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月底,程正阳就来了一次。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拿出几摞钱:“吴老板,对不起,您的事我没给您办好。干什么都有个规矩,这钱,我不能再拿着了。”
安朗一脸的气愤,甚至不顾老蔡在场,直接暴走了:“老子在这里等了三个月了,你现在才跟我说你干不了了。早干什么去了?!”老蔡识相的转身回了房。
程正阳也不说话,低着头。
“你说呀,你说,大的不行,不是还有散户吗?你不是说凑凑也行吗?”安朗的表情狰狞:“老子别着脑袋等你这么久,你告诉我不行?!”
“吴老板,不瞒您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什么人都联系不上。再加上公安查的太严了点儿,我手里的那些儿散户都不敢凑头儿了。”程正阳一脸的无奈。
程正阳在原地转了几圈,回过头来:“滚!:程正阳如蒙大赦一般的转身就跑。
安朗眼神眯了眯,进了屋子,面无表情:“蔡大哥,怎么还在这儿呀?”手里,是一把小巧的手枪,抵在老蔡的太阳穴。
老蔡蹲在房间一角抽水烟,感觉到头上的东西,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吴老板,我什么都没听到啊,真的!”他的语气有些飘忽。
“是吗?你没听到,可是,现在,总该看到了吧?”安朗把手里的枪往他眼前凑一凑。
老蔡表情非常配合的闭上眼睛:“没没没,我什么都没看到!”
“哈哈哈,你倒是个识相的人!”安朗大笑几声:“起来,去做饭!”安朗走出去,躺在屋檐下老蔡的老婆纳鞋底儿的竹床上:“我在这儿等嫂子!”
老蔡拿起盆,从一旁的米缸里舀了勺米,欲言又止的进了厨房。
蔡大嫂回了家,帮着她男人做菜。
安朗吃了顿饱饭,晚上就去睡觉。那天晚上,等到了半夜,他穿好衣服,拿了个找好的口袋把程正阳带来的几摞钱装了,转身出门。老蔡和他媳妇儿睡得呼噜震天。
程正阳在那摞钱里留了个信号儿:佯离。只有两个字,安朗却已经明白过来。上次程正阳来的时候,自己就跟他说了自己对老蔡夫妻俩的怀疑,现在让他离开,恐怕是上面真的查出什么问题来了。他趁着夜色,走到后山。这个镇子太小,旅馆也就那么一家,住的人不会太多。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有问题,那自己去住旅馆,就显得有些不合情理。毕竟,吴银山在香港,手里也是有些人命的,即使到了大陆,那也绝对是甲级的通缉犯。安朗记得上次跟老蔡来后山,他给自己指了个山洞,据说是以前山上还种地的时候,来了山雨,地里的人就在那里躲躲。安朗看过,那地方挺宽敞的,除了天气造成的潮湿,也是个露宿的好地方。现在气温也不低,凑活一下,也不成问题。且不说老蔡专门给他指那个洞是不是算一种暗示,至少,他也得在事情清楚之前碰碰运气。
程正阳正待在他的小窝里。虽说是在镇子里,但是实在是偏僻和破旧。现在,他的身边还有两个人:“说说,查的怎么样了?”
“现在我们只知道这老蔡来这里已经十年了,有人说他是从附近镇子搬过来的,但是,都不确定。”其中一人说。这个地方的“附近镇子”最近的,也要几百里山路。
“那他有没有什么亲属?比如儿女什么的?”程正阳又问。
“没有人见过。但是,看他们两口子的年纪,怎么着也该有个吧?”那个人又说。
“我倒是听说,这两口子很喜欢去镇上的集。也不见买什么。”另一个人说:“主要是他们俩平时跟人接触的比较少,虽然十年了,但是,直到他们事情的人还真不多。”这个地方,人命在各种的毒品影响下变得毫不值钱,每家每户,基本上都是自扫门前雪。一起住的人,也很少多交流。像老蔡他们那个村子,基本上都是后来迁去的人,这种情况,就更加明显。
“那就继续查!一定要查清楚。要不然……”程正阳的话没说完。安朗不能用手机,他也不清楚安朗现在是什么状况,现在拼的,基本都是默契。
安朗一觉醒来,一切正常。戏已经开始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他套上从老蔡家顺出来的一件大褂,把头发扒拉扒拉,背上小袋子就顺着山路往镇子里走。在车站,他买了一张到市区的客车票。出发时间是下午的三点半。这里每天只有一趟车。上午来,下午发。安朗买了个脸大的米饼,又买了份报纸,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三两口就把手里的饼给吞下去,然后脸上盖着报纸装睡。过了很久,身边突然有人坐了下来。
“吴老板?”老蔡的声音。
安朗没出声,从报纸下面斜着眼看他。老蔡已经不是原来的憨厚样子了,他看起来很沉稳自若。
安朗把报纸拿下来:“老蔡,你这也是要到市里去呀?”语气似笑非笑。可是,老蔡已经没有了昨天面对他的枪时的惊慌失措了。他笑着:“吴老板要去哪里呀?”
安朗脸上还是淡然:“蔡大哥可不要跟我玩儿呀,我怕您可玩儿不起!”心里,却在激动不已:这老狐狸,总算是有点儿反应了。
“吴老板别生气。您这不是生意没成嘛,心里不好也是有的。您跟我走我给您指条明路。”老蔡的表情又恢复到原来的憨厚。
安朗深深地看着他,老蔡看起来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努力撑着。
“哼,老蔡,我看你是想挣钱想疯了吧?”安朗又把报纸盖回去。
“别,老板,是真的。你当阿阳为什么找不来卖家?大老板最近后院起火啦,没空管这些。里面乱成一团,自顾不暇呢,怎么可能找得到人?我带您去,但这价钱上,就得比阿阳高一点儿了!”老蔡辩解道。
安朗四处看看,没有人注意:“行啊蔡大哥,原来您这也不是什么好鸟儿啊!该不会是你给老子使绊子吧?!”
老蔡没说话,拉着安朗的一个胳膊就要往外出。
安朗整整头发,边走边说:“老蔡,如果你敢耍我,哼!”说着,便把装在兜里的枪往老蔡后腰上比了比。老蔡点点头:“老板,您就放心吧!”
安朗跟着老蔡出了车站,慢慢的,又走上山路。安朗把自己身上的无线追踪器悄悄打开。
程正阳正在来来回回走动,纠结的时候,突然,房间里的无限感应器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声。安朗,有信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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