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凌巧春的哀求,金世杰只觉得愤怒而又伤感,他一把扼住了凌巧春,强迫她看着自己,“你看看,这世上除了我对你好之外,还有谁谁真心待你的?”
“这个不用你管!”凌巧春倔强的丢下这句话,挣扎着想要别过头不跟她对视。
“你从我身边逃走,可你又能到哪里去?回你的家吗?”她的这个动作激怒了金世杰,金世杰掐着她的脖子逼着她望向自己,“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那些亲人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为了钱,可以将你随随便便的出卖!你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当真是巧合?这根本就是你那个一无是处的弟弟拿了我的钱,配合我将你骗到这里来的!他知道你来了会遇到什么,可他丝毫不在意!你确定你还要回到那种人身边?这么多年,你将他们当做亲人,可在他们眼中你连外人都不如!”
“住口!”凌巧春哭着抬起了头,狼狈的看着他,“那又怎么样?”
金世杰愣住了,他本来以为凌巧春听到这些会恍然大悟,可如今她的眼神,分明说着她早就料到她家人的劣根性了。
“你有什么资格去说他们?你别忘了是谁买我的?是你!你跟着他们没有任何的不同,在你们的眼中,我永远都只是可以拿来交换买卖的,无论是你还是他们,你们都完全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的选择!”凌巧春对着金世杰,疯了似的大叫道,“你除了反复告诉我,我一无所有之外,你还做过什么?你除了一直摧毁我卑微的希望之外,还做过什么?”
凌巧春一口咬在金世界手腕上,“我恨他,但我更恨你!”
她不傻,等着金世杰忽然出现,她就明白凌仲夏忽如其来的好意是怎么回事。
家人,永远是她心头那个温暖的所在,她贫瘠的世界里,一直希望放在心里头最柔软的那个地方的家人,是她最后的依靠。
哪怕被拒绝,她还是抱着一点希冀,希望母亲只是嘴硬心软而已。
是他,是他用钱砸砸开那脉脉温情,让自己连梦的可能都没有了。
人活在世上,总需要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寄托,她可以忍受物质上的饥寒交加,但如果在精神世界里她都一无所有,颠沛流离,那她还能走多久。
这一刻,除了眼泪,凌巧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金世杰看着她哭成这样,也意外至极,他皱着眉头看着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伤心的。
那个人名义上是她的弟弟,可是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如他跟她的多,本来又都是街头上的混混,被吓一吓,拿银子诱惑一下,乖乖从命不就是正常至极的?
这世界上,又有谁是永远忠于谁的?
人们总是为着这样那样的利益出卖者别人,甚至是自己。
母亲对于自己的疼爱,是因为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更是因为自己可以带给她更好的生活,更高的荣耀。除此之外,她根本毫不关心。幼年时她仅仅因为自己书念得不好,便能放下“你不配做我的儿子”这种话,那时他便明悟,世间最亲密的关系,也可以用利益来衡量。
只是她,是与所有人不同的。她待自己好,只是因为她看着自己就想对自己好。那时她的笑容以及给予他的温暖,他都记得。所以当他长大了,他也就明白,她是这世间,自己唯一想要不顾一切倾其所有给予她的人。
“这世上,有许多人会欺你,负你,辱你,可唯有我,不管贫病悲苦,都对你不离不弃。”金世杰在她的哭声里喃喃自语,低头吻了她的额头,“除了你的爱,我不会向你索取任何东西,也不会将你交换任何东西。我爱你,远胜于我的生命。”
在这个充满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世界里,他游走各方,却始终只想将着她至于羽翼下好好保护,难道这也错了。
如果,自己的好意,她不愿意接受,那要怎么办?
