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谍穷途
秀忠说道:“不管你变成白娘子还是小青,吓不倒我。你有满腹小九九,今天我定会给你来一个大归除。”白花巨蟒听得秀忠说笑话而又认真,便学人形站立起来,按动电纽,扒掉蟒皮。
秀忠道:“师姐,我知道你们柔道术借物隐身就有一百多种,你尽管使出来。”雪龙樱子用手理了一理头发,把衣服牵伸,面色失而望带着凄凉,淡淡说道:“我输了,师弟你夜袭云锦山庄,雪慧他们还好吧?”
秀忠道:“老爷子他们祖孙三代人,毫发无损。”
雪龙樱子带着无赖的面孔说道:“我大和儿女不会屈膝求人,更兼我是武士出生。可是我到中国三十多年,感染了中国文明的天伦亲情,改变了我半个人性。今天,其它我一无所求,只求师弟为我的身份保密,如果梁雪慧知道他慈祥的母亲是东洋特工,对他的打击恐怕承受不了。当然你不同意,我也不敢强求于你。”
秀忠道:“师姐,我答应你。”
雪龙樱子知道师弟是信义中人,脸上浮出微笑,站在那里在也没动了。只见口鼻流血,面色变乌变黑。秀忠知道不对劲,上前一看,雪龙樱子斜步踩着两个深深的脚印,浮土掩过了脚背,人已經没了气息。秀忠叹了一口气,一个东洋女枭,为了一个忠字死在异乡国土,这种军国主义的牺牲品,真是可恶可恨,可悲可叹,现在我倒成了你们的埋人匠。”
杨秀忠看着雪樱会的巨头自杀,一起谋夫案终于结束了。秀忠顿时觉得很渺小,自从下千山,一身狂傲。做事细心谨慎,还是被人算计了。知道雪龙樱子的厉害,一手策划的借刀杀人之计,辽阔的天地,何处有我杨秀忠的立脚之地?真是狠毒不过妇人心。杨秀忠看看天色,太阳偏西,早过了中午。这下脑子里乱如麻,追捕师姐的劲儿泄得浩气无存,才知道又疲倦又饿,找了一个草台上坐了一会儿。本来回到重庆,是遵师命废了雪龙樱子;二是将发放的手枪上交警局。现在是通缉犯,再与萧局长接触,只会连累萧震庭。杨秀忠做事光明磊落,写了一封书信,将领借的手枪放到口袋里,半夜后揭开萧府中堂脊瓦,把口袋挂在萧府的梁上。秀忠正忧闷,突然想起一件是来。娘!如果延误了时间,娘一定为我所连累。急忙起身,到路边店里买一些随身可带的干食品,奔到江边包了一艘小木船逆流而上。可惜天晴,没有东南河风,迎着逆水全靠船夫上岸背纤拖船。
杨秀忠急了叫船家停下,问道:“近处可有马房?”
船家摇摇头说道:“只有军营里才有马匹,私人养马作坐骑的还没有。养马最难的是必须养一只猴来避马瘟,有了‘弼马温’马就不生病。”
秀忠早已上岸说道:“船家你可也回去了。”
船主道:“先生知道行情‘上学不读,租牛不犁’”
秀忠道:“我又没有叫你退船钱,你啰嗦什么。”船主碰了一鼻子灰,哑口无言,掉过船头顺流而下回自己码头去了。秀忠下船边走边问,才走上川南正道,秀忠在川南路上狂奔了一天一夜。每小时以二十里的脚程到了市城,太阳也快要下山了。胯缝里一边有一硬块,两腿快打不开脚步了,已經完全走震腿了。来到小市上码头,看见有一艘小火轮正在装棉花,秀忠大喜上前见一个比自己岁稍大的人,这个人坐在船头看人上货。杨秀忠古计他不是下苦人,应该是老板或许是领江。
秀忠上前招呼那人说道:“大哥,我有点急事回家。我走了一天一夜,两腿走跄了,欲借贵船一行。搭载一程,拜托老板行一个方便。”
那人原来是领江,用手往船下一挥:“去,去,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想走路呢!”
