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眼底却多了一丝冰漠疏远,“你放心,我不会伤害那个小宫女的。”
朱红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花容邪垂下眼,声若蚊翼,像是说给他听又像自言自语。“那,便好……”
帝漠倾脸色一肃,扳过她的身子,不容她退却,“阿邪,你……是不是,喜欢妖镜?”
花容邪心底一个咯噔,他果然看见了!
“你看到什么了?”
帝漠倾脸色一白,“这么说,你果然……呵呵,我还以为,也对,妖军师年轻有为,不仅武功高强,还少年志成,将来必有一番好作为,你跟着他,也是极好的…极好…”
说到后面,湮没无声。
柔和如月般清淡的脸上撒落了一层名为落寞的东西,衬出他黄昏下修长挺拔的身形风雨寥落而暗淡。
花容邪心口上像是被划开了一痕,呼吸一紧。
也罢,若是他以为是这样,那便这样吧,失望总好过无望。
她拂袖,一点一点退出他的手掌,声音虚渺如云朵,“一切正如王爷所见,恕容邪不敬。”
那背影,穿透层层古木,在夕阳下越发绵长。
青丝飞舞,像他心底那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烦思,纠缠在心上,萦绕在脑中,浓浓的,化不开。
苦笑蔓延,原来……至始至终,她都是这么一个冰冷淡然的人呢。
风中带走最后一抹寂寥身影,天上不知何时缀满了星星。直到,繁星暗淡了几分,褪了颜色。
夜无光,压迫着满山头,沉寂一片。
远处,盈盈火光燃烧着。
花容邪从面前走过时惊讶了几许,看着那火光后面模糊了的面庞,心绪一下子飞散开。
“原来,相爷也是心事人。”一声轻笑透出,除了同病相怜之意,没有丝毫讥讽。
花容邪收敛起神思,走过去,却见他一脸绯红,身上飘着一股子酒气,眉头微不可见皱了皱。
点醒道:“将军,夜深了。”
凤流苏凤眸微抬,斜着她,不苟言笑的脸上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带着醉人的风采,性感又充满了魅力。
仰头就灌了几大口酒,酒水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滑落下来,打湿了衣裳,浸入衣衫里面,松散开的外袍里,几滴晶莹剔透的酒珠儿在健康色皮肤上滚动着,画面幽魅无比。
指了指身旁的几坛酒,对她道,“坐!陪我喝几杯!”
花容邪眼一扫,哪里有什么杯子,再看看旁边几大个空坛,心下莫大好奇。
凤流苏究竟是怎么了?
竟然一夜喝了这么多的酒,一向冰冷不擅与人,今日竟然邀自己共饮?!
山露湿重,若是放在平常,她绝对不对答应在这山夜里吹一晚冷风,但是,今日不同。
有了先前帝漠倾那事,她心底总归有些烦躁,倒不如趁现在好好吹吹风,让自己冷静一下也好。
遂点头应下,“好!”
坐到他身边就捧起一个大坛子豪饮起来。
凤流苏眼睛眯了眯,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远远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