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以太原绥靖公署政治部主任梁化之为首席长官的领导团,在陈军长的陪同下,登上了观礼台,全场立即爆发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待掌声落下,司仪官宣布:“现在,三十八军建军仪式正式开始。”
话声一落,场外鞭炮齐鸣,场内鼓乐喧天。上上下下的官兵一齐高呼起来……
司仪又带领全军将士,给悬挂在主席台上正中的孙中山、蒋介石和阎锡山大幅画像进行祝福。之后,司仪又说,“下面请太原绥靖公署政治部主任梁化之先生宣布建军方案。”
梁化之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遵照阎主任的命令,我代表太原绥靖公署以用阎主任本人在此宣布,晋绥军第三十八军正式成立。军长陈长柱,下设三团制之师两师,二十九师,师长由陈长柱兼任;八十九师,师长由温如飞担任;新成立军直特务团,团长由中校副官郭水瀛兼任。”
接着梁化之给陈长柱授了任职命令。陈军长宣布了军以下各级副职人选。
几天内,郭水瀛又由上尉提升为中校,并兼任特务团团长。
这天,省府各厅、署、会,纷纷送来贺礼,太原各界人士纷纷前来祝贺,阎锡山也派出秘书送来了厚礼,就连军政部也发来了贺电。
为了庆祝三十八军军部成立,从八月十六开始,三十八军大搞庆典活动,不仅张灯结彩,还组织了规模宏大的三天堂会,并请来省内著名的艺术家演出助兴,晋剧著名戏剧大师丁果仙登台亮相。
下午,警察署郭署长风风火火地跑来,要求密见陈军长。
郭水瀛将陈军长请到小客厅,郭署长便马上进来汇报:“报告陈军长,昨天那件事情的原委我已经查清楚了,完全由省府委员、阳曲县张县长父子一手密谋策划和制造。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他说为了清共,怕警备队有人与共党分子勾连,通风报信,便令将城内四支警备队对调进行清查,我当时也决没有想到他有什么阴谋,只是听命而已。谁知他又派其儿子收买一个流氓,把一封写有所谓‘山西大学十八名共党分子’名字的名单报到警备队,从而利用警备队之手来泄自己私愤,专门制造这样的事件。”
说着,郭署长又打开自己的手提包,取出几件材料,一件件摆在陈军长面前……
“这是张县长下的搜查命令;这是我写的根据县长安排警备队调动情况;这是城北警备队长写的他当时接收报信人材料的情况;这件最重要,是报信人写的关于张敬亭如何给他名单、给了他多少钱收买他来报信的情况……”
只见陈军长越听越气,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把陈亚妮的名字写进共党分子的名单之中,明显是要加害于他陈长柱。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张县长竟然敢对他下如此毒手。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张县长父子为何要这么干?这个张敬亭也在山西大学读书,会不会是与亚妮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他马上吩咐道,“郭副官,叫亚妮来。”
一会儿,陈亚妮走了进来。
“亚妮,这个张敬亭和你是什么关系?他收买人来报信,专门让警署到山西大学去抓人,是不是和你之间有什么纠葛?”
亚妮一听,她被警署抓捕,原来是张敬亭在中间捣的鬼,心中非常气愤,她马上说:“爸,有是有纠葛,他想追我,可是我不喜欢他,拒绝了他,所以他就来陷害我们。不过,更重要的那个张县长,因为你掌握太原城防的军权,似乎影响了他的权力,早已对你有了成见,本来他想施用美男计,利用儿子联姻的关系,把你拉到他的门下,让你就范,从而达到他左右太原城的目的。没想到,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竟然用这样卑鄙、流氓的手段来陷害别人。”
陈长柱一听,肺都气炸了,“别说了。郭水瀛,备车。”
陈军长一把拿起郭署长送来的一堆材料,就往出走,他立即赶到阎锡山府下,亲对阎主任陈述了张县长的种种行为,要求阎老汉给予答复。
陈长柱是阎锡山手下最红的人物之一,老头子当然是支持陈长柱的。军政不和,势必给太原城造成极大的影响,阎老汉权衡利弊,立即作出决定:撤销张某人的省府委员,立即调任山西北端的河曲边远小县任县长,遗职开缺。
陈长柱痛痛快快地出了这口恶气。
返回陈公馆的时候,陈军长心里一直在想这个事情。那个张县长固然是为争权夺利而下此毒手,可是,亚妮在这中间也自然地做了其中的导火索。因为亚妮长的漂亮,再加上她的家庭条件,想攀龙附凤的人大有所在,在学校追她的人特别多,如此下去,还不知要出些什么事情。现在既然她和郭水瀛都有了这个意思,不如趁军部庆典的大好机会,为他们举行了订亲仪式,来个喜上加喜,再说,在这个公开场合给亚妮订了亲,让全太原城的人都知道亚妮已经订了亲,也就堵住了那些追她的人的路。
这天夜里,陈军长把他的想法说给太太。
太太听了也同意,她点点头说,“老爷,你想的对,女儿大了,是该给她订亲了。她从小让你给宠坏了,在外面办事也真有点无法无天,既然她也非常爱水瀛,就给他们订了吧,我看水瀛这孩子也真是不错,有出息。”
“好,那就这样定了。”
军人做事,都是雷厉风行的。第二天上午,陈军长让亚妮叫水瀛来。
水瀛正在办公室处理军部的事,由于建军典礼,这两天他可是忙坏了,见亚妮叫他,就跟着来到了陈军长的小客厅。一进去,见这里只有军长和太太在坐着,不过,在这个客厅里,常常是这样的,水瀛习惯了。
“陈军长,你找我?”
