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下令,小姐成亲之前不得踏出府门,之前就交代过的。”铭儿无奈的解释道。
就相当于给自己禁了足,可是除非把自己捆绑上,谁人能禁的了自己的足?
一身小伙计装束的倾若离信步走在大街上,醉风楼的掌柜的推说尹公子事务繁忙,抽身不得,她只能到招财客栈再碰碰运气。
尽管上次尹疏落和她解释过李暗香和田暮生之所以走到一起的原因,但因时间短,她还没来得及追问他田暮生的事,虽然对这个人诸多猜忌,但是,仅凭一双眼睛和略感熟悉的身材,就断定他就是绑架自己的那个人,也显得太过草率。
而且,如果他真的就是那个人,如果他真的是和尹疏落情同手足,那么那件事尹疏落会是不知道的么,更进一步的推断下去,他会不会也参与其中呢,为了接近自己而设下一个局……
倾若离不敢去设想,也不能去设想她接受不了的那种种可能。
田暮生并不在客栈,伙计笑呵呵的道:“掌柜的着了风寒,休养了好些日子了,这些日子都没过来过。”
一个事务繁忙,一个又在病中,是约好了避而不见么?
有了那样的一件事,他已经避自己不及了吧,也不怪他,人之常情。优秀如他,怎么接受的了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呢?
还奢望着他可以送自己离开,日后再伺机重聚,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痴想罢了。
“小姐不信么,掌柜的是真的病了。”小伙计见她发愣,好意的又道。
“那么,他师弟最近有没有过来。”
“掌柜的出了一趟门回来病倒的,刚病那会据说差点救不过来了,尹功子就过来了一次,之后就没见,听说很忙。”
什么样的风寒让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差点丧命,而且这个季节并不是风寒的发病期。
尹疏落又在忙着什么,在府里时,听铭儿无意间提及,最近他似乎告病静养,连早朝都不上的,记得上次见他,他的脸色是极差的,而自己只顾了与他置气,没来得及问上一句……
算算两个人似乎一个时间出的门,而后又一起生病,真的是有够蹊跷的!
大红盖头遮住了倾若离的视线,所能见的,只有一屋子来回穿梭的下人的半截身子。
侧妃的身份,让她根本没有资格和司马雨尘拜堂成亲,她的心里是怀着侥幸的,但这叫人怵头的洞房花烛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了。
叫她安心的是,铭儿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川儿也难得的没了呱噪,状似,有了铭儿的影响,她比以前懂事得多了。
门外的脚步声稳健,想来是那个人过来了,倾若离的心跳又一次加快。以前对他,如对一个兄长般敬爱,如今,发生了这许多变故,他和她的关系变得尴尬,就难免生出了几分复杂的情愫,说不上是厌烦亦或是别的什么,就是很忌讳他的出现……
呼啦啦一众人施礼的声音:“见过二殿下!”
倾若离的手死死地抓住裙摆,不让自己的慌乱显露出来。
“退下去吧!”司马雨辰的声音依旧温朗,如他的人品一样完美的让人无可挑剔。
这么样的一个谦谦君子,也会为了虚名薄利蜕变成阴险势利的小人么?
铭儿和川儿也随着众人离开,“咣当”一声,门被关了个严实。
屋子里一下子静寂下来,连细微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一男一女,共处一室,未免让人觉得尴尬,倾若离揪起的一颗心再也不能落地,僵硬的坐着一动也不动。
有酒的气息飘散在空气中,虽然并不浓重,却也叫人有些担心,酒可以乱智,亦可以乱性,如果他真的要那般,自己恐怕是抵挡不住的,要怎么好……
金黄色的靴子移至桌前,而后,坐下,倒茶,喝茶,一杯接着一杯,像是渴的极了都说是饮酒多了就容易口渴,他喝了多少?
茶也喝好了,司马雨尘依旧端坐在那里,好半晌,两个人都不发一言,屋子里的空气凝重而又压抑……
“其实,那天,我是喝得多了,才会发生那样的事!”司马雨尘终于打破宁静,开了口。
这算什么,解释么,解释那一天发生的决定了她命运的蹊跷事件?
这么只言片语,解释得通么。
今天他不是也喝了酒的,怎么没如那日一般醉得一塌糊涂?
那天,明明也没见他怎么喝的,酒醉之说,只是一个叫人无可求证的借口罢了……
“我知道,以你的为人,不是喝高了就是给人下了药,否则,怎么会……”
你回避的那种可能,我来提醒你好了。
司马雨尘微微的一怔,而后否认的果断:“那样的场合,谁会得机会下药,谁又敢那么做,我只是喝得多了,酒量又不好,什么都记不得了。”
倾若离不语,也是的,他怎么会怀疑到自己亲生母亲的头上?
那样的事,下人们自是不敢的,而且也没有理由去做,做主子的却很容易就能办到,而且也很有“必要”那么做。
“我不会亏待你,会好好的待你,你也知道,我身边只有一个嫣然,她又和你投缘,人也好,一定把你当亲妹妹看的。”
既是不爱你,你怎样待我又何妨?
更何况,你的心里满满的只有她陆嫣然一个,我伴在你身边也不过牵制一下你的行为,你的心我根本就动不了,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关系……
司马雨尘终于起了身,一步步稳稳的走到她的身前。
大红的盖头给掀了开去,映入眼帘的是他那一张俊朗的脸孔,和一双深邃的眸子。
他的身子倾过来,一只手环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肩头,进而抚上她的脸。
隔着薄薄的丝质的喜服,他滚烫的手在她的身体上流连流连……
她本来就生的极美,今日又加了精致的妆容,眉眼如画,肤若凝脂,在一身喜服的映衬下愈显的娇艳欲滴,美若天仙。
她的眸光清莹若水,叫人不自觉地就已经沦陷其中。
司马雨尘的眼里多了几分迷离,酒不醉人人已醉。
倾若离却因为他的动作和注视,眼眸里平添了几分慌乱,身子移动了一下,试图躲开他的手。
“你,并不愿意嫁给我。”
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司马雨尘出言道。
虽喝了不少的酒,他的头脑依旧清楚,她眼神里那几分躲闪并不是少女的娇羞使然,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恐慌。
他司马雨尘似乎没被什么人嫌弃过,相反的有多少名门闺秀都曾试图虏获他的心,反之倒都会对天子之威的太子避之不及,而这个倾若离,似乎对他并不待见。
记得初见她时,她眼神里并不是这般的清冷,而是热切又热络的,当时他还当她也如许多人一样,对自己动了心思,现在看来,是自己搞错了状况了。
倾若离仰头对上司马雨尘的眼:“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