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从陶醉中缓过来的刘师爷,见老爷也到了,便双手展开手中的淡蓝色连衣短裙,堪堪侃道:“老爷您看,此裙的色彩虽无大红鲜艳,可却是淡雅中透着清亮让人有种初夏之夜的宁静神秘。您在看看它的尺寸大小,发现什么了吗?”
正如把玩美人般轻轻抚摸着那件肚兜的王大祥,眼光都不曾改变的敷衍道:“一件裙子而以,如何发现。”
“此言差以啊老爷,您想想,萧府之上共计只有一夫人一小姐两个女子,而那夫人早以不是待嫁之闺,岂会着如此青稚之衣;至于那小姐?据我所知,此女比寻常男子都要凶悍万分,估计别说是穿,就是认,可能都不一定会识的呢!所以眼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此府又多了一女子,而且据我推断应该还是一妙龄少女。”
“什么?”这个结果终于让王大祥起了好奇,当下他便抬起头惊道:“你的意思是说,萧恪这厮表里不一,暗地里偷养了良家少女做小妾?”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师爷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无疑又招来了王大祥的羡慕嫉妒恨,同时他也很好奇,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奇女子才能让那厮改了多年不变的口味?不过他还有一事现在更想知道,就是那厮既然有了更好更妙龄的女子,那什么时候才会把那妨碍好事的正房夫人休掉?到时他可是很不介意再接手娶过来的。
想到几年前那匆匆一撇的绝色,王大祥顿时心痒难耐的对着师爷命令道:“一会萧恪若是来了,你替本老爷探探口风,看看他什么时候才把正室休掉,明白吗?”
“啊?”师爷听罢,吓的张大嘴巴。他没听错吧?让他去问,那不等于让他把脑袋送上门让人砍吗?不干,打死都不能干。
见百般游说师爷愣是死活都不同意,王大祥无奈之下也只好做罢,有些心情不爽地将手中的“宝贝”贴身放进怀里,并还一把夺过师爷手中那件裙子,这才重新坐回了石凳上,边喝着醉人的花茶边欣赏着那件裙子,表情很是享受。
而在不远处的一株花树下
从那好色师爷发现藤床上的衣服犯起傻时,已瞅准机会悄悄躲在这里偷听的“情报”的萧天岚,此刻白玉似的小脸上不禁发起了嫣红,这里面有热的有羞的有气的更多则是怒的。
现在她都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解解气,你说你做为一个寻常女人怎么能比千金公主还金贵呢,不把前两天换下的衣服拿去洗洗也就算了,怎么还能随便就往那一扔不管呢?现在好了吧,不仅让那两老色鬼发现了看透了,关键还被私藏了。
不过,自己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打自己呢?所以她现在只想一刀宰了这几个肮脏龌龊之徒,让他们知道敢玷污自己的代价,哪怕只是件衣服也绝不可以。
“只可惜弓箭不在手中,不然非给你们来个一箭穿心。”小声嘟了嘟嘴,萧天岚准备用自己的岚神剑代替弓箭,可当她习惯性地要拔剑时,适才发现手中空无一物,这时她恍然想起,自己的岚神剑因匆忙忘记拿了,此刻还随着先前沐浴时更换下的衣物一起,呆在假山那边呢。
“算了算了,本女侠武功盖世即使不用兵器也照样能收拾掉这几个小啰啰。不过在宰这几个蠢猪之前,因该先解解气才是。”想到此处,萧天岚随即俯身将脚下鞋子脱下置于手中,而后有些坏笑地走出树后,冲着前面亭子里那几个背对自己坐在桌前,且还敢偷喝自己亲手泡的花茶的贼,高声喊道:“色鬼王大牙,蠢货你们仨!千万别回头!”
几乎在话落之时,两只鞋子也被同时甩了出去。
亭内几人闻声皆先后转头,却看师兄净山在转头的瞬间,便发现有双鞋子正快速奔向自己和老爷脸面而来。
想到自己若是被人用鞋子打中脸的可笑场景,师兄净山为了保全自己脸面也顾不上旁边的老爷,直接将双手化掌置于脸前。结果可想而知,柔软的鞋子岂能敌得过铁掌,不仅被挡了下来,还被顺势抓入手中,这让准备好坐等看笑话的萧天岚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她又高兴了起来,因为还有一只鞋子是没人阻拦的。
再看王大祥,本正品着茶抚着衣却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王大牙这个能使他疯狂的称号,直接就手捧起茶碗准备赏那不开眼的家伙一脸血花,却不料刚刚转身就发现有人竞要抢先赏自己满脸红花,吓的他赶紧将手中茶碗挡去。
可是他又非净山那般习武多年的人,反应虽快可动作到底还是慢了些。这边茶碗刚挪到嘴边那边的鞋子就已经打到了碗口,虽然最终没被打成脸,可那茶碗却因外力施加向后运动,结结实实打中了嘴里那两颗别致的大门牙,疼的他满口都犯酸!而事还没完,那只鞋子也是一头栽进了碗里,溅了他满脸水花朵朵开。
因为眼里不知是进了茶渣还是鞋底之物,涨痛难受的王大祥只能眯着眼睛边擦脸上的茶水边气急败坏的胡乱吼道:“你们快去把那小贱人抓过来,老爷我要扒了她的贱皮!”
