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鸢惊愕,思考一会,起身离开了马车。一会儿,带了一个布包回来,“这是文旭给我的,他说这是当初从你身上搜下来的。”文鸢把东西在景萱面前摊开。
一个品色上好的玉佩,一个形状奇怪的石头,一片破布,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一些银票和碎银子。
“是的,这是我的东西。”她盯着那个破布,“文鸢,把那片布条摊开我看看吧。”
文鸢疑惑看看她,但手上动作不停,她摊开那片破布,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景萱盯着那片破布,从不同的方向观察,这片破布形状大致是个长方形,边缘由于多年的摩挲已经有些卷曲,三个直角的棱角处被剪掉,看上去有点怪异。破布中间并没有画上什么图案,只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不流畅的线条。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景萱闭上眼。
文鸢收了布片,两人相坐无言。
就这样,在山中行走了一个月。云帆回来了。
景萱时被从被窝中拽起来的,她睁着惺忪的睡眼,目光呆滞的望着眼前兴致勃勃的男子。
男子不理会她那渐渐转向杀人的目光,指着手中的东西道,“景萱,这些可以让你恢复容貌与记忆。”
景萱面无表情,“我什么时候可以自己走路?”
云帆自顾自说,“有了这些,你的头就不用每晚疼痛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自己走路?”
“你的精神好了,气色就会好很多。”
“我什么时候可以自己走路?”景萱忍无可忍,大吼出声。
云帆沉默了。
他的沉默,使景萱心底压抑的不安渐渐升起,她沉默着,不再言语。
半晌,云帆抬头,见景萱目光空洞,灵魂似乎已经离体而去,他心中没来由的一痛,“景萱,你不要这样。”
他拽过她的肩膀,猛力大摇起来,“景萱,景萱,你清醒下,景萱。”
嗖的一声,一个东西窜了过来,跳进景萱的怀中,景萱眼睛慢慢聚焦。
从无极的密室中出来的时候,她以为等待她的会是死亡,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事实并不是如此,有人还在想着救她,而且很有可能她的经脉可以修复,可以接上,一个月来,她坚持着,只要还有希望,她就不想放弃。
现在,似乎那个希望破灭了。如果只能继续躺在这里一辈子,浑身瘫痪着,还不如死去。
心中还有些未完成的愿望啊,终究还是不能死。
“旺财,你来看我了。”景萱眼中涌出泪花,她抬起头,不可以哭,她的眼泪早已在那个断臂的夜晚流尽了。
“它是你的。”云帆回复优雅的姿态,不复刚才的慌乱,眸中神色了然。
旺财伸开四肢狠狠的抱着景萱,它的主子,受尽磨难的主子啊。
“如果它是你的,那么你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除非……”云帆弯下腰,细细打量旺财后,看向景萱。
“除非什么?”景萱挑眉。
“它没有滴血认契。”云帆闲闲坐下,“它可以治好你的经脉问题。只是你的左臂,也可以长出来,只是需要的那种东西太珍贵,普天之下,恐怕也没有一颗。”
“什么东西?”景萱心中不再绝望。
“开元珠。”
云帆说完后打断景萱的思绪,“先准备下,让它认你为主,同时修复你的经脉吧。”
景萱兴奋不已,“这会不会对它不好。”
云帆笑了,这一笑如海上升起的明月,又如阳春三月的春风,醉人心扉。
景萱看的呆了。云帆见景萱呆愣的表情,更加愉悦。
手心一疼,旺财正鄙视的看着她,她脸一红,暗骂自己精虫上脑,色女一个。
“我准备一下,今晚正好十五,圆月之日。”云帆轻笑着离去。
当晚,云沫,文鸢,云帆三人盘坐于地,围成一团,旺财则站在景萱对面。
有些忐忑,又有些好奇,景萱手指划上匕首,血液涌出,旺财走上前去,额头贴向伤口那里。
手指间血液快速流进旺财额头位置,景萱的面色也越来越白,失血的手指在翠绿的衬托下苍白不已。
旺财嘴唇蠕动着,身体周围慢慢漂浮着一团绿色的雾气,这雾气越来越大,缓缓罩向景萱,把她包裹在里面。
围坐在外围的云沫三人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见绿色包住景萱,云沫迟疑的望着云帆,云帆摇摇头示意无事。
身在雾气中,景萱惊讶的发现那些雾气进入了自己的身体,血管里面有暖流流过,四肢百骸都舒服的让她忍不住想要呻吟。
一个时辰过去了,绿色的雾气终于消散,景萱和旺财也都停止了动作。
“它怎么变成白色的了?”文鸢忍不住打破宁静,她记得原来它是绿色的。
云帆点头解释,“它是个灵物,原来身上的绿色是它修炼的凝结,现在全部转移到了景萱的身上。”
云沫挑眉,“那现在它还是灵物吗?”
景萱把旺财抱在怀里,她不想它为了她变成普通的兔子,这一个动作,她没有意识到,文鸢却惊住了,“你,好了?”
景萱抬头,边抚摸旺财的头边问,“什么好了?”
抬起头,她意识到文鸢的话,凝神看着自己的右手,抬起,放下,抬起放下,她热泪盈眶,“我好了,我的经脉修好了。”
抱起旺财,她站起来,但是很久没有运动的双腿有些软弱,支撑不住她猛的起身,身子一软,她歪向一旁。
景萱暗叫倒霉,旁边一人衣袖一挥一卷,她又好好的坐在了地上。
对着云帆点点头算是道谢,景萱指了指怀中的旺财,“现在怎么回事了?”
云帆优雅起身,“现在这才是真正的旺财,它不是灵物了,是灵宠。”
一行人似懂非懂,云帆似乎也没指望他们能懂得他说的话,缓步来到景萱面前,弯腰抱起了她,“我带她去疗伤。”
话完,飞身而起。云沫文鸢对看一眼,各自走开了。
旺财看着抛弃自己的主子,白毛树立。那天,它晕在了南宫颢的怀里,幸好夜无极的手下并不是什么贪财之辈,没有搜他的身,而愤怒之下的夜无极也没有想起它,让它躲了过去。
醒来后,它发觉南宫颢被送往天成,暗中溜了出去,回到了无极,默默的守护着它的主子,探寻到她的位置,只是它救她出去,却没法保证她能活到月圆,只能等待时机,现在好不容易跑到主子身边,救了她,她又跟个男人跑了,愤怒的旺财顿到树边,碎碎念开始攻击那颗树。
云帆抱着景萱来到一棵宽大的树枝上,温柔的放下景萱,忽视怀中女子鄙视的目光,他怡然自得的躺了下来。
“月色撩人,怎可辜负?”
“你要干嘛?”
“半月一遇的景色,当惜之。”
“你要干嘛?”
“我救了你,你要对我负责。”
“你搞错了吧?”
“终身大事,怎么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