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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像人一样活着

半个月前我就读完了余华的《活着》,直到今天才肯提笔写关于“活着”的文字,只觉得一切恍如隔世。可仅仅隔过了半月之久的时光呀!也许真的是似水流年,只半月,便已将现在的我与过去的我隔于水之两岸。我如牛郎一般对河而望,不知那个过去的我在忙些什么?

记得初时,语文老师给我们推荐余华的《活着》,问了一个深奥到足以令死火山重新焕发青春的世界性难题:人,为什么活着?沉默,大家出乎意料一致地沉默着,仿佛冰川梭盖之下浓浓的岩浆在流动,内里充斥着爆发的冲动。最终,我记得老师给出了这样的结论:人,活着,仅仅是为了活着。我当场惊愕,继而佩服并赞同到只余下无言相望。老师表情平淡,但可以感受到平淡背后的惊涛骇浪。活着,仅仅是为了活着?我想为这个活着加一个定语,像人一样地活着。

福贵是一个时代的影像。他年轻,他颓废;他富有,他苦醉;他贫困,他吞泪。他庆幸他在一无所有时拥有亲人的爱;他庆幸他从那时起懂得了这种情感的分量比他在酒馆妓院赌场挥霍的银元更重上百倍。读到这里时,我不禁汗颜:我体味到这分爱的弥足珍贵了吗?而今的我,何尝不像年轻的福贵?只不过我将大把大把的爱与关怀代替金银挥霍,将青春时的这段失而不再的岁月当成泥土践于足下。我敢于这样做,是因为我太过富有我富有于那大把的爱大把的青春;我富有于亲人的敌犊之情,挚友的两肋插刀;我富有于青春如一条春溪如一朵朝颜花,绽放着我的绚烂,却忘记韶华容易把人抛。当我有一天像福贵一样,失去亲人与金钱,友情与青春,我比他更贫困,因为我会连哀伤的泪水都埋在心底尘封。这种骇人听闻正一点一点吞噬我的肆情妄意。我渐渐爱上了怀念与感激。尽管也许我从未有,将感激说出口的勇气,却在心中无数次地将爱留住,莫余遗憾。只有这样,人,才可以活着,才可以真正地,像人一样地活着。

20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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