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栩风望着夏曦露,眸中失意一闪而过,后而恢复如常。淡淡开口:“你先去洗洗,洗完来药阁,为师为你上药。”额上还好,肩上实在太痛,夏曦露此时已无心推拒:“是,谢师父???”“嗯。”白栩风走出去,闭上了门。
身上的艳香实是使她难受,夏曦露从后山瀑布引了水,也无力用真气去温水,亦无心用柴火去烧,此时的夏曦露只想赶紧洗干净,最好洗掉所有关于这一些的记忆。
染着血的俗艳的绸装从身上除去,落在足边。拔去发间明晃晃的金簪银钗,因汗水而缠在一起的墨发一泻如瀑。冰肌玉骨,肤如凝脂。赤足跨入木盆中,将全身埋入水中。水中未曾放过香料,又冰凉沁骨,却因后山各种仙花仙草的长年围绕,多了一分清冽自然的甜香。冰冷的感觉让肩头的痛感不是那么强烈了,夏曦露索性整个人钻入水中。在水里,可以允许自己卸下所有的伪装,不用假装坚强,脸颊处的水不知为何有些温热,夏曦露紧紧的攥着拳,水中蕴出一抹诱人的红,是血的颜色。
许久,直到夏曦露即将窒息,她才缓缓浮出水面,乌黑的秀发掩在小巧的肩上,小脸因久在水中闷的透着红粉,像只诱人的水蜜桃。面颊纤尘不染,睫上,眉角还挂着几颗摇摇欲坠的水珠,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除了眼圈略显红肿和肩头发间隐约露出的密密麻麻红色的针眼外,当真是美的干净透彻。
换上自己爱的白色纱衣,厌弃的用手指捻起地上的紫红绸料的衣服,夏曦露推开门出去。刚一推门,夏曦露就打了个寒颤。本因为疼出了一身汗,就以为天气尚热,未想已是清晨,一阵徐徐清风抚过,纱衣哪能耐得住。又回房穿了一件轻质的白羽衣,再出门时白栩风不知何时立在门口,不如先前总是背影,给人缥缈之感,这次他面向我,身后是朝阳,像是一幅画,让人不忍去打扰。
“小曦,过来。”他招了招手,夏曦露才回过神,小跑两步正欲跪下,偏被他双手扶住。“不必,谢师父。”夏曦露乖乖站好。垂眸看到夏曦露手中的紫红衣服,白栩风皱了皱眉眉,轻轻从夏曦露手中接过那件衣服,眼中恨意一闪而逝,用力将衣服掷在地上,刹时间衣服上出现了熊熊火焰,转眼只剩一阵青烟。
“师父,就这么烧了?”夏曦露有些吃惊,虽然她也恨的牙痒痒,也只是想要丢掉衣服而已,“是,烧了,什么都没了,师父保证,你再也不会遇到危险。”白栩风眸中带着温柔,带着坚定。
原来,是怕她心中有个结啊。夏曦露本是充斥阴霾的心灵仿佛突然射入了一道阳光。
又一次被白栩风带进了药阁,夏曦露却无心再像上一次一样左顾右盼,肩上的凉意渐渐消退,火辣辣的。白栩风轻轻的帮夏曦露上着药,夏曦露紧紧咬着牙,额角的青筋直跳。上好药的白栩风才发觉夏曦露的异常,细心幼嫩的额上渗出了点点汗珠,唇色也有些发白。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出现在白栩风心头,她在那样的地方呆那么久,她又那么要强,怎么可能让自己不受伤。“小曦,可还有什么地方伤着?”白栩风问,夏曦露立刻像被雷劈了一样,脱口而出:“没有。”看她如此肯定的回答,白栩风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当然,没伤着最好。
“回吧。”白栩风温声,“是”夏曦露巴不得快点离开,她已快忍不住了。
转身就往外走,她刚一转身,白栩风的目光就凝住了,夏曦露肩后的衣服红了一大片,在白色的映衬下分外鲜艳和醒目。怒意不禁引上心头,夏曦露就这么自己担着,不愿与他说。他白栩风收夏曦露为徒,虽不全是因为夏曦露这个人,却也是对她真心疼爱。但她,至今就这么抗拒自己?
“站住!”白栩风凛厉开口,夏曦露身子一顿,怯生生地转过身:“师父?”
白栩风此时眉眼俱带寒意:“师父再问你一次,到底有没有其他伤?”“没???没有,”夏曦露有些怕。白栩风健步如飞,捉住夏曦露肩膀,“嗞???嘶???”夏曦露痛得发出细碎的声音,白栩风看她痛到扭曲的小脸,急忙松手,语气也软下来:“伤成这样,为何不说?我知道你本不愿拜我为师,可现在,我已是你师父,为什么不和师父说,当真就与我隔阂至此?”看着白栩风的样子,夏曦露一阵心酸,自从被虚缈威胁后,自己什么都不愿与他人说,但这次不愿告诉白栩风,却不是因此,“师父,我不想你担心。”终于说出来,夏曦露的泪也大颗大颗的滚下,分外惹人心疼,白栩风心中一触,柔声叫她坐下,心中承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大大方方的给她肩上上了药,只是看到肩上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针眼,他有想杀了自己的冲动,为什么护不好她。
上好药,白栩风问她还有哪伤了,夏曦露心虚的摊开手,上面是细小的指甲印。“也是那群人干的?”白栩风只恨自己未把那里的所有人全部杀掉。“不,不是,是,是我自己。”夏曦露如实道。
原来如此,白栩风伸手抚上她的小脑袋:“以后不要一个人承担,师父在,嗯?”
正当夏曦露快要沉溺在白栩风的温柔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喝:“掌门师弟,你怎可胡作非为!”严谕怒气冲冲的铁青着脸冲进了清心殿,白栩风缓缓踱出阁门:“师兄所为何事?”“何事?你还问我何事!鉴天阁的弟子来报说你在凡间杀了人,你忘了师父所说吗?”“原是为了此事,栩风自然未曾忘记,”白栩风语气一转,“但纵使我白栩风普爱苍生,却也不会放过为非作歹的极恶之人,师命,今日恕栩风难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