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接下凮曦给他的户部尚书的职位。
看着掌柜的凑近韩永昌耳边低语了几句后,他朝着包间的地方看了一眼,正好和凮曦的视线相对。凮曦勾起唇角礼貌的一笑,旁边的无邪挑起眉:“这个韩老板对师傅你可是居心不良。”
凮曦淡然一笑:“他是开国功臣,无论是怎样的用心,这点都是不容置疑的。”
无邪双手托着下巴痴痴地看着凮曦:“师傅,我过几天就要出门了,就不能给我点儿福利?”
凮曦伸出手指,看到无邪期待的眼神,莞尔一笑,用食指轻轻的弹了一下无邪的脑门:“等你回来,朕给你赏赐。”
无邪摸着被弹得发红的地方嘿嘿一笑:“师傅,说好了啊,到时候听我的要求。”
凮曦无奈的摸摸鼻子,这个人还真是老样子。
听着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凮曦估摸着应该是韩永昌上来了,便让他进来。
他已换下了朝服,身上是一袭翠绿色的锦袍,手中握着一把翡翠骨的折扇,头上用了一根金锦的缎带,底色是墨绿的花纹是竹子,周身透着清爽的感觉。
看着他连脚上的官靴都换下了,不由挑起眉:“你当真跟越国的男子一般重视外在啊。”这一年几乎都是跟其他两国的男子打交道,对于他们对外在没有过多讲究倒是习惯了,而且越国军营里的男子也不讲究这些,除了每天看到云净月会做这些对服侍讲究的事情,韩永昌之前在春秋阁里,倒是没觉得他穿得似乎花样似乎特别多,现在他走出那里后,就发现了这点,似乎他跟云净月对衣着的讲究不同,云净月身上的衣服一定要有两点,一是绝对符合他的身份地位而是绝对不会用太艳的花色。
而韩永昌各种颜色都会穿,偏偏每样都被他穿得很好看,似乎原因是出在他衣服的样式上,每种样式都带着不一样的风格,所以他换着花样穿的同时也显得异常有新意。
韩永昌随意的扯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轻佻的看向凮曦:“你的话我权当夸奖就收下了。”
凮曦用鼻音嗯了一声后说:“朕的确是在夸你,衣服穿得很好看。”
刚说完,就见对面原本专注的看着凮曦的无邪猛地坐直身体,将视线转向了韩永昌,从头到脚打量过他一遍后,凑过去激动的说:“教我怎么穿得像你这样吧,哪家制衣坊弄的?”
韩永昌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后,慢慢地瞟了无邪一眼:“这是我自己设计的不外传,不过若是你能付出一些代价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教你,毕竟我到底还是个商人。”
无邪吞了吞口水,瞪大眼睛看着韩永昌:“什么代价?”
韩永昌歪歪头,然后眯起了眼睛:“我想想,下个月的初一,花楼要竞赛,你也知道,吴国这边的花楼里其实没什么特别好的,毕竟男子金贵,你作为我楼里的商品出赛好了。”
无邪紧皱眉头,然后咬了咬牙:“就不能换个别得条件吗?这辈子,我这个人不论是心还是身都是陛下的了。”
韩永昌看向凮曦,顿了片刻漫不经心的说:“只是让你参加比赛,不是竞买你,所以你还是陛下的。”
凮曦听了,知晓韩永昌看着自己说这些的用意,勾起唇视线落在自己手中的杯盏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听上去挺不错的不是吗?”见无邪看向自己,便给他一个微笑:“朕也想看你参加比赛的样子。”
无邪对着凮曦的微笑呆滞了片刻后,抓住韩永昌的手腕:“就这么说定了,一定要教我穿成你这样的方法。”
韩永昌笑道:“那是自然。陛下你的威力可真大啊。”
凮曦看着无邪无奈的笑笑,摇着头:“他是全天下最买朕帐的人,即使朕还是一个根本不成气候的皇女的时候。”
凮曦此时看着无邪的目光显得那么的柔和,韩永昌一时间觉得心底里有种酸酸的感觉,并不是嫉妒而是淡淡的羡慕,作为一个帝王,她仍然有不使她觉得寂寞的存在和归所,那样的感觉对于他这个仅仅作为一个成功人士就寂寞不已的人生显得那样的惹人羡慕。
似乎注意到韩永昌情绪不对,凮曦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给他斟上一杯酒:“跟朕喝一杯吧,最近你也辛苦了。”
韩永昌接过酒樽一饮而尽,然后抬头看着俯视着自己的凮曦,勾唇笑道:“我是不是很大胆,你站着我却坐着。”
凮曦抿了抿唇,摇摇头:“你们都像原来那样朕才习惯,私底下,我们还如过去那般,这可是朕自己说的。”
