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棠冷眼看着仙界一个个自乱阵脚,心里纳闷非常,自己一直以来都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的敌人,事实上都这么蠢吗?
我看了眼万俟棠的神色,隐约明白他的想法,想是这么想,可我们彼此都清楚,那老头这些年成神的野心毫不掩饰,聪明的人怕是早已明了今日之邀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而来的又尽是些空有野心的笨蛋,而结果无外乎就是成王败寇罢了。
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戚戚然,若无必要,这地方我绝不会踏足半步。
我埋怨的看了眼边上的仙界,心想: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看来今日是指望不上仙界,魔界又向来不善用阵法,虽然都有所了解,但想破烟雨葬花阵还是勉强他们了。
想到这便叹了口气,故作深沉道:“果真是天妒英才啊!”万俟棠磨了磨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阵你有办法破了?”
我暗自感受了下空中灵气的波动,此时烟雨葬花阵中所蕴含的灵力已经变得越来越凌厉肆虐起来,仿若一把把刀片刮在身上,纵使再迟钝的仙者或魔都能感受到空气中肃杀的气氛。
我摊开双手,无奈的笑道:“那魔尊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再天才,在阵法上的造诣也比不过一个活了几十万年的老怪物,无论是布阵还是破阵,都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万俟棠听我说没办法,反而更加冷静,沉声道:“不是说破阵的关键在阵眼吗?烟雨葬花阵的阵眼是什么?”
我微微怔住,我早知枢哥哥他们不简单,这些年我除了知道甘钰是只狐妖,其他人便是一概不知。当然他们对我也从未有过掩饰,说是不能说,便一字不透;说是不能救,那么即便甘钰姐如何相求,也毫不心软。
他们不说,我便不问。只要我知道他们有自己的道理,那就够了。虽然我总是觉得不管是没出事之前的那座大山,还是如今略显破败的古庙,都好像一座笼子,把他们所有人都锁在了里面,就好像守护什么东西一样的。
我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给万俟棠回了句:“不死树。”便又暗自回想当初钧姐姐丢过来的古籍中,有关‘烟雨葬花阵'描写:“烟雨葬花阵,为远古时期张善晓所创,杀人于无形,阵眼不死树,长于开明北,后有仙者困于阵中,刀斩不死树,阵不破,遂死于阵中,魂飞魄散。”
话说这个问题当时钧姐姐还专门提问过“若你遇到烟雨葬花阵,该何解?”我记得当时我的回答十分的干脆利落:“无解。”
然后就被钧姐姐一个巴掌拍我脑门上:“无解?你意思是碰上了你就等死?”
当时正困得很,一个巴掌被拍醒后,只能强装正经的样子:“当然不是!我会寻求一切活命的机会逃出来,绝不轻易言死。”钧姐姐被我正襟危坐的样子逗笑了,一阵轻笑之后,她便开始教我保命的法子,那法术好像是叫‘月无影’,暂时性忽视一切法术和阵法,时长为一炷香,然而不足的地方在于……这法术只能庇护一个人。
我看了眼身旁的万俟棠以及他手下的一众魔军,只能作罢,真到必要时刻,一个人逃离也未尝不可,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然现下也只能先想想可还有其他法子可以破解眼下的困境。
我无言的看向一旁作壁上观的西华帝君,突然脑袋中灵光一闪:烟雨葬花阵的存在是为了聚集足够多的灵力以支持九九阴阳逆转大阵,来帮他重塑灵魂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以想法子用九九阴阳逆转大阵强行吸取属于烟雨葬花阵的灵力,甚至再狠点,转而吸取西华老头的灵力……
想到这,一向平稳的我也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一旁的万俟棠看我笑成这样,嘴角难以抑制的抽了一抽,更多的却是欣喜,想来以他魔君的骄傲,即使正面对上西华帝君,他也是不惧的。然而如今却被一个烟雨葬花阵给困住了,偏偏魔族不善用阵法,如今还只能指望我一个刚飞升的小仙。
比起法力高低,魔尊万俟棠肯定甩我十条街不止,如今他估计是感觉自己的命被攥在别人手上,于他而言简直就是耻辱。
以我常年的生活环境是很难体验到这种感觉的,然而,我竟然奇迹般心细如发的感受到他的心情,心里……甚微妙。
一边也不卖关子,发了个传音过去:“烟雨葬花阵几乎是无解的,所以……我在想如何能利用九九阴阳逆转大阵吸走烟雨葬花阵的灵力?我以前应该是学过这类法术的,就是学的法术有些杂,得花时间想想。”
之所以用传音,而不是直接开口,就是怕面前笑面虎般的西华帝君,听到之后而防备我接下来的动作。
因此,我便忽视了一旁万俟棠略微隐晦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