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大的吩咐,我们各自都去准备了。
老大要我准备的是带有树叶的数枝,这个太好弄了,在这碧山绿野中,随手一划便有。我折了几根比较细的枝桠,然后在地上又寻了一些被风刮断的枯枝(上面还有叶子),就拖着我的“战利品”回到了集合的地方。
此时老二正配合老大将几根人腿般粗细的树棍扎成一个方形的笼子,各个连接处都用树皮扎紧,在一些细微的空档处就用一些小树枝作为护栏捆在上面。全部扎好之后,老二还踩上去试了试,只有承受住他重量的笼子,才算合格。
一旁的蓝天也细心地用一根小木棍将山魈留下的灰黄色卷毛聚拢在一起,这些残毛气味浓烈,稍微走近便有刺鼻的腥臊味,令人难以忍受。
等了一会儿大金环就拎着两只肥硕扑腾的野鸡回来了,老大又开始安排工作,他让大金环将野鸡杀了,并将鸡血淋洒在山魈的体毛上面。野鸡由于常年运动,血液丰足,鸡血把毛发给淋了个透,接着将淋有鸡血的毛发挑到刚才捆扎好的木笼里。老大对老二说:“你去弄点引火草过来,将这些带血的黄毛在木笼里面点燃。”
老二依言行动,很快边有浓浓的黑烟从笼子里冒了出来,随风飘散在周围密实的丛林中。这些沾血的毛发点燃后,腥臊味加重了数倍,呛的我们连吐带呕地干咳起来,但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因为好久都没有吃东西,胃里面早就空荡荡地只剩胃酸了。老大说:“现在我们隐藏起来,大金环你可以利用你的特长快点将这只野鸡烤熟,先垫垫肚子,等下就有好戏了。”
野鸡肉是鸡禽类中最香美的肉,可是这次我们却没有尝出什么味道,只是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燥骚气,非常地不自在。老大倒是混不在意,他蹲在一个土丘下面,手里攥着一根树皮撮成的绳子。这根绳子一直捆在方形木笼的底梁上。方笼留有一个小口,里面有一除了烧焦的一些带血毛发之外,还有一只被割断了脖颈的活野鸡,正在笼子里扑腾着,甩了到处都是鲜血。
老大悄悄地跟我们解释说,山魈唯一的特点就是嗜血,只要有活血,就能够让它们变成魔兽。这点性格有点像海里的大鲨鱼,一闻到血腥味便不顾一切地会往那里冲。刚才我们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山魈闻到味道,尤其是鲜血的味道。掠走独眼镖跟妞妞的山魈,是一群经过训练并且受制于人的山魈,它们的纪律性和组织性都很强,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擅自行动,可是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将它们的本能欲望激发起来。
山魈嗜血的本能一旦被激发,再厉害的人也不能够控制它们,味道这么浓烈的鲜血味,控制它们的只有自己的欲望,不顾一切要尝到鲜血的欲望。
我们静静地等待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的木笼。
“来啦,快看!”大金环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指着前方说道。老二立即把他的手指一压,责备道:“吵什么?大家都有眼睛。”老二吃过大金环的苦头,一直憋着一股气想发泄,可是现在他也变成了自己的队友,碍于老大的面子,还是不好公开挑斗,只好有事没有找找茬。
大金环回瞪了老二一眼,又将目光锁在了前方。
正如大金环所说,有两只山魈已经慢慢地在靠近木笼。
之前我已经听过老二跟我描述“山鬼”的样子,还有大金环对“山神”的描述。他们所说的都是老大口中的“山魈”,但当我真正看到山魈真实模样的时候,又令我大吃了一惊。
山魈的基本特征还是弯腰驼背,体形消瘦,通体灰黄,犹如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子。但他们的脸部毛发稀疏,甚至有些红噗噗地,面部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眉头起皱,眼窝深陷,活脱脱一位“怪脸”杀手。
它们的“武器”很是骇人,最显眼的还是他们的爪子,约莫着能有二十来厘米长,两涡圆陷,尖利入骨。它们时而用四肢走路,时而用两腿战立,一前一后地走着,小心翼翼地趋近木笼。
我们都第一次见到这种活物,激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即使有话也怕说,万一引起山魈的注意,它们要是朝着我们扑过来,随便在我们脸上划拉几下,就足以让我们成为“大花脸”,况且它们的利爪还附带着大量细菌,被抓伤了可不是一件小事。
这两只山魈用四肢奔跑了一阵,离着木笼约二十米处,就停了下来。前面的一只大黄色的山魈用两腿站了起来,挥着前肢对后面那只灰黑的山魈摆了摆,这可能是它们用于交流的肢体语言。突然间我觉得这样的动作很熟悉,对了,我背着妞妞来的时候,妞妞就曾经问过我山鬼会不会扔石头,现在这只黄山魈跟我看到我那只“扔石头”的山鬼的动作极为相似。可能那个时候我刚好看到了一些山魈也在挥动前臂在交流,当时我还可以是自己眼花呢。
一想到妞妞那可爱天真的笑容,我的心里就一酸,不知道现在妞妞怎样了,可千万不能出意外啊。我在心里祈祷了一遍,希望老大的方法很灵,不费劲就可以将妞妞找回来。
我侧头看向老大,他紧张的心情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前面那只大黄色的山魈刚起腿踏进木笼,他的手就将绳子一捏,往上增加了一份力道。
我们距离山魈并不远,月光通透,可以将前面的事物看得很清楚。黄色山魈极为狡猾谨慎,它刚将腿踏进去,就又拿了出来。后面的那只山魈比较毛躁,顶开前面的山魈,自己就往笼子里撞去。
笼子里的活野鸡还未断绝气,时不时还能扑腾几下。那只黑山魈张开大嘴舔了舔木棍上的鸡血,显得满意十足。
山魈还长着一口的利牙,两颗犬牙又长又利,嘴型跟狒狒很像。眼见那只黑山魈在笼子里忙活了一阵都没事,那只黄山魈也开始将头探进去添血。笼子的空间有限,两只山魈进去之后就显得有些拥挤。但受到鲜血的刺激,它们谁都不想出来,还想继续多舔点血液。就在它们忘乎所以之时,老大轻轻地哼了一声:“机会来了,老二,依计行事!”
说着他双手一攒力,往后一拉便将木笼翻了一个向。木笼朝前的进口便朝上了,里面的山魈也不知所以地被颠倒在笼子里。顿时哇哇暴叫,叫声惨烈,令人闻而生畏。
老大跟老二几乎在笼子转个的瞬间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