韩永昌眯了眯眼睛,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妖异的光:“知道在我的故乡,一个女人这样站在男人的面前,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凮曦一怔,却见韩永昌一把将凮曦揽入了怀中,就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双臂紧紧的拥着凮曦的身体,凮曦挣扎了两下,见韩永昌将下巴放在肩上轻轻的叹出一口气:“终于,做到了。”
凮曦瞟了眼身后似乎被震惊的说不出话的无邪,无奈的摸了下韩永昌的头,他对于自己来说实在太过神秘,让她有些不敢接近,她其实意外的面对感情显得相当胆小。
韩永昌看着近在咫尺的凮曦的脸,唇角露出一丝颇具魅惑力的轻笑,他轻喃着:“果然,近看你也是个美人啊,这样真好。”
“韩永昌,你做什么!快放开师傅!”反应过来的无邪两步走上前过来拉凮曦,韩永昌没有阻拦顺势放开了手臂,又拿起了桌上的酒樽继续喝了起来。
凮曦拍了拍无邪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安抚道:“没事,不过是个玩笑。”
无邪嘟起唇,眯起漂亮的眼睛:“那家伙分明是蓄意的,师傅,你的豆腐只有我能吃。”
凮曦抬脚踹了无邪一下:“笨蛋,说什么呢!”
无邪揉着被凮曦踹了的小腿,小声抱怨道:“凭什么他就不会被踹?”
凮曦挑起眉:“怎么?你意见还挺多?”
无邪慌忙摆摆手,狗腿道:“没,没,这个绝对没有。”
凮曦轻轻一笑,久违的发自心底的笑容,让其他两人终于松了口气,总是这么压抑着自己的凮曦让人看着实在太累了,真希望再多看一些她自然的笑容。
似乎被无邪逗乐后,凮曦的表情就比原来轻松多了,回了宫里却看到站在正殿里的云净月,凮曦轻蹙了一下眉,迈步进去,有些冷淡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云净月浅施一礼后,抬头看着走到书桌后的凮曦:“臣为陛下找到了水军师存在的迹象。”
凮曦抬眸瞟了他一眼,看到桌上摊着的两张宣纸,一张是水无涯写给自己的书信,而另一张是应考的试卷,再定睛一看,的确字很相像,但是自己毕竟不是专业辨认这个的,掂着那份试卷走到云净月面前,狐疑的眯起眼眸:“这么说你身边的能人说,这一份跟无涯的字是一人所书吗?”
云净月颔首:“正是。”
凮曦拧紧眉,她倒是不怀疑云净月身边的能人,可是自己去过考场,学生人数又不是特别多,逛过那里的自己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无涯的存在,不然无涯对自己就不会那么重要了。
云净月见凮曦神色有些微妙,轻轻地咳了一声:“陛下的意见是?”
凮曦扫了眼卷子上的评级,抬头看着云净月:“这个评分这么高,明日照常放榜,让此人继续按照程序参加二三试,他想司职哪个部,朕等二试的时候会他一会,不过朕倒是不觉得他会是无涯,毕竟朕去过考场,无涯在的话,真不可能看不出。”
云净月试探的说道:“如果是易容呢?或者是改换了容貌?”
凮曦听了云净月的话,这回把视线投到了云净月的脸上,他的脸上依旧是清冷而傲然的,似乎这件事显得并不那么重要,每次看到这样的云净月,凮曦都觉得自己不是那个王,真正的王是他,那样的绝世傲然,高高在上。眸色一沉:“罢了,此事之后再议,你先下去吧。”
云净月听了凮曦赶人的话,却没有退下,他静静的看着凮曦:“陛下,今日,您该留宿在臣那里。”
凮曦一怔,咬了咬唇:“朕公事繁忙,就……”
却听云净月补充道:“陛下这几日都忙于政务,今日臣已经问过,您把之后几日的政务都做完了。”
凮曦垂眸:“那,走吧,净月。”
凮曦的指尖在颤抖,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云净月用他冰凉的手掌裹住了凮曦的手,然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陛下,臣一直一直等着这一天,您成为一方的霸主,而臣能够像这样守在您的身边,看着您。”
凮曦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她还记得,记得这冰凉的体温,如同是上辈子就留在心底的感觉,有种涩然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