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破晓时分,天气冷清,而奉香城虽然处于类盆地却由于东南方开阔常年吹来长风,又是由夏转秋时节空气十分凉爽,
奉香城南城门,城楼上一个守夜的兵卒就着这样舒舒服服的冷空气,杵着长枪,斜裹着军衣睡着了。而来替换的兵卒正好又与他互相认识怕待会儿来检查岗哨的城阙司逮住他,便狠狠地推了一把把他弄醒了。
“干嘛呢!流水头,老子正抱着刘大美人在吃透骨香,谁要你这样来坏别人好事的。”被推醒的兵卒不悦的吼道。
“我说王二狗子你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疯了吧,在守城时睡着你还想不想屁股开花?”说着用刀柄杵了一下王二狗的腰。
“去去去,那也用不着你这样害人的,半辈子指不定就做这么一回的好梦就叫你搅黄了。”王二狗说着背了过去好像真的在生闷气。
“行行行,下回我请你去吃透骨香,可是说好了可是没有张大美人!”
“什么张大美人我喜欢的是刘……哦~~~~你小子果然也好这一口,”王二狗也不生气了转过来指着流水头笑道“那我去凤舞楼的时候怎么从来也没见过你啊?”
“切!我们怎么可能碰到嘛?你是白天休息,老子是晚上休息这去的时间都不一样!”
“也对!唉~~~再过几日就是皇帝诞辰指不定给我们放半天假,我们~~~一起同去行不行啊?”王二狗露出了非常不堪的笑容。
“好啊,不过我只请喝酒,要你的刘大美人自己去寻去!”说着流水头戴上了斗笠。
“别那么小气嘛……说着“王二狗”正欲去拉“流水头”的衣襟,这时赵续敬登上了城楼,两人都发现了赵续敬马上停止了胡闹呈立正状,向赵续敬行了一注目礼。
赵续敬虽然也看到了两人的胡闹却并没有批评什么,仰头看了看天色便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去传令开城门!”于是两人跑步去通知其他兵卒。
拉栓,放桥在不一会儿功夫后奉香城打开了城门。
“回赵大人,城门已经打开,昨夜一切并无异常,只是这清晨时城外来了一军使,我估摸着时间,想想也马上到开门的时刻而他也没怎么呼喊于是就没通知大人。”一个军官说到。
“他从哪方来到?”赵续敬急切的问道。
“回大人是从东南方来的。”
“东南方那是吴质的封地,想四方诸侯也只有他吴质四时朝贡从未断过,应该也没什么大事。”
赵续敬站在城墙上向城外扫视一番果然看见一军使,
但那个军使却仿佛等了很久般竟趟在离护城河不远处枕着马鞍也睡着了,这时由于打开城门的声响或者其他什么原因那个军使好像被惊醒一般站了起来,
他马上整理了仪容,随后他把手放在嘴里只听一声口哨远处竟然跑来了一匹黑白相间奶牛色般的马,马来到他身边后他并没系马鞍而只是直接把马鞍横搭在马背上便牵着马径直向奉香城走来。
赵续敬也匆匆赶下城楼去城门接应。
这人边走边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底黄字的锦旗,锦旗上面书写了一个字——“吴”。而他怀中还揣着一封信,其大意如下:
奉尘寿侯令,因东南境时运不济,偶遇天灾,特向王都借蓝瑙石三千以赈济灾民。
望王师勿视吾等为草芥。
如若不念同袍之谊,休怪兵戎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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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历新帝杨芜正在发怒“三千株什么三千株蓝瑙石?他尘寿侯年年不过只进贡一千株香木石,却狮子大开口,现在就是把朕的国库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那么多,”说着顿了顿,正了正脸色问道:“诸位爱卿,那尘寿侯手下最可能派遣的是哪位将军啊?”
