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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风情故事(11)

这一来,二保的房二保的地给了大保,大保挖坏的房、挖成疙瘩坑坑的地换给了二保。二保媳妇不依,但二保宽厚老实,仅仅叹息了一阵就接受了。他起五更睡半夜,和媳妇重新干,大保呢?又在捣炕挖金子,掘地找银子。又是一年过去,他依然没找到一个麻钱。二保依然收获了成仓子的粮食、成垛子的棉花。

大保的日子过得吃了上顿没下顿,但他还不醒悟,他总认为弟弟有啥奥秘,便指使媳妇过去偷看,他两口子一天到晚都在干啥?原来,这几天二保趁着农闲的空档,上山采了些“香茅草”去街上叫卖,生意很红火:这晚二保两口子又说笑,说着买香茅草的事,大保的媳妇只在窗外听到了他俩在山上采的什么“草”,什么“香”。回来后讲给大保。第二天,大保叫媳妇远远跟着二保也上了街,她千方百计找了个买了二保东西的人问情况。那人告诉他二保卖的东西叫‘香茅草’,长在深山之中,白天采来晒干,一包五个钱。”

大保的媳、妹己清了,回大保,大保说原冻办戈这么容易,不就是去拔些草么,明天我们也去山上拔,我们也很快会发财的。”第二天,大保两口便上祁连山去采香茅草。但是香茅草是个啥样,长在什么地方?他俩一点也不知道。两人像瞎眼苍蝇满山嗡,一天跑得精疲力竭,什么也没有采到。到了夜里,山风一阵比一阵冷,雪花也飘起来了,他俩又饿又冻,浑身直打颤。正在这时,又来了四只饿狼……妈呀,眼看就要被狼吃掉。‘洽在这时,暗中跟随保护他俩的二保救了他俩的命。他抱住弟弟哇哇地哭从此,大保再不和弟弟作对,认认真真向二保学习,也辛苦劳作,日子慢慢好了起来。

嫉妒的下场

从前,焉支山下有这么一个人,斗大的字儿识了不到三升,就自以为学问很深,见识很广。每逢与人闲聊,便逢场作戏,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若有人答不上,他便摇头晃脑,沾沾自喜,总是把自己大吹大擂地炫耀一番;如果有人偶尔回答上了,他就妒意顿生,把那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样看不顺心,那样看更不如意,恨那人为什么与他生在一个世上。越想越气,越气越恨,末了便生出歹意,总想把那人除掉。就因为这样,人们给他送了广个别致的雅号“嫉妒”。

有一年夏天,嫉妒拜别了双亲,带了些衣物银两,备上匹高头大马,一个人洋洋自得地外出转游去了。

伏里的天气炎热难挡3这天正午,嫉妒骑着马儿走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地方,马儿热得张着鼻孔,喘着粗气;嫉妒累得腰酸腿疼,饥饿难忍,聋拉着个脑袋,没精打彩地走着。走着,走着,突然马的前蹄子一拌,几乎把嫉妒摔下马来。他振作了一下,倒觉得有点精神了,左手拉缰,右手遮在了山头似的前额上,眨着小得可怜的老鼠眼四下一瞅,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块碧绿的瓜田,瓜田里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少年正在做活儿。

这老婆婆虽两鬓斑白,年过花甲,但是精神却很饱满,干起活来利麻有劲。少年只有十四五岁,生得目清眉秀,聪明可爱。因他自幼父母双亡,由奶奶抚养长大,吃的苦比别的孩子要早、要多,所以,他懂事早,心眼好,心又灵,手又巧,还乐意帮助别人,村上的大人小孩都喜欢他,也很钦佩他,后来就叫他“钦佩”。