杨秀忠想再要下说词,那人爆吼道:“叫你下去,你没听见吗?”杨秀忠自从上千山以后,没有人怎样大声吼他。本来就一肚子气正没出处,几步窜上前。那人在初时见秀忠文弱,欺负他他又敢怎么样,见秀忠怒气冲天跨上前来,知道不是玩笑,慌忙站起来,吼道:“你要抢人。”想先下手为强,可是晚了。杨秀忠快如闪电,伸手抓住那人胸前的衣服,嘴里说到我不乱打人;是因为你的嘴不干净,我要你到江里去漱一漱口。说毕,将那一百五六十斤的身躯往江心里丢去,只见头在前脚在后,就像一条鲤鱼穿栏,少说也射出五六丈远,嗵的一声钻进水中,把十几个搬运工都吓呆了。
这时从船窗内走出一个人来,说道:“先生为什么偏要搭乘我的船不可,到底有什么目的?”秀忠一看对方气度不凡,听口气他是真正的船主,秀忠上前拱手为礼,说道:“东家多虑了,我外出一月有余,由因歉娘心急,急走了一天一夜,两腿不能开步,实在是走不动了。”
二,够物风波
船东说道:“你真有孝心,行!我到也要到翰林镇停靠码头过夜,接几位客人。”秀忠千恩万谢。那人被丢进长江里,他的水性及好,一道孟子扎回船玄边。秀忠最懂他人心理,要想彻底治服对方,就要露出一些手段。秀忠便去把他拉上船台,船上载货已满,船头吃水深,秀忠也要弯腰抅头才拉得对方的手,对方心里高兴,暗道:“我今天也让你吃饱长江水。”便双手突然出水抓住秀忠手腕,用力往下带。他那知杨秀忠早有计算,就在他抓住秀忠的手反被秀忠扣住手腕往高空一甩,那人连人带水摔到空中,秀忠回身双手接住放立在甲板上。那人惊魂未定,心理佩服。暗想他怎么知道我要暗算他。
秀忠见对方若有所思,说道:“你是在想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心理计,我说给你听吧;我的眼光特别好,可以看穿人的心思。”
船东笑道:“何领江,你们两个奸计耍到一起了,难得,难得。”等到圆月初起,船已泊在翰了镇码头,秀忠掏出十个银圆,说道:“东家,何领江,小弟告辞了,我的一点心意,请二位喝一顿酒。”船主推却时,秀忠已經离船急急而去。秀忠顺着岸西行,往东门走去。正奔走间,月光下不知什东西从侧面射来,秀忠以为有人打暗器,伸手接来,竟然是一块纸团。秀忠心知有异,将纸团展开借着月光一看:纸条上有一路竖起九个字“速到北斗与亲人团聚”任何人不识此字玄妙,为有杨秀忠对字迹不陌生。秀忠很是吃惊,字是张处长写的,处长是国民政府南方五县连防处高官,办公事铁面无私,怎么肯帮我。除非他是共.......不可能,也许张叔知道我是冤枉。故而救了我的娘亲和家人。现在已經无家可归了,我相信张叔,先到北斗崖寻娘亲,辩冤的事以后缓缓来。白沙横渡船早已收渡,秀忠依旧回到码头,小火轮在江边正起航,月光之下,船头有两个人。一个是三弟董彪,扶着的老人正是娘亲。秀忠想赶上前去,船已离岸进入江心。事情虽然不凑巧,一家人平安在船上,也就放了一万个心。家人平安心头福,黄泉路上自心甘。
杨秀忠又重新精神起来,在长江以南的山路往西上走。正走间,突然有人叫道:“二弟,是你么?”