金世杰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后趁着凌巧春哭累的时候,稍微用了下力,从她口中抽出被咬的血肉模糊的手臂,然后将她抱了下去。
“你想做什么?”凌巧春陡然感觉到状态的变化,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肩膀。
“你既然不明白我的心意,那我就做到你明白为止。”金世杰把自己思索的结果告诉她,“如果我把你变成我的了,你应该就不会跑了吧。”
女人不都这样,一旦上了床,有了关系,就再也不会像着之前那样
他知道她怕这个,所以不忍心。可他发现自己越不忍心,便会让事情发生的越糟糕,所以他打算霸王硬上弓。
“你敢!”凌巧春吓得寒毛都竖了起来,可金世杰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将这她抱进了内室。
“让我成为你第一个男人不好吗?”金世杰望着她,“你既然照顾不了你自己,那你就把你交给我,然后,我会将你保护的好好的。”
“不要!”凌巧春尖叫了起来,她看着金世杰的眼睛,知道他说这话是认真的。
她挣扎的太厉害了,金世杰抱不住,只能将着她压在了床上,意志坚定的开始扯她的腰带,埋着头在她脖子上乱啃,“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熬过这一阵,便好了。”对于这一切,他只有这种解释,然后接着便鉴定的做自己的事情。
凌巧春被按在哪里,慌乱的看着眼前的荒诞的一切,金世杰对她的觊觎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他的眼神太幽暗,她一直都看不清那里面隐藏的感情,不过有一点她知道,冷静的他比狂躁的他更可怕。
不行,我要逃!凌巧春咬着嘴唇,嘴里头满是铁锈味,就在着她绝望的想着要不然嚼舌自尽时,目光无意中扫过旁边放的花瓶。
人在绝望时总会爆发出极大的潜力,凌巧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抓住了那个花瓶,朝着金世杰头上狠狠一砸。
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画面都静止了一样,凌巧春看着金世杰额头上沁出的鲜血,以及他望向自己的眼神。
凌巧春吓得一哆嗦,松开手中的花瓶,将着倒在自己身上的金世杰推开,惊魂未定的看着慢慢闭上眼的人。
难道他死了?凌巧春鼓起勇气,慢慢的蹲下去,手往他鼻子下试了试,可她心乱如麻,根本什么都没试出来,只是把自己吓了跌坐在地上。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想要他死的,可是当他最后那样沉默而又深情的看着自己时,凌巧春只觉得心头一颤,慌乱的不知所措。
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他。
不过,她不能留在这里。凌巧春抬头张望了左右,然后顾不得他还躺在地上,拎着染着血的裙摆朝着外面跑去。
她没想象的那么讨厌他,可她比想象中的还不愿意跟他呆在一个空间,哪怕是死,她也想死在一个看不到他的地方。
就这样,凌巧春脑袋空白的一路狂奔,路上被她撞着的人都奇怪的看着这个女人,仿佛是看着一个疯子,凌巧春这会儿却是什么都在乎不了,一直跑到城外的河边才停下脚步。
然后,她站在河边,看着水中自己仓惶的倒影,静静的发着呆。
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从这里跳下去,只要跳下去,一切的纷纷扰扰都结束了。不必想那不堪的过去,不必想着痛彻心扉的背叛,不用想着杳无光亮的未来……
微风吹过湖面,在水面上带来一圈圈涟漪。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想要跳下去的时候,水面上忽然想起一声懒洋洋的问候声,“你真打算投湖自尽?”
听着那熟悉的问候声,凌巧春抬起了头,看到湖面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叶竹筏,一个穿着蓑衣的渔翁正在上面垂钓。
凌巧春的脑子已经不够处理这样复杂的事情,她呆呆的抬起头,盯着竹筏上的渔夫发呆。
渔夫掀开了斗笠,然后路出赵荣琛那张叫人又爱又恨的笑脸,他一手拿着鱼竿,一脸兴趣盎然的看着她,似乎觉得她这绝望的面孔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我杀人了。”心里头极其想要走开,可是脚却跟生在了这里一样,挪不动步子。
她惶恐不安到了极点,内心很想找个人商量。
“唔,”他听着她这话,连眉头都没有抬,用着空的那只手随意的掐了掐,然后告诉说道,“哪有那么容易死人,你胆子太小了。”
凌巧春呆呆的看着他,她不知道他这儿戏般的安慰能有几分可靠,但是却让她好受多了。
“怎样,既然没有杀人,你还要不要跳?”他笑着问她,仿佛一直在期待着看什么人投湖自尽一样。
凌巧春没有回答,她怔怔的看着他,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个人没死,你还要回去吗?”他又问她。
凌巧春还是没有反应。
“那么,”赵荣琛沉吟了片刻,放下鱼竿,将着竹筏划到她身边,然后对她伸出手道,“要上来吗?”
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手,凌巧春神使鬼差的伸出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然后,赵荣琛微微一用力,就将着她拉到了竹筏上。
“啊!”刚踩在摇摇晃晃的竹筏上,凌巧春没有适应那种跟着地面不同的感觉,惊呼了一声差点要跌倒,却被赵荣琛一把搂住了。
“别怕,有我呢。”他搂着凌巧春,笑的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