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说了那么多,而自己却怕打乱那习惯了的生活而硬生生将他排斥在身外,将他苦心经营的关心视若不见,甚至将他好生生卑微身份捧到面前的爱意像草芥一样不屑摒弃!
“都说……东凤第一相爷聪慧敏捷,可是帝漠倾你说对了,她其实就是个大白痴!是一个怯弱彷徨的胆小鬼!”
“帝漠倾……你不是说喜欢我嘛,你不是说会一直等,等我看清自己的心吗?可是,我明明都还没看清自己的心,还没给你答复,你怎么就先丢下我呢?帝漠倾,你不许死,不许死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死了,就一辈子都别想听到我说一句真心话!一辈子都别想听到你想要的那一句——”
她一直都很坚强,坚强地让人以为,她从来不会受伤,不会哭。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其实她一点都不坚强,她只是假装坚强,坚强的将所有人杜绝在自身之外,用坚强的外壳却伤害别人。
眼泪,这一刻,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掉,没有声音,哽咽不成样。
“容邪,你哭了。”黑暗中,似有声音,温柔如云片,飘入她心,软软一片。
她像她一定是出现了错觉,否则,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听到那原来早已熟悉入骨的声音!
当一只手,柔软如羽,抚摸上她脸时,她才见鬼一样瞪大了眼,半天反应不过来。
“别怕,我在。”黑暗一片,他总是能精确无误抓住她的手,用袖子拭擦着她眼底残留的泪水。
隔得那么近,近得呼吸可探,却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但是,她似乎能感受到他虚弱的呼吸,那极力压制下去的呼吸。
“掉的太急,沙子进眼里了。”心中抑制不住他依旧还活着这是事实。情感太多,这一下却不懂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只能恢复到一贯的冷彻。
帝漠倾嘴角一翘,将她别扭与口中冷然完全不同的担心尽收眼底,心情像是被浇灌过的花朵,开得那般美丽。
“你……为什么要挡在我下面?”最后他那一翻身,她现在才恍然大悟,却是百思不解。
笑容一敛,他从没有过如此咬牙,问:“你不知道?”
花容邪眸色一动,很好的掩饰上脸上飞起的两抹红霞,摇头,“不懂。”
帝漠倾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强烈的掐死一个人的冲动,似怒极站了起来,“走吧,看看有没有出口。”
花容邪摸出一只火折子,吹亮了拿在手中。笑眼灼灼的看着那背对着自己走远的背影,眼角沉淀了一丝揶揄的笑意。
“帝漠倾,你没受伤吗?”
他回头一笑,问道:“你希望我受伤?”
她摇头,“只是觉得,王爷运气不错,毕竟,那么高的地方……”
她没说完,但是那话中质疑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帝漠倾却半点也没放在心上,猛然按住身体某一个部位,脸色一下子刷白。
花容邪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冲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倒的身影,慌手慌脚问,“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帝漠倾,你别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