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阴森的乱葬岗地下,这里是名为百鬼的组织聚集地森罗殿的所在之处,
前几日,当吃人鬼刺杀杨束失败身死的消息传来时,喜气鬼正在琢磨如何打整那吃人鬼的兄弟伥鬼,
但这些日子来那喜气鬼却一直找不到伥鬼,这就着实让他有些郁闷了。
本来,这吃人鬼和伥鬼兄弟俩一个是在逃的凶犯,另一个却是正正经经的捕快,
但也有人说这兄弟俩当凶犯的也是这奉香城的一种捕快,名为倒子钩的捕快,可不管以前何种故事,在十年前这两个兄弟都先后进了这“百鬼”,
一个是在《百鬼册》上继承的名——就是伥鬼,离阿铭,一种为虎作伥的鬼。
而另一个是自吹自擂的鬼——吃人鬼,离阿钰。
但,无论这吃人鬼是不是如同他所说的那般是以吃人为活,这“百鬼”里面从来都容不下那种只吃人却没来历的鬼。
所以每当有危险任务时,判官们都是首推这吃人鬼去做。
幸运的是,他吃人鬼次次逢凶化吉,安全无恙的,
而且据他说,他每次做完这些任务后,都会把目标的尸体给吃掉,一两次也没有什么人在意,但时间一久了,就让这些人不免怀疑上他根本没有杀人而是把人给放了。
可每次任务回来这离阿钰都是一副浴血厉鬼的样子,也没几个人敢为了这个说辞就去为难他。
虽然他这个作风对百鬼的其他人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是百鬼有一人却是最痛恨他的这种行为的,
那就是喜气鬼,这接下杀人生意单的可以是百鬼里任何一人,但是验单的却只是他喜气鬼,
要问怎么验?当然是到出丧的现场上去验啊!
可这离阿钰每次杀完人是尸骨都不剩下,这就让喜气鬼很是为难了,没尸骨就不能验明目标的正身,
所以但凡是离阿钰做的任务,那喜气鬼的收尾任务就完不成了,这,就免不了被上司责备,
百鬼式责备——下油锅。
由于这离阿钰的这般存在,以前整天都笑嘻嘻的喜气鬼都快成了以泪洗面的苦哈哈了。
自前些日子百鬼就接下杨束的这一单生意后,喜气鬼的哭日子终于算是熬到了头,
这单生意后,
离阿钰就再也没有机会再去向人显摆他是如何把杨束生吞活剥的。
因为他,死了。
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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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束这一课无论如何我得给你上明白咯,”
密室内,杨束和鬼判官的棋局还在继续,杨束额头上慢慢渗出豆大的汗珠,而他对面的老者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观现在棋台,场上的局势是,杨束虽然先手却被判官老辣的棋力压住了势头,也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现在的杨束只敢保住局势,不敢进攻。
但若棋场要得变化,转瞬而已。
“我穷极一生所悟得的兵法之最高杀招为:风林火山,
其疾如风;
正如这局棋般,现在的你已经被我捆住了手脚,限制住了行动,你一踏出这乱葬岗就得死。
而照我指令那百鬼已经出动,不光为找你,得先以找你为名,做出势头,先压你一招!”
杨束卷了卷袖子拂去额头上的汗珠。
“其徐如林;
若那百鬼按部就班,现在此时他们已经分为四波到了你窃香候的府邸,城东庭许侯的府邸和你手下王苟的住处了和……”
此时老者略低头,语气停顿了半刻,这却让杨束产生了莫大的恐惧感。
难道,是皇宫!?
老者抬头眼眸中一道精光扫向了杨束惊恐的面庞,老者双指向前一压棋局中再落下一子。
“呵!
这时我的一声令下就该是下一个阶段了,不,应该是下一个朝代了。”
杨束此时绝望的看着面前的老者,他连自己的父王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立下其他人作为太子的事都已经料到了?
“哼!
侵掠如火;
这势已成破竹,你该如何去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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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密室的门外,伥鬼,离阿铭披着虎皮正一脸淡然的守在那里,一人蹦蹦跳跳地迎面而来。
“百鬼”这里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含糊,但有三件事绝不得含糊。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这镇守森罗殿的事,若世间没了鬼怪那叫好世道!可如果地狱都没了鬼使那就不像话了。
迎面而来的人是一个头发散乱着朝天竖起,春光满面却不失半分狰狞的恶鬼形象。
他脸上满堆着喜悦般看着面前伥鬼,明明两人面对着面的目光交互着,但喜气鬼却作出一副大吼大叫、左右寻盼的样子,
“伥鬼!伥鬼!出来,伥鬼!快出来!你大哥吃人鬼被人扎成刺猬了!哇哈哈哈!”
咔!叮!
“烦躁!”
伥鬼手起刀落,面前的喜气鬼脑袋就去了一半,本来喜气鬼心中想到了一万种辱骂伥鬼的话语,但却意想不到这伥鬼居然一刀就劈了过来。
开玩笑,现在在这密室内的可是鬼判官,在百鬼中的地位只是略低于阎罗王的人,无论怎么想,他伥鬼都应该是在这里守卫鬼判官的。
但是,谁说他伥鬼真的一直就为虎作伥的鬼,他为什么不可以是一个为人作伥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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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白子,杨束怀里的最后一颗白子落下,
棋局上已经满是棋子只缺了两个空位,
密室内老者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因为他面前见的已然是一场胜局,但他对面的杨束却是眉间深拧,心中也是另外一种乾坤。
“不动如山。
临危指挥也应心无旁骛。
这些,你都没学好!空费了杨芜那厮给你的数百梨花岗,也没如庭许侯那般敢舍敢弃,但,这些都不重要,这最重要的是,
你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嘭!
老者一拍桌子大吼到:
“我曾问过你,若有一天是我在这个奉香城外,要将杀进去,
你该如何!?
该如何!?
该如何!?”
见老者这一气势,杨束却只得低头啜泣,半响后,杨束扬起头哽咽的说道:“该杀!”
“对!该杀,该死!”
老者在眼前杨束满是泪水的眼中已经看到了希望和觉醒,关于奉香城未来的希望和觉醒。
“现在,我,鬼判官,判,杨离的时辰已到。
动手吧!徒儿!”
此刻,老者站直了身体背了过去,已经做好了解脱的准备,但他身后的杨束却迟迟不敢落这最后一着棋。
咚!
密室的门突然开来,一道黄色的身影闯入,他持着一柄长刀直直的就刺入了杨离的胸膛。
啊~~~!
最后这密室里仅剩下了苍老而悲伤的嘶嚎声。
灵台上,另外一张背过去的灵牌上赫然写着
——先师护国侯杨离之灵位,孝徒杨束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