“回圣上,极有可能是陛下亲自册封的锁云将张超。”
“嗯!若真是那个张超他还真敢来,想那时朕不过治了他包庇下属之罪,他却无视朕对他多年的栽培之恩,领军跑到那齐军侯王乍那去了,但他是什么时候去尘寿侯那去的?”历新帝站起来左右踱步“真是狼子难养啊!诸君可有却敌之策,”
诶~这~这~
“或者诸位认为朝中有哪个大将能敌过他张超。”历新帝揉了揉紧凑的眉头。
诶~这~这~
赵续敬本是接引军使而到朝堂上的,哪知道这军使传的是这种话,虽然此时与他并无因果关系却也是焦头烂额般的窘迫,他感觉如果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可能自己也不免被训诫,听到这里却从脑袋中蹦出一个恶毒的想法,赵续敬马上拱手握住玉牌从最末一列站了出来。
“臣,城阙司,赵续敬,愿保举一人,此人能征善战,十九岁曾以一己之力大破九路军马,”赵续敬用余光瞟向历新帝竟发现皇帝脸色逐渐露出赞许的意思,马上继续说道“只是现在身陷囹圄,若得此良机定会死命报效陛下,此人……
“糊涂!赵续敬,你不过是小小的城阙司却想为杨束那个大不敬的罪人保举,你可再自问有何资格?”此时朝堂之上突然一个声音打断赵续敬的进言,这人完全不顾历新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竟然逐字提高了声调,历新帝定睛一看果然是右大臣——王渠。
庐国朝堂之上自古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朝堂之上唯有右大臣能打断任何人说话哪怕是皇帝,因此历代就任右大臣的都是严于律人,克以待己的所谓谏诤之臣,而这个位置忤逆皇帝,得罪同僚,却也有天大的好处——几乎可以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诶~这~这~
“退议”历新帝一句话马上止住了群臣的沸腾般的讨论。
庐国朝堂还有一个规矩就是有些问题皇帝在的时候不便谈论于是皇帝可以选择回避让群臣讨论之后得出一个结论性意见即可,而这杨束说到底却还是他历新帝的儿子。
眼见历新帝离开后,群臣仍然缄默不语。
“照我看,这杨束,不能放出来,在这的大多数人都记得他杨束在十年前是如何威逼各位的。这人也应该就在那乙字地牢里,那样的罪人怎么可以了为国分忧?”右大臣转身对群臣摊了摊手。
“右大臣不知?翻遍庐国历史许多名人莫不是与这乙字地牢有关的,远的不说就说先皇时的护国侯杨离不也是……
朝堂群臣皆知这左大臣是个真小人,从来只知道奉迎皇上的意思,而全然不顾其他。
“左大臣谬论!想庐国先皇时那乙字地牢可称地牢?那城西乙字牢原处本是供神位、五谷的地方,存放的不是各家经典,就是当时大学家的高论,也不是幽静犯人的地方。而当时护国侯是以学子身份在里面研读古书、精进学艺,那时如学术圣地一般却是现如今可比的?”
“右大臣笑语?这您是在指责当今圣上无德无智,偏偏……
“打住,左大臣您这样的人却只能以吾皇天威来压我等?”
眼看左大臣要把话题从讨论是否要启用杨束转到打压同僚上去了,一位身着素衣的人马上站了出来说道,
“这危急之时我等该商议的是由谁来护国而不是议论过去种种、谁是谁非,我认为他窃香候杨束有这个能力,我赞成让他官复原职领兵解围,各位大人可有谁附议?”
在场群臣都知道他是唯一一个能帮左大臣和右大臣调停的人青眼侯——张曲在。
“左大臣,刘零许,附议”作为打胜这场嘴角官司的人左大臣自然而然是第一个附议的。
诶~这~这~在经过一小段稀稀疏疏的讨论之后群臣考量再三才传出其他众多附议的声明,然而赵续敬本是在朝堂上首先表明要启用杨束所以便不用再表明立场了。
“城阙司,赵续敬,附议”最后赵续敬还得强调一下,表明态度。
“一字判,傅正,反对”群臣环顾竟然未发现这声音的主人,而赵续敬却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