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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呆瓜们欢欢喜喜(2)

别的独腿怪齐声说道:“你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头儿,你今天比别的时候更加厉害了。说下去,说下去!”

看到这里,露茜对魔法师说:“他们怎么敢这样子说您呢?昨天他们还表现得那么怕您。难道他们不知道您有可能会听到他们说的话吗?”

“这就是呆瓜们身上另一件有趣的事情。”魔法师说,“前一分钟他们还把我说得是控制一切、监听一切,极度危险,而后一分钟,他们马上就会觉得自己可以用那种小孩子都能看穿的把戏来骗我上当——愿老天保佑他们吧!”

露茜又问:“他们一定得变回原来的样子吗?如果他们就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哦,我真的希望这样想不至于让人觉得我太坏。他们是不是对这件事非常介意呢?看上去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也蛮高兴的啊。我的意思是说,看他们跳的那个样子。他们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呢?”

“就是普通的矮人而已,比你们纳尼亚的矮人差多了。”

露茜说:“如果把他们变回去倒真的有点可惜。他们真的很有趣,而且人也不坏。如果我告诉他们这一点,您觉得会不会对事情有所帮助?”

“肯定是会有帮助的——但前提是你得让他们真正接受你所说的。”

“您会跟我一起去试试看吗?”

“不,不。没有我在,你自己说的效果会更好些。”

“非常感谢您的午餐!”露茜说完,迅速转过身朝楼下走去。早上上楼的时候,她走在这楼梯上心里还七上八下的,而现在她很快就下了楼。在楼梯口看到一直等候在那儿的爱德蒙,其他人都跟爱德蒙一起一直等在那儿。当露茜看到大家焦虑的脸庞时,良心上很是过意不去。她这才意识到她在楼上待的时间的确是太久了,几乎把这些伙伴给忘记了。

“没事了,没事了!”露茜喊道,“一切都很好。魔法师是个好人,而且,我还见到了‘它’——阿斯兰。”

说完,露茜像一阵风似的从大家身边跑过,跑到外面的花园里。那么多的独腿怪在花园里蹦跳着,花园的地面都被震得发抖。空气中也充满了这些呆瓜兴奋的喊叫声。他们一看见露茜,不禁跳得更高,喊叫得更厉害了。

“她来了,她来了!”呆瓜们叫道,“为这小姑娘三呼万岁,哦嗬!她完全胜过了魔法师,一点儿没错!”

呆瓜们的头儿对露茜说:“我们实在是万分抱歉,没法让你看到我们没被变丑之前的样子。你一定不会相信这前后的差别的,可是这是事实,我们现在这样子确确实实是丑极了,所以我们不会骗你。”

其他人也附和道:“呃,是啊,是啊,头儿,你说得对,你说得真对。”他们一边说一边跳着,像许许多多的玩具气球一样蹦得老高。

“可是我觉得你们一点儿也不丑。”露茜使劲儿喊道,好让所有的人都能听到,“我觉得你们非常好看。”

“听听,听听,听她是怎么说的。”呆瓜们的头儿说道,“小姐,你说得实在太对了,我们确实非常好看。你简直再找不到比我们更好看的了。”“头儿”说这些话的时候,其他呆瓜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而且似乎也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立场已经完全改变了。

“她说的是至理名言。”呆瓜的头儿加上一句,“我们在变丑以前确实挺好看的。”

“你说得对,头儿,你说得对。”其他呆瓜齐声附和道,“她就是这么说的。我们都听到她这么说了。”

“我没那么说!”露茜高声叫道,“我说的是,你们现在就挺好看的。”

“她是那么说的,她是那么说的。”呆瓜的头儿说,“我们以前就挺好看的。”

“听他俩说的,听他俩说的。”呆瓜们说道,“你们两个很相配,说的总是非常对。他俩说的真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我俩说的刚好相反。”露茜跺着脚,有点不耐烦。

“你俩刚好相反,没错儿,你俩刚好相反。”呆瓜们说道,“你俩再相反不过了。继续,继续,你俩都继续。”

“无论是谁都会被你们给弄疯的。”露茜说完,差不多已经打算放弃了。可是她发现呆瓜们看上去个个都非常满意,所以她觉得,总体来说,这次谈话应该算是成功的。

当天晚上,在大家都去睡觉之前,又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让呆瓜们对他们的独腿感到更加满意了。在露茜告诉大家没事了之后,凯斯宾和所有的纳尼亚人尽可能迅速地返回到黎明踏浪号上,去告诉守船的莱斯和其他人当前的情况,好让他们都放心。当然了,呆瓜们也都跟着他们。一路上呆瓜们像皮球一样跳来跳去,还压低了嗓音对彼此的观点表示赞同。一路上吵吵嚷嚷,终于尤斯塔斯忍不住说了一句:“我真希望魔法师不是把他们变成隐形人,而是将他们变成无声人。”可是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这样一来他不得不给呆瓜们解释“无声”的意思就是“你听不到”的意思。可是,尽管他费了很大力气来解释,最终也不能确定呆瓜们是不是真的理解了。而且,更加让尤斯塔斯感到不快的是,呆瓜们末了还说:“唉,他就是不像我们的头儿那样能把各种事情都说清楚。不过年轻人,你会继续学习的。学学我们的头儿吧,他会教你怎么说话的。对你来说,他简直就是个演说家!”