“呵呵,水瀛,你坐下,坐下。”陈长柱朝着沙发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水瀛在军长身边工作这么长时间,当然一点也不拘束,他大大方方地坐在那里,等待军长吩咐什么工作。
这时,陈太太说:“水瀛呀,今天有件事和你说。按说前一段老爷已经答应你了,军部成立以后,就让你回家看望你的父亲,再把他老人家接到太原来住上些日子,要是让你父亲来到省城,我们这话就更好说了。可是,现在正在军部成立典礼的庆典时刻,老爷想,提前把这事办了,所以才临时这么决定的……”
水瀛听着太太的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又是典礼,又是看望他父亲,又要办什么事情?太太究竟想说什么呢……
太太在那里接着说:“听亚妮说,你们在谈恋爱,时间也不短了,彼此相互也都有了了解。是不是趁这个军部典礼的大好日子,也给你们订了……”
一听这话,水瀛可着了慌。以前他知道亚妮对他有意思,因为都在一些特殊的场合,他也就没有当回事。他想,等到亚妮正式向他提出来的时候再作解释。他准不能自作多情,去说这个话呀。谁知道这事,亚妮再也不和他商谈,就给陈军长和太太说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可怎么办?
“这……”水瀛红着脸,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该如何办?那边他与花花已经私订了终身,可这边,一旦回绝,后果将是什么样子,他根本无法想象……
陈太太见此情景,以为他有些腼腆,不好意思说话,便说,“这有什么,你们都这么大人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个正常的事。你的情况呢?我们也都了解,其它都不用你操心,一切都有我和老爷操办就是了。”
亚妮在一旁说:“水瀛,你倒是说呀,把你和我说的那话说出来呀。”
“啊,不……”水瀛觉得事到如今,不说是不行了呀,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陈军长,陈太太,亚妮小姐,实在对不起,感谢你们对我的厚爱,可是水瀛家中已经有了对象,去年春天,因为家父不同意,我自己又没有钱娶,只好离家出走……”
陈军长一听这话,非常尴尬,他觉得满身难受,“亚妮,你真是胡闹。”
说完便起身进了卧室。
陈太太也两腮通红,不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她才对水瀛说,“你先下去吧。”
水瀛退了出来……
水瀛走了以后,陈太太马上对亚妮发开了火,“亚妮,你看你,这是干的一件什么事情?你不是说你们已经说好了吗?哪里知道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叫我和你爸这面子上怎么下的来呀?”
“他说过他爱我的。我也没有问他家里有没有找下,再说他就是找下也没有娶过呀,这算什么?小女不过门,还是两家人,那也没有什么呀,哪里能影响了我们的事呢。”
“你听听,你听听,这说的叫什么话?人家已经有了媳妇,还没有什么,都是你爸宠坏你了,你马上都要大学快要毕业了,还这么不懂事。”
“我怎么不懂事?我就是看上水瀛了,就是要嫁他。”
陈军长从里屋走出来,看着这个固执的女儿,“好,你嫁他,嫁给他当二房去。你真的是让宠坏了,人家已经找下了,你还说这样的话。”
“我就要说,就凭他这样,我才更爱他。他是一个对女人负责的男人,他要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我能爱他吗?”
陈军长见女儿这样说,似乎也有一点道理,可是,水瀛又不接受,这可怎么处理呀?他只有来做女儿的思想工作了,“亚妮,你不要太固执了,这件事行不通的。”
“不,我非水瀛不嫁。”
陈太太说,“怎么你真的要去当二房?”
“要嫁不给水瀛,我就上五台山,当尼姑去。”
这下可把陈军长和太太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