秀忠大喜道:“大哥,你怎么到这里。”
雷豹道:“船在江边等我们。”
二人上了船,船主握住秀忠的手说道:“你果然是川南秀书生,只怪我没问明白,当面错过。等我想问时,你已离船而去,可见任兄乃大孝子也!天下竟有你这样的孝子,我敬服,你的娘就是我的娘。”
秀忠拱手为礼,说道:“谢谢大哥,”
船东道:“我们大刀队有秀书生这样的将相奇才,何惧精武师。”
秀忠才知道:“船主就是大刀队的大队长。”大队长本来面目无人可识,秀忠更明白,眼前这位船主,也只有何领江知道。在自己面前公开露面,是信任自己。他们以船运生意为掩护,实是布置的眼目,他是不是真正的大队长。岂先不管他,只要一家能有安身处,先住下来以后再说,这份恩情得回报。暂时不提杨秀忠的去向,岂说川中住有中央军的铁甲王牌师,名叫‘精武师’。精武师以训练有素见长,每一个士兵都会打斗技巧,一可以应付三五个人,故而称之‘精武’在民国中是中央挂牌军队。蒋委员长抗击日本都舍不得用,专门保留来对付红军。他们也给大刀队过不去,他们怀疑大刀队就是共产党的一只力量。他们怀疑没错,就是没有凭据。大刀队名誉上是抗匪保护一方平安的自办民团,还找不到围剿大刀队的说词。本来大刀队是一个小组织,也不敢和精武师争一日之短长,可是大刀队太有名声了。“人怕出名猪怕壮”就是一句传说,精武师对大刀队也怕三分。大刀队是有仙法的,可以一苇渡江,符令贴身,刀枪不入。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说是共产党的组织。精武师想拔掉大刀队这个眼中丁已成定局,只是早迟的事。大刀队不是遥传那么神密,不是仙佛到世,是有血有肉汉子。精武师的官兵也不太会作人,仗着是民国政府的擎天柱,在百姓面前要高一等。不想找打,不管在何时何地叫军爷最好。还是有不知趣的,那就是大刀队,大刀队的采够經常到城里购货物,他们可不信什么军爷。都是自由讨价还价,公平买卖。百姓虽然怕军爷强买,有人出价公平,鸡,鹅,鸭卖给合法的买主,这几个采购却惹了祸事还不知道。因为抢购了几过军爷要买的东西,谁又知道军爷也是帮一个连长够鸡鸭。这个连长军官姓彭,彭连长脾气可大,士兵背着叫他彭铁炮。彭连长的小姨太过二十大生,办几桌全鸡全鸭大宴,特意请几位上层喝几口酒。彭连长到市场看士兵买好没有,高高兴兴到市场,见士兵鸡毛都没买到一根。一股无名之火冲到脑顶门,大骂勤务兵办事不利。
勤务兵哭丧脸说道:“连长你说的价格百姓们不肯卖,人家价钱出得高一点,都抢购去了。彭连长一听,气得暴跳如雷,是什么人吃了狮子心,豹子胆敢在军爷头上耍威风。勤务兵指道:“长官,就是他们几个鸡贩子。”彭连长二话没说,上前抓住一个左右开弓,啪啪几耳光。对方几个人被激怒了,几个把彭铁炮打得半死。
彭连长大叫道:“他们是大刀队,是共党。”
这几个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结果被军方全部捉了去打得只剩一口气,是什么来路都没问出来。只好把人头割来挂在军营外,安上一个共党名字,谁还敢来替死者翻案,那可是自找死路。大刀队的王队长陪着秀忠三兄弟谈论各人的见识,谈到共产党的未来,王队长更是滔滔不绝,对共产党为共产主义目标奋斗了如指掌。听得杨秀忠脑子兴奋,心里激动,全身发热。王队长还是没有隐满杨秀忠,说道:“大刀队的确是共产党在川南发展的一支群众力量,为解放大军搜集障碍情报,由因山高路远,没法依靠根据地供给,一切费用都是大刀队自负盈亏,以航运为盈利筹备资金。大刀队生存在精武师的眼皮下,可以说是岌岌可危,为了四川人民的解放事业,十分小心紧慎,处处忍让,不能漏出一点破绽。大刀队有你川南秀书生加入,大刀队如虎添翼,何惧一个精武师。”
秀忠道:“王队长过讲,我这点微不足道的本事,令王兄见笑了。”王队长道:“我叫采购员进城买些鸡,鸭荤菜回来,大家陪杨兄喝两杯,队员们一个多月没见肉了,也该打一个牙祭,可是太阳都正顶了,采购一个都没回来,王队长又排两个队进城去接。两个队员一去四点多钟才回来,两个跑得气喘吁吁。
杨秀忠估计出大事了,王队长也觉得事情不妙,问道:“几个采购怎么没回来?”正是:性情刚烈招奇祸,不愄生死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