想要问很多问事情,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遇见萧慕琰的震惊还回荡在胸腔里,他扶着她到了酒店包间,蔚浅正着急着去找她,一见她回来刚想去问,一抬头,便看见萧慕琰,一惊,嘴唇翕张着,一个字都说不口,“这……慕四……慕四少……?”
叶凉仰头看了一眼萧慕琰,对蔚浅笑说:“是啊,是慕琰。”
众人也是惊讶,前一刻叶凉还说,慕四少人在罗马,怎么这会功夫人就空降到饭店来了?
“哟哟哟切克闹!原来刚才咱们叶凉是出去接慕四少的啊!”
萧慕琰的神色不变,一丝丝的笑意也没有,众人也不敢多开玩笑,蔚浅觉得这事儿需要消化一下,打了圆场对在座的说:“慕四少刚从意大利回来,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尽情吃喝,记在我账上!”
众人叫好,“蔚姐请客,咱就往死里吃吧!”
蔚浅同萧慕琰扶了叶凉匆匆出了包间,蔚浅问:“这脚怎么扭到了?”
叶凉瞥了眼萧慕琰,摇头道:“蔚姐,我没事。”
蔚浅忍不住问:“四少,你怎么……?”
“蔚姐,慕琰……不记得我们了。”
蔚浅还没问完,就被叶凉打断了,她定定的看着蔚浅说道。
蔚浅一怔,“你说什么?”
叶凉反握住萧慕琰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只要他没事就好,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让他慢慢恢复记忆。”
蔚浅送他们回去的路上,从后视镜里看了好几次慕四少和叶凉,他们之间,没有互动,叶凉只是一路看着他,而慕四少,目光一直望着窗外。
到了城南公寓,蔚浅与他们告别,“四少,你的事情我会尽快通知墨三少他们,叶凉……”她看了看叶凉的脚,“就拜托你照顾了。”
萧慕琰微微点头。
等到蔚浅的车开走了,叶凉正要拉着他往家里走,萧慕琰一把拉住她,她正疑惑间,身子已经蓦地腾空,被他拦腰抱起,叶凉心里一慌,突然而来的紧张,手心里紧紧攥着他胸前的大衣。
他面色冷沉,却是抱着她慢慢走进了楼道里。
楼道的灯很暗,物业还没来得及修,叶凉的心慢慢沉淀下来,伸手勾住萧慕琰的脖子,靠进他怀里,她柔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真好。”
就那么轻轻一句“真好”,轻易落进他心里,掀起千层浪。
他的大衣上的气息,和往昔有些不同,有女子的香水味儿,那大衣的布料,也不是往昔他常穿的料子,她靠在他胸膛里轻声道:“今天……那个女孩,是谁?”
萧慕琰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前方说:“是她救了我。”
淡淡的声音,穿透叶凉的耳膜,“哦。”
叶凉想问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没有再说出口,被萧慕琰一路抱进电梯里,叶凉怕他伤势没好,于是动了动说:“你放我下来吧,我没事了。”
萧慕琰伸手将她放下来,叶凉扶着电梯壁站在一边,电梯在往上升,他们之间一直在缄默着。
叶凉咬了咬唇问道:“你肚子饿吗?”
“不饿。”
叶凉微微叹了一声,“你,能不能……”
“什么?”
她刚想回答,电梯忽而急速下降,叶凉身子不稳,和萧慕琰跌在了一起,两个人在剧烈晃动的电梯里紧紧抓住彼此的手,叶凉快要抓不住他的手了,额头几乎要撞上电梯壁,萧慕琰死死抓住她的手,急声道:“叶凉,不要放手!”
晃动里,他的声音在她耳边格外清晰,他叫她名字了,他叫她叶凉,他叫她不要放手。
电梯急速坠落到底层,砰一声,狠狠震动了一下,电梯一安稳萧慕琰就一个用力将她拉了过去,他们异口同声的问:“你没事吧?”
叶凉微微垂眸,咬了一下唇,“我没事。”
四周灯光暗灭,萧慕琰见她没事,刚想松开她的手,她极是敏感,一把回拉住他的手,萧慕琰胸腔有些震动,回眸在黑暗里定定看她,似是解释的说:“我不走,我去看看能不能拉开电梯门。”
叶凉这才点头,还没从方才的慌张里回过神来,“这个时候,外面应该不会有人了,我们今晚可能只能待在这里了。”
萧慕琰起身,用了力气试图拉开那门,可是尝试了很多次,无果,颓然的重新坐到叶凉身边,叶凉转头看着他,想要说完刚才没说完的话,可是欲言又止,萧慕琰似乎感觉到了,目光深邃的也看着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