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玉里,九岁时,我住在山里,爹爹是一个猎户,英俊潇洒,武功极高,娘亲是一个温润如玉、出淤泥而不染的美人,我还有一个弟弟,小我一岁,叫做玉戈。
我从小便觉得这山奇怪,因为爹地不让我下山,也不让我进深山里去,说是山下有人,人很危险;深山有妖,妖也很危险,我当时听了不禁纳闷:“那我们是什么呢?”爹娘笑着回答说:“我们也是人啊。”我更奇怪了:“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记得当时娘亲是这么跟我说的:“妖很危险,但是你可以躲,但是人不一样,他们心思很多,可以在任何时候给你猝不及防的一击,有时又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所以你要懂得避开这世间的丑恶,明白吗?”我当时懵懂无知,只能点点头。现如今,觉得此话确实有理,虽然依旧没有发觉人的险恶之处,但我起码察觉到了妖的友好。
深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我儿时贪玩,独自一人偷偷去深山玩时,遇到了一只狐妖,她没吃我,笑呵呵的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玉里。”我当时尽管有些害怕,但小孩子心性使然,即便爹娘都嘱咐过我这些,我却从来没往心里去,异常乖巧的回答道。她见我不怕生,眼里的笑意便更加浓了:“我叫甘钰!叫声姐姐来听听!”
“姐姐。”我乖乖的叫了一声。她又问:“那你想不想跟姐姐去一个地方啊?”我刚点头,她便挥手将我移到了一个妖洞外面。在外面看时,觉得这洞看上去实在寒碜,到了洞内,才发觉这洞内是别有洞天。里面还有两个人,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哥哥和一个姐姐。那个哥哥说是没有姓,只单名一个枢字,但他至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那个姐姐,叫‘钧’,听她的介绍应该是有姓氏的,只不过不愿告知于别人罢了。我初来时,她倚在一棵树上,面上挂着冷笑,听见动静,转过来,便瞧见了我,结果一改之前的冷艳,饶有兴趣的捧着我的脸蛋,末了还问了一句:“有媳妇吗?”
我听到这句话,脸红了一大片,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还小,哪来的媳妇儿?”钧姐姐沉默了片刻,似是认同了我的说法,结果又来了一句:“那你瞧上了哪家姑娘?”我有些不知所措,踌躇了半天,才说:“爹娘不让到外面去,说外面的人都是坏人!”
钧姐姐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说:“你爹娘是谁呀?这么有趣!”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钧姐姐:“我爹娘……就是我爹娘呗!”她却惆怅的望了我一眼:“我从来不知道我爹娘是谁。”我看着她突然涌上来的悲伤,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却‘噗嗤’一笑,摸摸我的头调笑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好玩?”
枢哥哥也难得朝我望过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就这样过去了三年,十二岁那年我便与他们相识了三年。
那天我靠着一棵槐树,听着身旁蟋蟋蟀蟀的割草声,心情颇好,正打算翻个身,换个姿势继续睡,一个稚嫩的声音却响起来了:“阿哥!爹娘明明是叫咱们一块儿来割草的,为啥你却在这偷懒?”
我清清嗓子,声音一贯的温和:“哥哥只是在休息,不是在偷懒。”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夹了些哭腔:“你骗人!哥哥你大清早就来了,却一直都躺在树上,连镰刀都是你叫我扛过来的!”
我皱了皱眉,只得无奈的翻身跃了下去,打量着他快哭出来的小脸蛋,心里清楚,今天是第一次带他出来干些农活,若是笑着出来,哭着回去,回去少不了被老爹揍一顿,只得认命的操起一旁的镰刀,低声哄着玉戈:“小戈啊!你不要哭了,哥哥马上就来帮你!你先到那边那棵树下坐着,哥哥这里收拾完了,就带你回家吃饭去!”
之后瞧着脚下一大片稻子,顿觉得人生一片灰暗,手起刀落间,两三个时辰便过去了,望着身后的成堆的稻穗,我稍微擦了擦额头的汗,正打算招呼玉戈回去,眼神瞥到那棵树下,差点没背过气去!
“等会!甘钰姐!你给我离小戈远点!”我语气有些气急败坏。倒是玉戈看见我,立马就跑过来,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等我好不容易哄住他之后,才看向甘钰姐:“姐姐!你怎么他了?”
甘钰却耸了耸肩,语气无辜的很:“我什么都没说啊!就问他有没有媳妇儿之类的话嘛!”我对此只能按按眉心:“那甘钰姐这次来有何贵干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甘钰姐便和我说,她们不会走出山,这座山深的很,即便是这里,对于他们来说,也已经是山外了。
甘钰听我这话,才像是想起什么似得,一手叉腰,颇为怨恨的说:“诶哟喂!都怪你!害我差点把要紧的事儿给忘了!”
“到底什么事?”我直觉是个大事。“我来找你玩的!”语气很开心,声音有些跳脱。
‘得了!以后再也不相信直觉这玩意儿了!’我心想。便背起一旁昏昏欲睡的玉戈,几欲先走。“诶诶诶!小玉呀!你停一下!”我僵硬的回头:“还有啥事?”
甘钰难得的有些踌躇,抓了抓头发便对我说:“听说你们凡人有什么生辰之说,一年过一次,然后哥几个商量了下,明天半个小小的宴会,开心开心,你来吗?”阳光打在她脸上,那抹笑也像朵小太阳花似得,莫名温暖。“谁的生辰?”
“我的!”甘钰笑,眼中有些期待。我看着她,没有说话,转身便打算回去,走出老远还听见甘钰在后面大喊:“明天你去吗?”
“去!”我背对着她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