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想用匕首试着能不能撬开这个连锁孔都被堵死的木箱子。忽然从石钟乳上落下一物,掉在了李的手背上。
一只老鼠。
个头大概有五公分左右,加上它黑色的长尾巴身长可达十多公分大小。浅灰色的皮毛裹着老鼠的皮肤,细小的脑袋上扭过来朝李看着,两颗红色的小眼珠与李的眼睛对视。
“诶!”
李楞了一瞬,顺即忙挥手将老鼠甩开,将手背往衣服上擦擦。他在监牢里的时候就很不喜欢这种讨厌的啮齿类邻居。很显然,这些小动物也不喜欢他。
老鼠灵巧的伏落在地,并不怕人,也没有逃走,反而直立起身,嘴里发出吱吱声响。这种响声显然是为了呼唤来更多的同伴。一时间在火光照耀不到的黑暗里聚集了几十对红色的小眼睛。在这里居住的它们都在黑暗里对着李呲牙咧嘴发出让人听起来不舒服的声音。像是抱怨李这个不友善的家伙侵入了它们的自留地。
这种情景让李感觉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持着匕首护在胸前。李用另一只手拿着早已熄灭了火焰的木棍从火坛里又重新燃着了火,像面前的老鼠挥舞着。按照常理来说,野生动物都应该多少对靠近身体火和光会感到天生的敏感。
眼睛盯着前方的老鼠,耳边却听到了从背后刮来的呼呼风声。由于事先做好了警惕,已经感觉到了不对的李急忙将头避过一侧,却仍然被击中到他的额角上。李被这股力量击倒,直接撞飞到身旁李堆好的金币堆里,溅起一堆金花。
“你这个坏种!”
李从金子堆上转回过头来,像看看是谁打了他一拳。却听见这声他早已耳熟能详的咒骂。接着,眼睛看到了典狱长。
李竟然看到了那个巴士底的典狱长。
这个魔鬼正站在李的身前三米开外,不过邋遢极了。他的衣服上有多处的血迹和污渍,像是之前已经和别人进行了一番激烈打斗过一样。没有了右边袖子,光着的右手臂上从肩胛处向下淌着血,还有更多红色从手肘那块儿渗出来。右眼眼角一块乌青,细小的血痕和煤灰痕迹满布典狱长的双颊和全身。此时的典狱长虽看上去狼狈不堪,但配上他那副狰狞的面容,却端显得更有一种异样的可怕。
“你这个坏种,原来你是在打这个的主意吗?该死的!”典狱长像是明白了什么比以往还要更加的愤怒。那种语言里包含着的怒火即使李也能感受的明白。——典狱长很火大,他非常火大。
“早该知道了!我早该清楚了!巴士底除了那些该遭上帝天谴的家伙喜欢进来!还有什么!也就只有这里值得让像你一样天杀的坏胚窥视不已!”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虽然知道典狱长的怒气和这里有关,可这里有甚多不明白的地方。李从典狱长的言语中得知对方应当清楚这里的究竟,甚至贸贸然的想要询问他。
“你是在戏弄我吗?你这个该死的!”典狱长听到李这样问,脑门上的怒火再升三级。此时的典狱长就像一匹愤怒的公牛,鼻子里往外喘着粗气。瞪红着双眼,连太阳穴旁的青茎都爆肿起来了,布满常年积起无数老茧的拳头再一次的向李挥过去。
如果第二次再被实实的击中,绝对不会好受。刚才崔不及防的那一下已经快让李痛昏过去。李反应间将手边的一个珠宝箱子狠狠的砸向迎面挥拳的典狱长。迅速站起身来,朝着与典狱长相反的方向跑去。
————
“别跑!你这个坏种!”监狱长的怒吼远远地传到李的耳朵里,让李无意识的打冷颤。侧头迅速地回头一瞟,隐约着还是能看见监狱长依然像是吊靴鬼一样紧跟在李的身后,好像甩也甩不掉一样,并且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
“真见鬼,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李的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逃离地下天井之后离宝藏不远的地方有几条路,李下意识的选择了其中的一个通道进去。可这条道走了不久之后便像是弯弯曲曲无限延伸一般,无尽的通往前方。
但李只能继续向前,没有丝毫的停步。因为后面那个追逐的人也没有停下。到这时候自己不是陷入了死胡同而是被追着跑已经算是李的运气是十分的好的了。
“该死!为什么我不能乖乖的等着革命者打开牢门救我出去呢?”李边跑着边后悔着。掉下地洞又遭人追赶,遭受的这一切仿佛都源于那个愚蠢的计划。不过这时候后悔也是毫无意义,哪怕那时候就算李就算乖乖的等在自己的牢房里,也不会等到法兰西的革命者打开牢门放他出去的时候。因为要知道那一炮可是正中他所在的囚室。
“啊!”身后的传来如此的呼喊,紧接着重物倒地的声响借着空气回荡过来。大概是监狱长摔倒了。“哈,让你追。”终于可以稍稍停下喘口气,不过马上李又迈开了步子。在没有到达绝对安全处境的时候就松懈明显总是会出大问题。他已经看得到前方有光线漏过来了。因职业关系长久练就的夜视能力——关押在监牢利的这段时间更是让他对微弱的光线特别感到敏感。
前面大概便是出口!李这样想着。
那儿并不是出口。不过也不尽然。
一座快要腐朽的木架桥。
桥下便是那条慢慢流动的地下河,离桥面有几十米的高度。对面仿佛有雾气笼罩一般,李看不见那边的情况。连带着连仅容一人通过的桥面都看起来没有尽头起来。
桥边的火盆滋滋的燃烧着,大概监狱长就是从这儿过来的,要不然怎么解释这儿的火光。现在思索起来,李可不相信火盆会自己燃烧起来,这里可是地下。况且这里厚厚的钟乳层构成的黑色穹顶倒是距离李比之在小木船那儿的地方要近的多了。
李深吸一口气,便向前踏上了仅有几片木板的桥面。要是在以前,他是绝对不敢走在这种濒危的快要倒掉的危险设施上,可现在已经容不得他考虑了。
一步一步。
木板吱呀的响声令人胆寒,李先头的两步都小心翼翼的踏在中心实处。尽量不要造成木桥进一步的腐朽。等确实确定这个外表腐朽的桥体还是完全能够支持他的身体时。步调也轻盈起来。向着这个地宫可能的出口走过去。
不出几十秒,李就可以走到另一边。也许马上就能到达地面。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