这钦佩,常年累月跟奶奶早出晚归,把个西瓜务弄得个大汁甜,皮薄可口。嫉妒看到此景,狠狠地抽了几鞭子马屁股,好像苍蝇见了血,恨不得插翅飞过去。正在地里摘瓜的老婆婆和少年看到有人向地边跑来,觉得有点怪,等那人走近了,才知道是要吃瓜。庄稼人本来就善良好客,看到来人汗流满面,就急忙上前让来人吃西瓜。这时,早已垂涎三尺的嫉妒张着簸箕大的嘴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啃了几块,又到地里挑了这个,扔了那个,不一会儿,就把一大片西瓜秧弄了个乱七八糟。站在地边的钦佩,看着来人的衣着言谈,心里早就不是个滋味接着又见这人像老母猪进了菜园子一一又啃又糟蹋,更是火冒三丈,骂道:“哎,你这人怎么是狗上锅台不识抬举,吃了西瓜,还要弄坏瓜秧,你还长着人心没有?”嫉妒一听,贮直起腰说:“嘿,人不大口气倒不小。好,你如果能把这块瓜田里铺上的这些小石头数出来,我就赏你十两银子作你的西瓜钱。”说完,嫉妒就把手中拿的一个瓜狠狠地摔成稀巴烂,洋洋得意地又用脚踢瓜秧。俗话说: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只见钦佩眨了几下乌黑的大眼睛,气愤地说:“你别耍无赖’我能一粒千粒铺这么一地石头子,我当然也能数清楚,只是我们不稀罕你的臭银子。不过,你若能把你从家到这儿的马蹄印数出来,我就把这块瓜田送给你。奶奶听了,有些惊诧道:“钦佩,这地可是咱庄稼人的命根子,万一……”而钦佩却胸有成竹地扶奶奶坐下说:“奶奶,你放心,量他也没那个本事。”嫉妒呢,这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么屁大的个东西,竟有这等本事,将来一定比我强。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但他转而又奸笑着竖起拇指道:“奇才,奇才,真是盖世之才!”但,心里却打着害人的鬼主意’花言巧语地要收钦佩为徒弟。奶奶哪里肯舍得呢?然而,机灵的钦佩早己看出了这家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一没安好心。但他天性就爱惩治那些心眼坏的人,就恳求奶奶答应他去。」奶奶情知拗不过他,索性答应了。第二天一大早,钦佩叩头拜过奶奶,就跟着“师傅”上路了。

一天下午,嫉妒领着钦佩来到一个山沟里。山沟里有间小草棚,嫉妒和钦佩就在这草棚过夜3睡觉时,嫉妒把马儿拴在一块石头上后对钦佩说:“小徒呀,这山沟里狼呀什么的较多,你睡在棚内,我睡在外面好护马儿和你。”钦佩心里早已像吃了茎烛明白了几分,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睡在草棚里。约摸到了半夜时分,钦佩悄悄出了草棚,把嫉妒的马儿拉进了草棚,自己却躲在了那块拴了马的大石头后面。不一会儿,嫉妒果然爬了起来,点着了草棚。火势趁山风一吹,顿时照红了整个山沟,嫉妒得意地笑道小徒弟你武艺高,今晚上你在火里头烧。”话音刚落,忽听大石头后面有人说道:“大师傅大师傅你计谋高,今晚上你的马在火里头烧。”嫉妒听了,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在发愣之时,忽又听到了草棚里不时发出他那熟悉的马儿的嘶叫声,才知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气得他半晌打不出喷喷一一干难受,只好花言巧语一番,又上路了。

走呀,走呀,不觉来到了一个峡谷。这时,太阳公公已回家了,月亮奶奶也领着小孙孙们爬上了山顶。这峡谷有数十丈宽,有十数丈深。谷内水流湍急,白浪翻滚,真能把人大的石头都拉跑呢!黑天半夜的,无处寻路过峡谷,他俩只好在岸边过夜了。睡觉时,嫉妒说:“小徒弟呀,这高山深谷里野兽更多,你还是睡在这岸沿上吧,这样对岸过不来任何东西,即使从这边来个狐子什么的,还有我呢。”钦佩明知又是一条毒计,心里也早有了主意,所以就依“师傅”之言合衣席地而睡了。嫉妒因没了马儿骑,实在也走累了,刚睡下就打起了呼噜。钦佩呢,却悄悄地把嫉妒的包袱放在了自己睡的地方,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包袱上,躲在一个土坎下面去了。到了三星快落的时候,嫉妒才醒米。他一看时候不早了,就一骨碌爬起来将“钦佩”推下了深渊。一会儿了,才听到“扑腾”一声。嫉妒这时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道:“小徒弟你武艺高,今晚你可在水上漂。”话音刚落,忽听身后有笑声,转身一看,原来小徒弟正在笑,这才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又落空了。无奈,只好又诡辩了一番,继续上路了。

走了数日,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上。由于天也晚了,他们也累了,就住在了镇东头的一个小店里。掌灯时候,嫉妒从镇上领来了一个商人打扮的人,两人在另一房间喝起了酒。喝了一阵,就商量起合伙卖掉钦佩。古人说:屋内说话,墙外有声。他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机敏的钦佩听到了。钦佩心里暗想:这狗畜牲真是蚕豆开花,黑了心,几次没能害掉我,今天倒想了这么一条“妙计”,哼……一会儿,

