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觉得脸庞发热,两人挨的极近,有丝香气若有若无,萦绕在鼻尖,她看到他好看的锁骨,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晶莹如玉。
不出片刻,云帆在旁边坐好,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方丝帕,擦了擦手指。
景萱嘴角抽搐了下。
“好好休息,我找人去熬了药,不要怕苦,喝下去就好。”
“你可以治好我吗?”
“应该……可以。”
“我失忆了,你?”
“嗯,看出来了。”
景萱瞪大眼睛,看出来了,她失忆很明显吗?
“你先休息,我出去配药了。”云帆起身,优雅的转身离去。
景萱点点头,继续躺下,她也无事可做。
马车外,数十个人在旁边修整,以防耳目,云沫带的人不多,连着文鸢和他,也只是十二个人。云帆却只一个人独来独往。
这时,那数十人各自忙碌,文鸢却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天色已晚,他们要在这扎营。
不远处,站立,云帆和云沫两人。
“云沫,她是什么人?”云帆沉吟半天问道。
“怎么了?”云沫皱眉,“她是南宫颢的护卫。”
“还有吗?”
云沫奇怪看了云帆一眼。
“你说你的好朋友受了很重的伤,需要治疗,我刚才看了,她确实受了很重的伤,不止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云帆解释道。
云沫思量一会道,“她以前是个采药的女孩,父亲被南宫炎的暗卫所伤,她为她父亲报仇,跌落悬崖摔伤了脑袋,后来被南宫颢救了下来,身受重伤的许峰把毕生所学都传给了她,南宫颢就把她当成贴身护卫了,对了,她好像不是自愿做南宫颢的护卫的,南宫颢用一个名叫无心的哨子控制她。”
“无心?”
“是的。”
云帆颔首,意味不明望向远方一颗大树。
“这些其他人知道吗?”
“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吧。”
“好的,那我清楚了,回去吧。”
说完,两人说笑着离去。
良久,树后出现一人,文鸢捶了下树干,不对,跟夜无极打探的消息不一样,到底哪里不对?她有些气恼的望了望远处扎营的地方,本就小心翼翼的藏在这里,还是被发现了。
马车内,云帆景萱相对而坐。
景萱是有点忐忑,云帆的去而复返,是不是说明了他治不好她?
“你到底是谁?”云帆紧盯着景萱问。
景萱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
“你的经脉尽断,内力尽失,这似乎是无极太子的手法,你身上听云沫说也有不少伤痕。只是,你受的伤中,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云帆指着景萱的脑袋,“这里面有七七四十九根银针,你的脑袋受过重创,有些银针已经移位。他放下手指,轻轻敲打自己的额头,所以你的这里每晚都会疼痛不堪。”
景萱垂下头,小桌上文鸢准备的茶水,氤氲的热气蒸腾,模糊着她的面容。
“你到底是谁?”
景萱沉默了,她早已不是那个人了,她醒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死了。每晚,脑袋中那难以形容的疼痛准时折磨着她,冷汗顺着脸颊脊背流进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里,在带来另一种痛苦。
她握紧手掌,很久没有剪过的长长的指甲陷进掌心,恍然记起,上次南宫颢给她修剪指甲的场景,那温馨的一幕如梦一般,在眼前缓缓回放。
“你到底是谁?”
云帆对这个问题纠缠不已。
抬起头,景萱面无表面,“与你无关。”
他轻笑出声,“以前与我无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闲的太久,都快发霉了。”
“有些事不是你能想象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景萱无语,面前这人,姿态闲雅,举止好贵,却说出这般无赖的话。
云帆换了个姿势,在景萱对面躺了下来,好整一暇的望着无语的景萱。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景萱败下阵来。
她组织了下语言,也许云帆真的可以帮到她。
“你觉得世界上有鬼吗?”她尽量委婉的说道。
“有。”云帆微笑。
以手支头,他动了动身子,让自己躺的更舒服。
“其实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嗯。”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正在睡觉,醒来就成了这个人。”
“嗯。”
“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嗯。”
“你不奇怪?”景萱斜眼瞟了过去。
云帆摇摇头,“你的容貌被改了,记忆也被压抑了,现在,你要不要恢复他们?”
景萱犹豫着,“可以吗?”
云帆颔首,“只是,有些药材恐怕现在取不来。”
“我没有那么多钱付给你。”景萱闷闷不乐。
“云沫很愧疚,他希望你的身体能恢复,所以,不要钱。只是要等上一段时间了。”云帆坐起,起身告辞。
夜色弥漫,冬天的夜总是来的那么迅速。
躺在车内,白天睡了太多,现在景萱却睡不着了,月光透过小窗,洒在她苍白无血色的脸上,衬的肌肤仿若凝脂。
现在,她连最简单的生活起居都要依靠别人的帮助,报仇的事情只能等身体恢复了。她睁开眼,明亮的眸子闪着坚定的光芒。
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旺财,玄烨,要等她回去。
闭上眼,她陷入沉思。
一夜无事,白天,队伍继续行走。
云帆不见了踪迹,但文鸢端来一碗汤药,景萱,喝了它。
很听话的让文鸢喂她喝药,她要好起来。
汤药入口,苦涩另她稍稍皱眉,文鸢在旁问道,“很苦吗?”
景萱摇摇头,“不苦。”比这苦的都经历过了,还怕什么?
她低下头,喝尽碗中的汤药。
“文鸢,我什么时候能起来走路?”
文鸢好看的眉头蹙起,“云帆说现在开的药是来恢复你的身子的,你的身体过于虚弱。”
“那我的经脉呢?”景萱眼睛中亮光一闪。
“大约过一个月后才可以治疗你的经脉吧,”文鸢拿着汤药碗,心疼道,“景萱,一切会好的。”
她是蓝若的贴身婢女,在天成没有找到公主后,便去了无极。公主爱夜无极,无论如何,她肯定会去无极的。在无极确实等到了公主的消息,却是她的棺木。看着那里面容貌身形和公主一样的女子,她觉得陌生而疏离。
通过各种方法,她打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说景萱逃出来后,她自荐去照顾她的起居,夜无极答应了。
初见景萱,她衣不蔽体,身上深可见骨的伤痕令她心悸,而每每夜无极鞭打她时,她都低头咬牙忍者,并不喊痛,只在夜半无人之时抬头仰望那小小的窗户,大大的眼睛中一片淡然。对于她,她很钦佩,自觉如果是她被这样鞭打,早已不堪忍受了。
“你收拾东西时候,有没有看到我以前的东西?”景萱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