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衡阔步走过去,艾笙像是被人扎了一下似的,迅速从沙发上弹起来,“长辈们都在外面,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先过去”。
然后忙不迭就离开了。
婚礼第二天,客人陆陆续续就离开。
苏应衡定好了蜜月行程,说要带艾笙在外面转转,就没跟其他人一起。
岛上转眼清净很多,刚才送外公他们的时候,艾笙都还在,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昨晚的宿醉让苏应衡太阳穴突突地跳,他问酒店经理:“太太去哪儿了?”
经理一懵,这两口子不是向来形影不离么,怎么问到自己头上了。
他老实答说不知道。
派人找了一圈,听说艾笙在绝情崖,苏应衡过去同她汇合。
一登上最高处的礁石,便看见艾笙坐在一块石头上,风将她的头发往脑后顺着。
听见脚步声,艾笙没有回头。
苏应衡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崖边的树上挂着一个首饰袋。
“那是什么?”,他问。
艾笙低声回答:“耳钉”。
苏应衡眼眸一紧:“你再说一遍!”
她终于回头,一字一顿:“你曾经送我的耳钉”。
苏应衡猛抽一口气。
绝情崖的作用之一,就是将定情信物挂在树上,表示一刀两断,心意已决。
苏应衡沉着脸,大步朝崖边走去。
艾笙抢在他到达那棵树之前,扑过去。
她力道用得太急,脚一下子收不住,就要往崖底滑去。
苏应衡大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疯了!”
怒火将他的瞳孔燃得很亮。
艾笙趁机把首饰袋捞在手里,往崖底一抛。
黑色的丝绒袋子很快落进海水里。
苏应衡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对她怒目而视。
“我们分开吧”,这句话在心里排练许久,说出来的时候,异常顺溜。
苏应衡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剑眉狠狠一压,大掌死死扣住她的两边肩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给我想清楚了!”
艾笙冷冷地看着他:“我想的很清楚!在举办婚礼之前就想清楚了!”,她气息变得忽轻忽重,推开他的手,“哪怕和你多呆一分钟,都让我觉得恶心!”
她突然发难,让苏应衡毫无心理准备。
他被人捅了一刀似的,愣在原地。
什么?
恶心?
他气得眼睛发红:“跟我接吻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恶心!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恶心!”
如果可以的话,艾笙也不想闹到现下的局面。
就像几步远的地方就是悬崖一样,她没有退路。
“我真的很佩服你”,艾笙喃喃说道,“佩服你心思缜密,布局可以那样精妙;佩服你心肠毒辣,连那样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更佩服你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能娶厌恶无比的江怡杉的女儿当妻子!”
一霎那,苏应衡呼吸都停顿了。
不知不觉,他掐住艾笙肩膀的双手垂了下去。
“你……”,他嘴唇动了动,想知道答案,又惧怕那个答案。
艾笙心脏被人拿刀在搅一样,“怪不得你看到画框里夹着画纸,会忙不迭地销毁!怪不得我母亲画框里藏着的画纸末尾,是YH两个字母!你敢发誓,你没有假装成一个三十岁的画家故意和我母亲暧昧!没有一心想让她堕落,让她尝一遍家毁人亡的痛楚!你说啊……你说啊!”
艾笙几近崩溃的边缘,最后几个字,是歇斯底里地吼出来的。
苏应衡喉咙发紧,怎么会这样快,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反正他是个十恶不赦,心肠毒辣的人。只要她在,哪怕被天打雷劈。
他定了定神,声音沙哑道:“好,我发誓……”
还没说完,艾笙就打断他,眼睛亮得如同里面装着闪电:“用我的性命发誓。如果你有一句谎言,就让我灰飞烟灭,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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