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于意大利人来说,并没有特别的名校情节,他们大多都会选择离家最近的大学就读。
维奥拉耸耸肩,说她也没想那么多,觉得南部待腻了就打算到北部来换换口味,摩德纳背后有法拉利财团大力支持嘛,福利好呗。
甘甜甜正拿意大利语在嘀嘀咕咕算时间,维奥拉打断她,熟练地说:“我们晚上12点之前,能到。”
甘甜甜嘴角登时就僵了,10个小时的总行程,她自打来了意大利,还真心没有体验过。
等到博洛尼亚转车上了传说中的子弹头,没过半个小时,甘甜甜居然体验到了一把坐飞机的耳鸣,这车速是有多快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她往窗外望,道路两旁的房屋跟树木,都化为模糊不清的残影,飞快地从她的视网膜上倒退出去。
只两眼,就把她看困了……
甘甜甜晕晕乎乎睡过去的时候还在想,卢卡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呢?上次坐个火车,他就一路不停地在逗她说话,说得她都想揍他了还不罢休……
甘甜甜一觉睡足整个车程,再转车跟维奥拉到了小城萨勒诺,拉着行李箱守在火车站门口跟她慢吞吞地聊天。
等了一会儿,维奥拉的家人打电话来,说他们可能要晚点儿到,他们在准备晚饭,耽误了些时间。
维奥拉挂断电话,跟甘甜甜解释了一下,然后抱着胳膊冻得原地纵跳。
甘甜甜吸溜着鼻子说:“南方这里好冷啊。”
维奥拉跳来跳去,声音一高一低地说:“对啊,怎么今天这么冷?说不定明天就要下雪啦,你懂的,圣诞节有雪才有气氛啊。”
甘甜甜点头,缩手缩脚,恨不得连脑袋都缩回衣领里。
“不行了,还是好冷。”维奥拉跟甘甜甜俩人一个劲儿唉唉叫冷,就是谁都懒得开箱子拿衣服,她俩都已经是穿着大衣的,再拿衣裳也没办法穿,维奥拉冻得受不了,破罐子破摔地抱着脑袋“啊”一声尖叫,整个火车站口的人都转了脑袋注视着她俩。
甘甜甜:“……。”
甘甜甜被震得囧囧有神,差点儿给她跪下了。
“不行了,”维奥拉哆哆嗦嗦地说,“我们去找个咖啡馆坐会儿吧。”
甘甜甜跟维奥拉出了火车站,没两步正对一个大的十字路口,十字路口中的圆形转盘里,排放着一棵被装饰得很是华丽精美的圣诞树。
圣诞树足有三层楼那么高,上面拉着一圈一圈的各种礼物形状的彩灯,彩灯由树顶往下一层一层亮起,很有节日的气氛。
“很漂亮啊!”甘甜甜顿足,维奥拉示意她往右边的街道看。
十字路口向上是一条较宽的公路,左边是一条平坦的马路,后面是火车站,而右边,是一条向上坡度渐大的街道。
街道不宽,空中横挂着一排一排的彩灯,因为地势越来越高的缘故,彩灯一排高过一排,模样千姿百态,有挥着翅膀的小天使,有云朵跟雪花,星星与月亮……
撒雷诺是个小城,人不多,尤其到了半夜更显静谧,甘甜甜仰头,站在闪烁的彩灯下,只觉得她像是掉入了幻境中的爱丽丝。
“如果你喜欢的人愿意陪你,”维奥拉站在她身后慢慢地说意大利语,像是在说情话一样微微上挑了每个单词的尾音,她说,“你可以让他牵着你的手,一直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因为天使也很调皮,他说不定就会在最高的那个地方,等着你们,并且送上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
维奥拉慢慢走到与她并排的位置,伸手指着远方,那条路向上延伸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但是在视线的尽头,似乎真的有光在一闪一闪。
“那是什么?”甘甜甜笑着偏头问她,“你上去看过么?”
“其实就是骗人的啦!”维奥拉大大咧咧地打散自己营造出来的童话故事般的气氛,说,“上面一直走一直走,除了路,就是路。再走啊走啊,走个一天两天就上山了,山上除了房子还是路……等你真爬到了山顶,男人还好说,女人估计早累死了,还礼物嘞……。”
甘甜甜一拳将脑中正在成型的,要跟某人有空来走一遍的幻想揍得灰飞烟灭,囧囧然地吐槽:“还真有人一直走到山上了?”
维奥拉看着她,眼神真挚地点了点头。
甘甜甜:“……。”
算了,她没资格嘲笑别人,因为她刚才,也隐隐有了那样的想法。
似乎,当她听到维奥拉说那句话的时候,就觉得话的意思是说,如果一对情侣能一直走完这条路,就会受到天使的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一样。
甘甜甜跟维奥拉坐在离十字口不远的Bar里,喝咖啡喝了一个多钟头,维奥拉的父母才姗姗来迟。
据说越往南部,意大利人的时间观念越差,看来是真的……
维奥拉的母亲和善柔美,有种中年茱莉亚的既视感,身材微胖,笑容真诚,扑上来跟甘甜甜热情拥抱。
维奥拉的父亲身材高大,年过六旬依旧英俊风趣,甘甜甜跟他贴面礼的时候就在想,是不是等二三十年后,卢卡也会是这个模样——笑得时候眼尾有深深的鱼尾纹,却越显成熟魅力。
“欢迎你!”维奥拉的父亲拉开黑色FIAT小面包车后座的门,示意甘甜甜跟他的女儿上车,他笑得爽朗,嗓音磁性有力,“我的小美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