然而却没人理会他,仿佛周围静的已成死物,这又让他更加暴怒了,“都死了,没听到老爷我的话是不是,快给我上啊!”
这一大吼下去,可算有个说话的了,只听刘师爷呼吸有些急促地拽着他说道:“老爷老爷看快,美人,是美人啊。”
“美什么人美什么人,有美人还用你说,你当老爷我眼睛瞎了是不是!”王大祥没好气地说道。没看到他现在眼睛都难受的要死,不来给他弄出来也就算了,偏偏还敢来提什么美人刺激他,纯心想让他瞎是不是?
你可不就是瞎了,这么大的美人都没发现,你不瞎谁瞎呀!师爷几人很想如是说,可转念一想,这么说不仅要得罪他,还要让人更加笑话,毕竟自己几人跟老爷乃属一伙,笑话他?再被她笑?到头来岂不自取其辱。
只可惜另一边的萧天岚却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只见她张狂的大笑,完全忘记了母亲教导她的举指言行要文雅,轻唇浅笑不露齿。
“哈哈哈,说你们蠢货还真是抬举你们了,本女侠都跟你们说了别回头非要不听,怎么样?被打的滋味过不过隐?要不要再尝尝?”
“你是何人,胆敢在此放肆。”已率先从萧天岚美貌中回过神的师弟净空,有些羞愧的厉声质问。毕竟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一小女子当猴样耍了,这多少让一向自诩武艺高强的他抹不开脸来。
“咦?难道你的脸皮已厚到弓箭不穿的地步了吗?”萧天岚表情有些夸张地小手一指道:“你们几个擅闯我家不仅占我地盘还喝我的花茶偷我的衣服,我都没有降你们罪已是看在爹爹面上,如今你倒还敢来理直气壮地问我是谁?敢问这天底下还有谁的脸皮能比你更厚?”
净空一时竟被说的哑口无言,他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有如此善说的……小女子,竟能把一向难有喜怒的他给说得脸皮都不禁发热,看来这口舌之争真的不是他所擅长的,还是老老实实闭门弄武吧。
也已回过神来的师兄净山,见师弟与这火辣小美人的交锋仅一个回合未到就以完败告终,这着实叫他这师兄汗颜。想他这么能言是非屈直,却这么多年没让师弟从中领悟一招!到头来还让人小女子给羞辱到脸红,实乃他之过他之过呀。
“师弟且坐,看师兄如何替你教训那祸水。”将师弟按回,净山腾腾向前迈起壮硕的身驱,却是唰地一声拔出佩刀,动亦不动地盯着对过的萧天岚。
久久地无动作,让身处对面的萧天岚都有点想不通他这是想干什么?打又不打说又不说的,在那拉着张寒脸给谁看呢?要是给她看那就免了,有这闲功夫在大太阳底下晒着,还不如回去再接着泡澡呢。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泡澡泡一半是多么的叫人不爽难受。而且当时她身子未干头发还那么潮湿就穿上了衣服,现在早就和汗混在一块,浑身都难受死了。
终于,酷爱洁净干爽的萧天岚顶不住浑身的难受,率先出声问道:“哕!黑大个你听着,给你三个选择,若是战我必应,耍口舌我必回,胆敢跑我必杀!快些决定。”
然而净山像是没听到一样毫无半点反应,这让萧天岚觉得他是不是被吓傻了,或是直接吓死了?
“听说你想和他一起暗算我父亲?”
听到这个问题,净山眼光有些跳动,不在复之前的从容:“你都听到了。”
“是啊。”萧天岚无所谓道:“看到这颗树了没有,我之前一直都躲在这里,所以你们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既然如此,你还敢说出来,就不怕我辣手催花吗。”
“怕,我当然怕。”萧天岚毫不在乎地说道:“我怕你这爱吹牛皮的家伙根本挡不住我手上一招。所以你最好还是跟你那什么师弟一起上吧,黄泉路上正好还能凑在一起下个棋聊个天的,说不定等个几十年我就下去找你们切磋棋艺了,是吧。”
净空看着师兄手背隐隐浮现的青筋,就知道师兄已经在心里动了杀意,不过这也在正常范围内,因为眼前的女子竟把他二人贬低成了连她这个未年满的一介女流都能轻易打死的乌合。
这污辱,别说是师兄,就是他都忍不住想上前杀了她消气。
而那边萧天岚则一点也不知更不在乎的继续大放厥词,其言语极其犀利让两师兄弟彻底走火,只想不顾一切冲上去让她知道,到底是她一招送自己二人地府下棋,还是自己二人一刀送她做红粉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