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曾指出,南北朝时期,有学问的人都有三种爱好:吃药、清谈、维摩经。鲁迅又说,中国人如果不读三部或者四部佛经,那就面目可憎、语言乏味。(注:他指的是哪四部经呢?即《金刚经》、《维摩经》、《法华经》、《六祖坛经》)。
胡适曾对《维摩诘经》在中国的影响做过专题考证。他评价《维摩诘经》,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半小说半戏剧”的作品,情节精巧,人物鲜活,想象奇迥,场景变现无穷,说理要言不烦,其构思融故事与佛学智慧于一体,对佛教的流传,以及我国文学、哲学乃至雕塑、绘画、戏剧等文化艺术领域影响甚巨。
南怀瑾:这本经的文字之好,今人不由得要敬佩鸠摩罗什的才华。当然,他在中国所收的几位杰出大弟子,像僧肇、僧睿等,都是一流文学天才,自然也是本经文字优美的原因。因为有《维摩诘经》,中国此后两千年的文学、文化都为之丰富了。例如唐代文人的唐诗,几乎无不受《维摩诘经》的影响,从唐代就把《维摩诘经》编成戏剧上演,今日昆曲的《天女散花》就出自《维摩诘经》。这本宗教的经典已经深入民间的戏剧、歌曲、舞蹈,对中国文化、文学的影响之大,可以说无与伦比。但是近代一般的中国文化史、文学史和哲学史的学者,因为佛学涉猎不深,就看不通这一点。而近代佛教界人士,却不精历史,或文学根基不深,也同样摸不到这样的观点。
妙华法师:《维摩诘经》使我“终于认识了维摩诘。同时也被他无碍的辩才,宽阔的胸怀,和所展现的境界所摄受。在不知不觉中,增长了智慧,拓展了胸怀。认识人生宇宙的方法和观点由此变得多角度多层面,深刻而灵活。对我的为人处世,工作学习有很大的受用。就学术观点仅此一点来说,维摩经中的不二法门,可以说将我的思想认识水平推向了极致”。
魏晋南北朝之前的中国文学作品,偏重于写实,缺乏幻想力;而佛教不同,有着天马行空般的幻想力,带有浓烈的浪漫色彩,极大地推动了中国传统文学,尤其是浪漫主义文学的发展。有言曰“不懂禅,不足以言诗;不懂禅,不足以论书画”,并非夸张之辞。
诚如梁启超所言东晋宋齐梁200余年间,“北地多高僧,而南地多名居士”,江左僧侣无能与北方道安、法显辈并肩者(慧远为北来高僧),而“居士中之有功大教者,乃辈出”。如刘遗民、谢敷、孙绰、雷次宗、宗炳、何敞、额延之、谢灵运、刘勰……这样,东晋南北朝之际,以维摩诘为圭臬,以“格义”学为工具的居士佛教便在中土大地上形成了第一个高潮。而居士佛教的流行,则推动佛教从汉魏时期的遭受冷落压制排挤的山重水复的困境中大踏步地走出来,并使之得以在国人面前逐渐撩开原来那被包裹得紧紧的神秘面纱。
释圣严(台湾):(《维摩经》),它对中国哲学、宗教以致文学、艺术都有莫大影响。不论是僧是俗,不分学派教派《维摩经》都为之诵赞。……它向来是中国思想家、诗人、艺术家的灵感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