嫉妒和那个人贩子果然到了钦佩的房间,把钦佩反背着手绑了起来,用布子堵住了嘴,拉着出了店,一直向东走去。

到了天亮时,嫉妒和人贩子把钦佩带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这才取掉了堵嘴的布子。然后嫉妒和人贩子吃了饭,让钦佩在一旁坐着,他俩对坐喝起了酒:三下五除二,两瓶酒空了,嫉妒醉成了一滩泥。那人贩子也差不多醉了,摇摇晃晃地来到钦佩跟前道:“小……家伙,还是……还是……我行,对……对吗?”钦佩说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你马上就要上西天了,你还那个得意样子。”人贩子一听大吃一惊,好像没了酒意道:“这话从何说起?”钦佩让人贩子蹲下,对在人贩子耳朵上嘀咕道:“你这傻瓜,把他留下,卖我的钱还得分两份,如果……”只见那人贩子惊喜地说:“真是灯不拨不亮,话不说不明”说着咬牙切齿地从腰间拔出短刀,走到了嫉妒跟前,一刀猛插下去。可怜这嫉妒一生常常嫉贤妒能,谋害他人,哪知倒被别人杀死在醉中。

人贩子杀死了嫉妒,不仅不领钦佩的情,反而把钦佩绑得更紧,拉着继续赶路。这天夜里,人贩子拉着钦佩到了一个山谷,宿在了一个石山嘴下。到了后半夜山风吹下来的时候,人贩子觉得有点凉,就拾了些干柴草放了一堆火,然后边烤边独个儿喝了一瓶酒。未了,又从腰间拔出那把短刀来吓唬钦佩道:“我睡一会儿,你如果乱动,哼,就和你‘师傅’一个下场6“”钦佩这时装作很害怕地颤抖着,人贩子看他吓得那样子,也就坦然地把刀子插在自己身旁的地上,合衣而卧了。钦佩见他睡着了,悄悄来到火堆旁,反转过身去让火苗烧反绑着手的绳子。手烧烂了,他咬牙坚持着。绳子终于烧断了,钦佩这时喜出望外,轻捷地从地上拔出入贩子的刀子,用尽全身力气向人贩子的心窝刺去。可怜这人贩子早上刚杀死了嫉妒,准备独吞钱财,可还没过一个通宵,却死在了金钱美梦中。真是:

嫉贤妒能害人精,欲害他人先葬身:

贩子见财起歹心,哪知梦中早归阴。

逼水珠

镇原城南茹河岸边,有一块红亮的石头,像半个碾盘大,叫做“逼水珠”。它是镇原县的八宝之一。

相传,很久以前,镇原县城西门外有个席员外。他百事随心,只有一件事不随心:娶了两房婆娘,只生了女儿,不生儿子。到了五十岁这年,他狠狠心又花大价钱买了个十八岁的姑娘作小妾,满望能生个儿子,顶立门户。没料小妾过门三年没怀孕。为此,他到处求神拜佛,啥方子都使尽子,还是不顶事。

这一年寒冬腊月,席员外家门前来了个化缘的和尚,席员外将和尚请到家里,化了布施,然后磕头求告说:“大师,求您祷告上天给我赐个儿子,使席门后继有人,香烟不断,大恩三生难忘!”

和尚闭日养神,过一了一会,睁开眼睛,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员外积福积德,上天已给你赐来了大福大贵的儿子”。

席员外忙问:“儿在阿达哩!”

和尚不慌不忙地说:“员外不要性急,你若要得贵子,夫人就要吃这三九天河里的五色金鱼。”

席员外听了,哭丧着脸说:“天爷,眼下淌水成冰,阿达有五色金鱼哩?”

和尚俯在席员外的耳朵上,说了几句悄悄话,席员外连忙给他又是磕头又是作揖。

到了晚上,席员外和和尚穿着一身白,跳在河冰上。等到停半夜,河冰“哗啦”一声开了,河面上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和尚念念咒语,将一个金环儿抛了过去,不偏不斜,套在了花姑娘的脖颈上。那姑娘“哎呀”一声,立时变成了五色金鱼。和尚跳起来扑过去,抓住五色金鱼,收起金环儿。

席员外陪着和尚回到家中,来到厨房里,将五色金鱼放进水缸。和尚念了一通咒,他俩抬来石磨压住缸口。和尚说:“员外咱们睡觉走吧。等到鸡儿叫了,我再亲手煎鱼叫夫人吃,满保你生个大福大贵的儿子,来日金榜题名,耀祖光宗!”说毕他俩个就手拉手睡觉去了。

再说’席员外家的羊倌福来,在草屋里呼呼大睡,突然看见一个姑娘走进来,哭着说大哥,快起来救救我呀!”

