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秀士呈威
杨团总见是一道命令“全权用人,立极清乡”。杨秀总心中大喜,张司令的手令与我想法暗合。便热情招呼李正奎:“团座兄辛苦了,两位大队长也辛苦了!”都请到团部吃饭,战士们自有安排中午饭。吃过饭,杨秀忠把李团总请到办公室商量怎样清乡的事。
杨秀总说道:“李团座是北乡人氏,最了解北乡情况,人员,地址都比我熟,对工作也有丰富的經验。张司令命我立极清乡,这件事我不知怎么入手,诚心请团座兄多多指点。”
李正奎是一个物老成精的老滑头,说道:“我们是奉司令之命,来听候调用,责任重大,不便多揷嘴,一切由杨团总自主决定。“
杨团总明白,李正奎仗着自己經验丰富,有又十来年的老知格,分明欺生,欺我新任做事还找不到头绪。也罢!
杨秀忠道:“李团总客气,我就只得简单的安排一下;团坐的六个中队原班不动,由六个中队长领着自己的弟兄各自去执行一项任务。胡月明一中队负责逮捕孙仲铠,朱慧利二中队负责逮捕许忠贵,陈先荣三中队负责逮捕陈作同,何通华四中队负责逮捕徐天梁,刘成富五中队负责逮捕韩宇露,严华贵六中队负责逮捕赵平书。李方谨,刘作慎两个大队长我拨六十个人给你到各乡去照明单上捕人。”
李正奎道:“杨团总,我们南团的弟兄都按排了任务。不知北团有任务没有?”杨秀忠道:“李团座怕我有私,我正有几件棘手的事让本团兄弟去做。我们颠换一下也可也,省得伤了主客情义。”李正奎道:“不,不,我们是听后调用。”
杨秀忠道:“团总怎么说,我还真有一件要事无人可差,我只好拜托李团总去办。”李正奎心想:“来了,来了。杨秀忠不是一个好鸟,是一个难惹的角色。刚刚开一个玩笑就报复来了。”李正奎本想用听后调用推卸责任,看你一个生手如和清乡。二是指手下弟兄们听后调用。可恶的杨秀总把我李团坐也弄成听后调用,一下就装进去了。
李正奎无赖,硬着脸皮问道:“杨团总有何事要我去办?”
杨秀忠道:“我拜托李团总帮我请几个人,这几个人团座都认识,不仅认识,而且相交也不错,我相信你一定办得到。”
李正奎道:“杨团总有话直说,就别吊味口了。”
杨秀忠道:“你帮我走一趟,去请广平乡的赵乡长,罗桥乡的刘乡长,立即动身,明天下午四平山乡公所开紧急会议。”
李正奎道:“不知杨团总的任务是什么?”
杨秀忠道:“我们二人换一下,我去广平乡,罗桥乡。你到石首乡和井安乡请何乡长,李乡长。”这下好了,李团总哭笑不得,其实罗桥乡过去就是广平乡,两个乡都在北边。而井安在四平山的山东边二十里,石首又在四平山山西边二十里。算来几个问题没捡到便宜,倒被人家算了。
秀忠道:“李团总没意见就这样定了,雷豹领一个小队直奔广平乡逮捕保安队长陈羽堂。保队副薛横,警备班长康彪。陶贤,陈慧两位各领原班弟兄到罗桥乡逮捕保安队长任栋梁,保队副邓学通。张温,李良到石首乡逮捕保安队长李坤,乡兵三人,我给你一张地址,明单照明单逮捕。”
二,乡官受坐
团兵们也够辛苦,最早回团交差的已是次日四更天了。远在广平出差下午才回团部。公干人员参与劫案无一漏网,土匪首犯孙仲铠,徐天梁早有察觉已逃往他乡。藤师爷不知何故走脱。许忠贵,陈作同,韩宇露,赵平书四大魁首逮捕归案。其余负有血责的喽啰三十余人也押回团部。杨秀忠不顾疲劳连夜提审,无一有冤。只是越审牵扯人员越多,甚为复杂。保安队,保队副,警备班这些公干人员全都供认参与劫行案,乡公所所有枪支拖出去都有分层,每条枪三十块大洋的租利。还共出乡长是点了头的,事情有变,未打开国库银行,乡上收取了一半枪租费。至于井安乡保安队长李兴员有过土非前科,但这次干净。关于公干人员通匪,只把乡长李公函送到县里。刘师爷把供词整理,封好供卷。四个乡长都到齐了,吃过饭,杨团总说道:“四位乡长,张司令要见你们。”又吩咐董彪带一个中队要安全把四位乡长送到县城司令部,把卷宗交给张司令。保安队,保队副,警备班,四大魁首由李团座押回司令部。张司令看了一下材料,命井安乡的乡长暫留司令部,另外三位乡长以宾客相待,其他一干罪犯收进监牢听候发落。司令道:“李团总破案如此迅速,你们也费心了。”
李正奎说道:“不瞒司令说,心我到是没费,我这两条腿可动不了。”
司令问道;“没有费心,却又苦了两条腿,此话怎讲?”
李正奎道:“这个杨秀忠是神还是人?把我弄糊涂了。处事不惊,进退有绪,手段毒辣,言情喜怒不露于表,知前顾后深不可则,真乃将相之才也。只是有点,心胸狭窄。打击报服立竿见影。”
司令道:“你举列一二说明,他怎样心胸狭榨?”李正奎把调度任务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片。张司令听了笑道:“李正奎你跟随我多年,就是少了点文化。杨秀忠这样做才是君子坦荡荡,是你心眼小了,其实他考虑你是客方,将轻活留给你们南团,重活留给自己北团,是你自己钻牛角尖,越钻越紧。你是不是很佩服他,才背地夸他?”
