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邪定了定神,看着那冲过来反被自己撞到的一团黑影。说是一团黑影,是因为,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那一团黑色宽大的披风,像是一团乌云笼罩精瘦树干,除了一团黑色,什么也看不清。
“跑啊,叫你跑,再继续跑啊!”
锦曳扶着花容邪退身在角落里。看着那瑟缩在棍棒猛打下的黑影,花容邪终是心软了。
“去救下那孩子吧。”
不问原因,锦曳走了过去,与那一群人谈了会儿,最后以一两银子平息了下去。
众人讪讪散去,热闹一时的小剧场,很快就归向宁静。
花容邪蹲下身,手伸在半空,那一团黑影就防备地往后缩了缩。
她手顿了顿,眼角一笑,弯若上弦月,“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黑袍一掀,一张青年未长成熟的脸跃然而现,让花容邪有些措不及防。
淡淡邪飞的眉梢,莲花般清秀的眼睛里像是沉淀了朵朵白莲花,弥散的除了锦瑟还有一丝属于白莲花的飘渺。鼻骨没有那么高,衬着那一张小小上勾的嘴角,冷傲中夹杂了几分孩子的稚气。
锦曳紧紧吸了几口气,一张污泥的脸似已不能掩盖那几年后的芳华之姿。而她的冷吸,却不是为了那一张俊秀的脸,而是那美如妖孽的脸上那一对紫色眸子。
“相爷,他……他的眼睛……”
大男孩似已习惯这种惊愕恐惧的眼神,连忙打掉花容邪的手,一把拉下宽大的黑色大炮斗篷。
花容邪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
却被他反手一抓,他指甲很长,直接在花容邪手背上抓出来一条条血印。
她手背一疼,却没有松开手。
反是大男孩被她手背上那几条自己抓出的血痕吓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她视线一瞥,似不经意的笑了笑,“不疼的。”从怀中掏出一些银子交到他手中,“饿了就去买些吃的吧,不要再偷东西了。”
锦曳看了看天色,“相爷,我们该走了。”
花容邪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黑袍男子愣愣出神的站起来,手里拿着的银子上,似乎还残余着她的温度。
斜长眉头一挑,像是在皱眉思索。
夕阳下,那一弯笑,像极了春天盛开的如茵花,他熟悉的如茵花……
眨眼功夫,便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谁看清他是如何离去的,也没有谁看清他离去时眼中那紫色一闪而过的光亮。
花容邪到府门时,正好与急忙赶回来的公孙大人相遇。
“卑职有失远迎,还望相爷恕罪。”公孙思连忙请罪。
花容邪手里捻着一直刚才在路边折来的花枝,嘴角边噙着一抹笑,“公孙大人不必多礼,能让公孙大人缠住身的,一定事非小可。”
公孙思有些汗颜,像是被说中心事一样,叹息一声,“不瞒相爷,今早卑职才起身,就接到有人报案,说是青山上又有人失踪。”
花容邪一愣,帝漠倾正巧从门口经过,面容惊讶:“又有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