姑娘说:“我是茹河龙王的女儿五妹子,今晚夜半,我出来散心,被你家员外和那个歹和尚捉住,压在厨房的水缸里。等到鸡叫了,和尚就要用油炸我叫员外的夫人吃了养儿子,快起来救救我呀!”说着,推了福来一把。

福来惊醒过来,觉得这梦有些奇怪,轻轻走进厨房里一看,果然水缸口上压着一块磨石。他使劲推开磨石,清亮亮的水面上浮着一条五色金鱼。他程满一罐罐水,将五色金鱼放在罐里,急呼呼地出了门,向河边跑去。

福来刚出门,鸡就叫了。和尚和席员外来到厨房里一看,水缸半开半掩着,和尚失颜变色地叫道:“员外,泄露了天机,有人将五色金鱼偷走了,快追!”

两个人赶到河边,见福来已将五色金鱼放回河里,就破口大骂:“千刀万刮的坏种,你丧尽天良,叫员外断子绝孙呀!”

席员外跑过来,二话没说,就向福来扑过去。两人扭打在一起,和尚连忙给席员外助手,掐住了福来的脖子。

“哗啦”一声冰响,震天动地,席员外和和尚猛吃一惊。抬头一看,夜叉带领虾兵蟹将杀出来了。

和尚和员外吓得魂都飞了,夜叉指着和尚说你这和尚,竟敢杀生害命,造恶作孽,伤天害理,今天不杀了这秃驴,天理难容!”接着,一钢叉就把和尚刺死了。

夜叉又给席员外说今天先留你一条活命,有个事要你办。福来给你家当长工多年,应当分给他一处庄园。龙王要把女儿五妹子嫁给他当媳妇’你赶快回去安排新房,准备迎亲吧!”

席员外得了命,磕头道谢,就回家准备去了。

一时间,鼓乐喧天,茹河龙王把五妹子送到席员外家,和福来拜天地,结成夫妻。席员外大摆酒席招待了宾客,又忍痛分给福来一份庄园田产。小俩口男耕女织,日子过得很幸福。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六月六,茹河发了大水,冲破河堤,淹没了庄稼,冲垮了农舍,没遮没拦的,眼看要冲到县里。人们冒着大雨,呼爹唤娘,牵儿携女向高处逃奔。

五妹子对福来说:“你快跟大伙儿跑。龙母那里有颗逼水珠,能治住这洪水,我去讨来救一方百姓脱难。”

说完,一转身钻人了白浪里去了。

她回到龙宫里,拜见了龙母,对龙母说:“娘,不知阿达的恶龙兴风作浪,茹河岸边遭了水灾,父老乡亲无家可归,可怜得很。我想借您的逼水珠去退洪水,救这一方百姓。”

龙母摇了摇头说这事管不得。”

五妹子说:“娘,人心对人心,八两换半斤。当初不是福来救我的命,我就活不到今天。现在他们遭了难,咱们咋能不管!”

龙母说:“孩子,不是我心狠,你知道用这逼水珠退水,就得同它一起化成石头。娘咋能舍得叫你变成石头啊!”

五妹子听了,眉头一皱说:“娘,逼水珠用不得,你快跟爹商量,想办法救救我的郎君啊!”龙母被女儿哭得心软了,就急忙去找龙王。

她刚一走,五妹子拿上逼水珠,急忙走出龙宫,分开浪头,赶到福来跟前,伤心地说:“郎君,为了救这一方百姓,我不能再和你一起过日子了。日后你要是想我,就到河边来看我。”说毕,拿着逼水珠去赶洪水。洪水“哗哗”地后退了,她紧逼着不放,福来紧紧拉住五妹子的衣襟’跟在后面。他们一直把洪水赶进河槽里,就手捧逼水珠,站在冲破的河堤口。不一会儿,两个人便和逼水珠连成一体,化成一块红亮的大石头,镶在破堤口上。

从此以后,镇原县城有这颗宝珠逼水,千年万世就不发生水灾了。

选自《高俊才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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