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下人的通报,“六王爷到——”
花容邪一惊,连忙起身相迎。
“拜见六王爷!”眼看就要俯身行礼,却不料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同时止住了她动作。
花容邪再度震惊,他怎么会来?围猎之后,好像除了早朝,就不怎么碰面,今日他一来,实属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手腕上传来他温暖的热度,透过手腕传入心底,暖暖的,让她熟悉,让她贪恋,也让她惊慌不已!
锦曳眼神掠过在两人那纠缠的触碰处,不留痕的动了动,拉着跪身在地的桃夭暗暗退下。
四周安静无声,唯留下两人的呼吸,触耳可及!
花容邪最先反应过来,翻袖将人请上座,倾手倒茶。
帝漠倾如何清楚她这几日来的闪躲,心中自是闷闷憋了一口气,却又无从发泄。今日早朝一听到她被派去越城,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请求一道随同。
回府后,面对着妖镜的嘲笑,他却一点也听不进去,心中只念念着她一个身影。
花容邪将一杯茶递过去,双手还未缩回,就被他紧紧握住。
“你……”
一字开口,就被揽进了他的怀抱。宽厚的胸膛,紧促的心跳,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身体。
“阿邪,我想你,疯狂的想,抑制不住的想……我曾说过,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你既然不喜欢我就不会去困扰你,但是阿邪,我做不到,我越是想,心口酒越疼,像是一口无底的枯井,初时不知深浅,等到往里面投下石子后才会发现那无底的深度,让人害怕又不安。阿邪,怎么办?”
花容邪被吓住了!全身上下都像是灌铅一样,沉重的挪不开半毫。
身体相贴,彼此心跳可感。她从未和谁有过如此的贴切,但是如今和他这般近距离,她心底除了惊吓与慌乱,却没有一丝反感。
花容邪不知自己怎么了,她本该是推开他的,然后表现出往日的冷情与怒意,说出毫不留情的决绝话!
但是,这一刻,她却全身瘫软,没有了任何动作。
或许,是风太大,他的怀抱,又恰好那么温暖,于是给了她取暖的借口。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悲凉,有恰好她不是一给没有心的人,于是想要安抚他的不安与哀伤。
又或许……这一切,都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借口,而事实上。
她也应该是动了情。
否则,如何解释她此时与帝漠倾一样起伏不定的心跳?
否则,如何解释她此时的依偎,就像一个真正的女子。
可是……
她终究不该是女子。
“帝漠倾,我是东凤第一丞相,花家少公子!”她要让他看清她的身份,更要让自己看清自己的身份,否则,她真的害怕,害怕会在他的柔情里迷失自我,放弃所有的一切!
帝漠倾扳过她的身子,咬牙,“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我?”
她瞳孔一缩,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人已经退离到三步之外,问:“你什么意思?”
“花容邪,东凤第一相爷!就算你一身男装,就算你高领束脖,就算你压低声音,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是……”
花容邪震惊的看着他,眼中已是防备状,“帝漠倾,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他苍翠如白玉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嘲,不由分说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流星朝外她居住的院门走去!
一路轻车熟路,简直就不像是个外人!
但是花容邪全部注意力都分散到如何挣脱他的手臂上去了,根本无瑕顾及其他。
直到一阵天旋地转后,她才被丢到床上。看着四周熟悉的布局,她警惕的缩到床的一角,这才看出了不对劲。
他是东凤人尽皆知的病秧子六王爷,手无缚鸡之力,一身缠病,又怎么会轻而易举抱起她这么大一个人,摸进了自己卧室,还一点喘息的样子都没有?
而此时站在她对面,从上而下俯视着她的帝漠倾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依旧温柔可亲,但是这份温柔下却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粉饰阴谋的伪装!
他霸道的靠近她,一手擒住她的手,空出来的一只手则拉下了她头上那根翠绿色簪子。
“不要……”花容邪抗拒着大叫一声,青丝散落,润滑如蚕片般透亮!
那隐匿在青丝缎发之中的脸蛋完全显露了出来,越发的小巧精致,美丽动人!
蛾眉,因为那微翘的斜度,乖巧中透露一丝倔强。鼻翼,因为高挺的鼻骨,坚强中透出一丝冷傲。朱唇,因为那紧抿的线条,诱人中又暗暗流露出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