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镇,是秋悦平原边缘上的一个小镇,小镇的居民大多是种粮者,只要收成好,种个两年粮食,就能在小镇买上一间中规中矩的小院。
小镇被一片片高大的枫树包围,九月中旬的枫叶已然红透,色泽绚烂,形态别致优美,对种粮者来说,红可是个好颜色,象征喜庆,就如同将要丰收晚稻的种粮者的心情。
正午,镇上的“山行客栈”里,一房门前,“贵公子的伤已没大碍,按照单子上的药方,再吃两服药调理一下就行了。”挎着一木箱的老人转身向楚林说道。
“劳烦你了,我让人送送你。”
“菊枫。”
“哎。”
“送老先生回去。”
“好的。”
望着从他肩上抢过木箱的少年,老人微微点头:“也好,顺便把药也抓回来。走吧。”
目送老人离去后,楚林回到房间,
“觉得怎么样?”
“吃了几服那老先生的药,好多了。”床上竹语依枕而坐,把缠着白带的右臂向上微微抬了抬。
“太好了,你可把我们吓坏了。”床前木桌旁,梅辞兴奋的站了起来。
距离那日激战已经过去了两天,而遭受重伤的竹语也昏迷了两天,直到今日清晨才醒了过来。
“兰影呢?”从苏醒到现在,一直没看到兰影的身影,竹语有些疑惑的说道。
“他?他现在可着了魔,两天来,除了吃喝睡觉,还有每天夜里来这里待一阵儿外,都在客栈后院里熟练新的兵器呢。”
“新的兵器?他的那张弓也坏了?”竹语不解。
“不是,是一把匕首。”
竹语更加不解,望向了门前的在桌旁坐下的楚林。
“他自己要学的。”楚林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一下就明白其中缘由的竹语沉默了。
“对了,梅辞,你对那天的战斗有啥总结的?这场战斗算是在你的指挥下打赢的。”楚林再次添满茶杯,望向了梅辞。
“狼群真的不好对付,尤其是一群饿狼,那天我们赢得很惨,也很侥幸。”想起那天的战斗,梅辞心有余悸。
“对你的战术,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楚林端起茶杯凑到嘴边,微微开口。
“战术,那时我们的战术,已是我想到的最好的一个战术,只是我们实力不够强,没能成功的执行。楚爷爷你有什么更好的战术?”梅辞对这方面有着浓浓的兴趣,一脸期盼的看向楚林。
楚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群狼难搏,分而攻之。”“四个人各自为战,分散狼群。”
梅辞摇了摇头,“这我想过,我们三人还好,可能还能突出去,可兰影咋办?,只要任何一只狼近了他身,他就完了。”
“他有魄技“游鱼””
“可他还不熟悉,要是有个差错,还是得玩完。”
“但我的方法是能减轻你们受伤程度的最好方法。如果兰影也顺利,你们就能把群狼分而攻之,然后再回来帮兰影,你们都将会很轻松。”楚林没理梅辞的反驳,继续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可我们其它三人,谁都接受不了兰影有个万一。”梅辞端正了身子,收起了嬉笑。熟知梅辞性格的竹语,知道梅辞现在很认真,真的很认真。
梅辞继续说道:“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我的战术是当时最好的战术。”
房外,靠在房间的木墙上,左手肿了一圈,拿着匕首的兰影,身子靠墙慢慢往下滑,双手绕过膝盖相抱,眼眸低垂,无声。
桌前一脸严肃的梅辞,床上微微点头的竹语,和房外的动静,楚林微微一叹,用自己的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也许这才是最完美的战术,太过于理性,反而会失掉更多啊。”
红叶镇街上,一坡脚男子和一提着菜篮的女子擦肩而过,男子身子微微一顿,继续向前走去,女子向前走了两步,转头回望,看见背影的离去,微微摇头。
女子走过的豆腐摊前,一戴帽男子接过装着豆腐的小盒,向摊前的摊主,喊了一声“豆腐魄师”后就此离去。皮肤黝黑的青年摊主,懊恼的看了小时玩伴远去的背影,转而眼眸黯淡,然后继续吆喝着。在不会修炼的世界里,一直认为魄师境界已经是很高,很高的高手。
豆腐摊对面的豪宅内,“啪”一男子摔倒在桌旁,桌上的茶具也摔了一地。“你这个不孝子,一天就知道赌博,赌博。家业就要被你败光了,你知道吗?”一老人左手拄着拐杖狠狠跺地,右手颤颤的指着摔倒在地的青年男子。
“你尽然打我,妈在世的时候,可是把我当宝一样疼着,你竟然出手打我……”男子捂着通红的左脸,有些不敢置信。
“别给我提你妈,你成天这个样子,叫我以后如何去见妈啊?”老人眼眶微红,激动地提起拐杖,踉踉跄跄的走向青年男子。
山行客栈内,楚林一个人坐在窗边,眼神望向大街,“客官,你需要点什么?”来到桌旁的伙计,出声打断了楚林的沉思,楚林掉转过头,看着殷切的伙计,
“来壶酒,要最烈的。”
“好咧,客观你稍等。”
“等等。”
“客官,你还有什么吩咐?”准备离去的小二调转过头。
“今天店里的客人咋那么少?而且大街上也没多少人?”楚林有些疑惑。
“客官,你等等,我去给你把酒拿来了,再慢慢给你说,反正今天店里也没几个客人。”小二说完,向柜台走去。
两百年前,那时的人为了预防洪水,在红石镇上游一个叫白沙嘴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堤坝,堤坝每隔两年加固一次。
两百年来,这座堤坝保护着这洛河两畔,使这一线没有遭遇洪水的侵袭,而前几天,一连下了三天的暴雨,在初秋的这个时候,下暴雨是很罕见的。堤坝上出现了一些松动,镇上大多青年人都跑去加固堤坝去了。
听完伙计的述说,心里有些不安的楚林,举起桌上的酒杯,准备一饮而尽,酒杯往嘴里倒时才发现,杯子是空的。
“客官,别担心,前几年,也出现过堤坝松动的事,但只要加固了,就没有问题,客官你放心吧。”看出楚林心事的伙计,出声安慰道。
楚林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了伙计。
“谢谢客官,那我先走了,客官有事就随时叫我。”得到赏钱的伙计高兴离去。
“我这是怎么了?”楚林用手揉了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