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对外说自己做的是生意,什么生意?卖人命的生意,这天下熙熙攘攘的人命都是他们的本钱,
你要,就出价,我去帮你拿到手。
而张已在给钱柜鬼的信件里面,是连一个数字都没提。
他写的是报酬是权力,不是他父亲许诺的那种收税的权力,而是真正的统治一个区域的那种权力,反观这“百鬼”,四年内赚下的钱估计都能买下一座城池了,杀人手段在这黑市杀人组织里也算是出名的,现在就只差那名为权力的东西,能放在明面上的权力。
张已认为这条件是最吸引人的,哦,应该说是连鬼都能吸引。
然而在钱柜鬼的眼中,
权力虽然是个好东西,但他想到的却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在“百鬼”里他们口头上虽说如何如何听从“阎罗王”的指示,但是事实上小鬼行事的不只是阎罗王的指令,还要看这判官的脸色。
而百鬼里共有三位判官,这三个“判官”就相当于这“百鬼”的情报部门和裁决部门,“百鬼”接到委托后是由他们来决定人的生死,
一是那掌善判官,专门评析人的善行,若善行不够,他判你死;
二是那掌恶判官,专门记录人的恶行,若作恶多端,他判你死;
这第三个则是掌生死簿的判官,管你善恶,只要他认为你的时辰到了,你就该死!
而关于杨束该不该杀,已经先后有两位判官做出了判决,掌善的判官认为他不该死,就没有派出人去杀他,但掌恶的判官认为他该死,就派出了一个人到雇主那里,然而这人却失败了。
现在的情况是,那掌善判官和掌恶判官都为了判杨束该是善终还是恶死吵得不可开交,而这时候张已来了,他也要求杀了杨束。
按规矩接下来就该请出那掌生死簿的主判官。
请出主判官这事才让他钱柜鬼感到震惊,这主判官已经有十多年没有露面了,但只要他判了,这杨束无论该生该死,都是“百鬼”对他最后一次判定,
若判他生,则以后没有人会再去给杨束找不痛快;若判杨束死,就是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要救他,他杨束照样也得被追杀到天涯海角。
而这一次很可能就是“百鬼”最后一次插手这庐国继承者的事了。
这事先不管报酬,钱柜鬼先是想了想后果,这事做得再好,掩盖得再妙,也是公开与一个国家为敌,他可没有权力决定这买卖接不接。
于是在钱柜鬼打开了旁边的钱柜子,
只见这高不到一米的钱柜子打开了居然是一个通道,但在张已看来这就是一个狗洞,要他这种身份的人钻狗洞,着实让他感觉是受了侮辱。
张已立在当场就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人。
“还看什么呀,进去啊!”钱柜鬼一看这张已杵着那里便大呼小叫起来,等他转念一想马上就咧嘴怪笑起来,“哼!你爹钻这个‘狗洞’可是比我钻得还勤快,怎么,你个当儿子的就这副德行?连这腰都弯不下来,还怎么跟你爹学呀?”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说张已不如他爹的人了,
张已也听不得这种话了,马上对面前的人使了一个狠眼色就弯下了腰,像一只大狗似的钻了进去。
谁知,这条通道之长,而且,这洞好像是向下延伸的,以张已现在这个进洞姿势,根本不可能倒退回头。
唉~~
又被人阴了!
待他从另一头出来时,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折断了。
他舒展了一下全身的关节,一阵咔吧响动,他转了转腰无意间却看到了这洞的出口上写着三个字——莫回头
莫回头,这什么意思嘛!
张已马上把身体转了回去,
只见这时迎面来了两人,一个是紫衣青面,一个是紫衣红面。
他们拿着手上的铁链就要上前去捆那张已,张已一见这架势马上晃手开口辩解道,
“两位鬼兄,这,来者是客。你们待客就这个礼节啊!?”
这两人根本由不得他细说,马上就把他肩膀钳住,双手反绑捆起来,正要打结挂锁时,一个身影却从天而降落在张已后面。
这落下来的人穿着褐色盔甲,站定时全身摇动,传出了一阵阵钱币相撞的哐当声音。
张已不用猜都知道后面的肯定是钱柜鬼,因为这阴人的主,一般都喜欢在现场看到别人怎么出糗,
“拘魂鬼、夺魄鬼,这是来买人命的主,”钱柜鬼语气不急不慢,“别瞎捆了。”
“我说钱柜子,你是不是久了没进来人变傻了,冯管他买命、卖命,这进来的人都得捆着!”青面人开口,他喉咙像是被卡在什么东西般,他说话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人喘气时只在出气。
“哦~~对对对我把这茬忘了,那不是还得搜身吧,”说着钱柜鬼转到了张已身前,调笑般的从他怀里拿出了一叠钱票“那就对不起咯,张公子。”
“你!”张已怒目圆瞪,这面前的人已经连着羞辱他几次了,他现在的想法是不管这事成不成,反正他得报复面前这人。
“哟~~”这时从张已的左边传过来一个字音,
这一声调拖的十分悠长,虽然语气优柔,却是人的声音无误,但在张已的耳中却真是幽冥的鬼怪才能发出的声音。
因为这声音,是他弟弟的声音,他那个中午就该在宴会上死去的弟弟!
张已不可思议的望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那里一个和他面容有些许相像的人,
此时和他一样,那人也被两人架起来捆着,架住那人的两人一个穿着黑衣,面色狰狞,一股煞气,头上带着的高帽写着“天下太平”,而另一人穿白衣,笑容满面,看上去憨态可掬的,头上也带了一顶高帽上面写着“一见生财”。
狼狈的两人即使在这种地方相见,却也忘不了先呛对方一句,
“我才死半日,你就成了这副德行?”
“不可能,我的探子说你死了,死在庭许侯的喜宴上的!”
“呵!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其实张牧也感到有点奇怪,嗯~~应该是非常奇怪,在他的记忆里是去过喜宴,但是好像是在几天前?
但是他自己刚刚说的话却是说自己死了半日,这种不协调感让他也很头疼,但是却又觉得十分合理。
因为他一清醒就看到了他的哥哥张已,这就不算奇怪了,肯定是他做了什么手脚,
嗯!
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