李正奎道:“是的!又是佩服又是敬爱。”
司令道:“我说一句话你可能还不相信,当初萧司令把杨秀忠介绍给我。当时我怕用人不当,会误大事。你猜萧局长说了一句什么话?萧局长说:论文论武都十倍于你我。目前又是你们JA县一号绅良,正在过得清闲自在,我们两个想法来一个一唱一和,用‘口袋笼猫’的办法把他装进去,让他回避的余地都没有,断绝他的推托。不然,他还不稀罕什么团总?若得此人出来,此案不出半个月可结。从报到到今天还不到十天,基本大局已定。到结案还有一段时间,还不知道多少人身首异处。”李正奎道:“就是!就是!昨晚过堂三十多人,恐怕没活到今天早上天明。我走之前,杨团总这样说了一句,正是:不惧身负钱粮債,就怕欠人命案来。杨团总说道:“这些人都是劫财杀人的凶手,关着糟蹋了百姓用血汗种出来的粮食,早一点送他们上黄泉路。”
张司令:“你到民政署消了广平乡,铁桥乡,石首乡三个乡长级别职位档案,与保安队长,保队副,警备班,四大魁手一共十五人从船上押到市总部。”李正奎照司令吩咐把一干人从水路押到市总部,交付了一干人犯科档案,差事已毕自回县里。
萧司令看过案件大怒,地方官员,享受国家月俸,竟敢大逆不道,把三个乡长在市里的最后一级档案都注消了。在将一干十五人交付自贡警方,自贡方面又把一干人在追魂簿上朱笔一勾,判处死刑,用机枪剿杀在囤关。四平山的事情,果然不出李正奎的预料,四更天过后哨音骤起,全团紧急集合。杨团总下令除张惜城五人暂缓留几天,其于三十多人押赴官山坟场斩首。杨团总忙了几天,突然想起一件事:已經几天了不知道贺芝兰这孩子怎么样了。总不能自己失信于一个心身都受了伤害的孩子。买了一剂寒热两清的解表药,三剂气血双补的八珍汤。原来中医学,凡身体虚弱的人进补,首先要祛除身上的寒热,把身上的病邪治好了才可以进补药。不然虚不受补,反而会害人。这也是杨秀忠与红芙蓉有一段生死缘,不然杨秀忠夜巡抓捕了凶手,安慰受害家属几句,此案就已终结。不知怎的,对红芙蓉这一个陌生女孩总是牵肠挂肚。秀忠提着几剂药去看望贺芝兰。贺荣升正在山上干农活,看见杨团总来到家里,视为恩人临门,放下手中活,回家陪贵客聊聊。贺母见是杨团总来了,热情招呼道:“团总屋里坐!屋里坐!”
杨秀忠道:“伯母你好,在这段时间里,芙蓉这孩子怎么样?”
贺母道:“就是不肯吃饭,好在孩子挺有孝心。每吃一顿饭,总是给她说,你看在奶奶已經是风烛残年,不要让奶奶太过伤心。每顿都是泪水泡饭,脱不下我这个老奶奶的情吃两小碗,身体一天比一好多了,就是不肯说话,还上了两次吊,害得家里不敢断人。她父亲劝她不听,也不说话把她无赖。”
秀忠道:“我去劝解两句,芙蓉心里受道严重的摧残。”这时贺荣升也回家,见了团总握手热情。一起走进贺芝兰的卧室,见贺芝兰坐在床铺里。
秀忠近前亲切说道:“芝兰,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贺芝兰面向床壁,只顾伤心的哭泣,没有回答秀忠的话。
秀忠又道:“现在是民国了,女人身上没那么多封建枷锁,男女平等,封建时代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早推翻了。”贺芝兰只是抽泣。
贺母道:“孩子,这是北乡民团团总亲自来看你的救命恩人,也是给你妈妈捉拿凶手升冤的人。你怎么不言谢一句,老是哭泣。”
秀忠道:“不言谢!不言谢!芝兰这孩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到有一个想法,我夫人是戎马出身,人又贤慧,我想把芝兰留在她身边,經常开导她。而起夫人文武双全,又爱说爱笑,对人随和。她可也教她文化,习一些护身拳术。芝兰思想上的包袱一定会解开。”
贺芝兰终于开口了,回头望了杨秀忠一眼,说道:“谢谢团总在造之恩。”
贺芝兰这一眼,心里自觉暗惊。觉得杨团总面善亲近,不知在那里见过,只是朦胧回想不起,似曾相识又非相识。贺芝兰的精神压抑有一个大转折,好像真遇上救星一样,这件事到成了一个谜题,直到贺芝兰长眠幽山也没得到解释。
杨秀忠道:“我只是一个建议:你们封建思想存旧,伯母,贺兄不同意?我不勉强。”
贺母道:“若得尊夫人点化她我高兴都来不及。”
贺荣升道:“若得团总夫人教育是红芙蓉的福份,岂有不同意之理。”把话说穿了,贺芝兰寻死觅活。奶奶,父亲把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贺荣升干活都提心吊胆,已經是家破人亡的了。芝兰再出事,那能承受雪上加霜。
秀忠道:“芝兰同意,我叫夫人来接你?”贺芝兰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不语。显然贺芝兰心系所向,不好说出口而已。正是:前生修来因果定,今世有缘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