当所有人到达海滩之后,雷佩契普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绝妙的点子。它把它在离开龙岛之后得到的那艘小皮艇从黎明踏浪号上放了下来,在大船旁边划来划去,把所有呆瓜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这时,他在皮艇里站起身来,说:“尊敬而聪明的独腿先生们,你们不需要船,你们自己的大脚就完全可以当船了。你们在水面上尽量轻轻地跳一跳,试试看会发生什么。”

呆瓜们的头儿缩在后面,警告其他呆瓜别下水,因为只要一下水一定会发现水是湿漉漉的。可是有一两个年轻一点的呆瓜一听到雷佩契普的话就跳下水了,结果带动着别的一些呆瓜也下了水。最终,所有的呆瓜都下了水。他们的大脚果然管用,这只大脚像一艘天然的独木舟或小船。雷佩契普又教呆瓜们砍下原木做船桨。这下,所有的呆瓜都握着桨在海湾里划来划去,绕着黎明踏浪号打转,看上去活像一支独木筏子组成的舰队。每只“筏子”的尾部都站着一个胖胖的矮人,他们比赛着看谁划得好。一瓶瓶酒从黎明踏浪号的船舷上用绳子拴着的篮子放下来,作为获胜者的奖品。黎明踏浪号上的船员趴在船舷上边看边笑,笑得自己的肚子都疼了。

呆瓜们对自己的新名字也感到满意。“独腿怪”,这名字听上去蛮神气的。然而他们却根本念不准这个词的音。他们喊着:“这是我们的名字,独腿怪,怪腿独,腿独怪……”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就把这个名字同“呆瓜”这个老名字给弄混了,最后把自己叫成了“呆瓜怪”。这个名字可能会被他们用上几百年吧。

那天晚上,所有的纳尼亚人都来到楼上,同魔法师共进晚餐。露茜觉得,整个这层楼现在看起来跟她早上上楼的时候完全不同了,现在她一点儿也不害怕了。门上那些古怪的符号依旧古怪,可是现在看起来它们透出来的是愉快欢乐的含义。就连那面长胡子的镜子现在看起来也不再吓人,而是让人觉得怪有趣的。在晚餐上,魔法师用魔法给每个人变出了各自喜欢的食物和饮料。

晚饭后,魔法师又使出了一件非常有用且非常华丽的魔法。他在桌上铺上两张空白的羊皮纸,然后叫德瑞尼亚船长把他们到目前为止的航程详详细细地说一遍。德瑞尼亚一边说,羊皮纸上一边就显现出航程的图形来。图形用非常清楚细致的线画出。最后在每张羊皮纸上都形成了一幅精美的东海地图,上面标出了迦尔玛、特里宾希亚、七群岛、龙岛、火烧岛、死水岛,当然还有现在所处的呆瓜岛。每个岛的大小和方位都准确无误。这是关于这些地方的第一张地图,比后来不用魔法绘制的任何地图都要清楚、准确得多。在这幅魔法地图上,城市和山峦一开始看上去跟普通地图上画的一样。可是如果你用魔法师给的一把特制的放大镜看的话,就会发现图上的这些地方都同那个地方真正的样子一模一样。因此你能在地图上清清楚楚地看到窄港的总督城堡和奴隶市场。每样东西看上去都距离很远,但是却非常清晰,就像把望远镜拿颠倒了后从物镜中看出去的效果。这两张图唯一的缺点在于,大多数岛的海岸线并不完整。这是因为这两张图是根据德瑞尼亚所看到的部分画出来的,他没看到的地方自然就没法标注在地图上了。等两张地图都画好了之后,魔法师自己留了一份,把另一份送给了凯斯宾。这份地图现在还挂在凯尔帕拉维尔城堡凯斯宾的仪器室里呢。

可惜的是,魔法师自己也无法告诉大家从这个岛往东走还有什么。不过,魔法师能告诉大家的是,七年前确实有一艘纳尼亚船来到他所处的这片海域。船上有瑞文利亚爵士、阿戈斯爵士、马福拉摩尔爵士、罗普爵士。这样说来,大家推测,在死水岛上发现的那尊金人,应该就是雷斯蒂玛尔爵士了。

第二天,魔法师施展魔法,修好了黎明踏浪号被海蛇破坏了的船尾楼,另外还装了满满一船礼物。分别的时候大家都非常友好。当黎明踏浪号在下午两点起锚的时候,所有的呆瓜怪都划着桨来到海湾送别。黎明踏浪号在呆瓜怪的欢呼声中航向远方,直到欢呼声再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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