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风和雪依梦以及紧剩下的数名同门随着断木崖离开兽纹山庄返回剑门宗,而叶飞尘等人则随着楚天南回到枫林阁,如此三派之人便按照之前的商定纷纷回去着手准备去了……
雪依梦等人回到剑门宗,沈菡得知雪依梦这趟外出,竟是这般有惊无险,既喜又忧,只是见她这次回来之后,似乎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整日愁眉不展,虽说妖兽劫迫在眉睫,但也不至于这么绝望吧。
如今整个宗门都在准备着封山转移事务,宗门一片忙碌,沈菡有些奇怪自己唯一的那名弟子为何变得这般郁郁寡欢,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找到一剑风,想询问关于雪依梦近些时日所发生的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若是猜的不错,她身上一定发生了。
她面色凝重,望着一剑风,问道:“剑风,你可知你雪师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次回来竟似失了魂一般,整日脸上无光,愁眉不展。”
一剑风心里一惊,目光闪烁不定,雪依梦魂不守舍,他看在眼里,也多少猜到了一些,而师母定然发觉了,不过这事却不是自己好开口的。
他支吾道:“这次妖兽大难,世所罕见,恐怕师妹是在为此担忧吧。”
沈菡哪里会信,微怒道:“剑风,你和依梦从小便由我和你师父一手带大,你却想骗的了师母,却是万难,还是说实话吧。”
一剑风面露难色,知道师母一向睿智,万难欺骗,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我想师妹是因为一个人而愁。”
他便将师妹和姜天启之间微妙的关系前前后后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至于他们到底是怎样一种微妙的关系,他也说不清。
沈菡听后,果然有些吃惊,在她眼里雪依梦仍是个小女孩,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却没想到她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不过这并不是她所关注的,毕竟她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当她听到三危山三个字,不由得吃惊,惊道:“什么,三危山,你说那个小子竟出自三危山。”
一剑风不知师母为何偏偏提到三危山,反而不提师妹与姜天启的事,呐声道:“是,师母,那个姜天启正是出自三青老人门下。”
沈菡蓦地摇了摇头,似有耿耿于怀的陈年旧事一下涌了出来,口中默默念叨,三危山,不行,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向雪依梦的住所快步走去。
不多时,沈菡便来到了雪依梦的房间,见雪依梦正依窗发怔,面色苍白,本来怒气冲冲而来,此刻心头的怒气一下子消去了不少,实在不忍责备她了。
雪依梦并未注意到师父的到来,正痴痴地望着窗外那株白松,仍旧孤立地伫立在外面,不知道它还要孤独多久,或者一辈子。
沈菡缓叹了一声,终于低声道:“雪儿,你身子好些了么?”
闻声,雪依梦身体一怔,拂袖在眼角轻轻擦拭了一下,转身望向师父,胸口明显舒缓了一下,走过去,低声道:“师父,徒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多谢师父关心。”
沈菡一叹,该来的总是要来,她尽量用缓和的语气说道:“雪儿,听你风师兄说,你似乎与三危山的一名弟子有些说不清的瓜葛,若真是如此,为师劝你还是早些断了这个年头吧。”
雪依梦一怔,望着师父,频频摇头,无助又无奈,泪流满面,涩声道:“师父,为什么,他如今生死未卜,难道您连徒儿的最后心愿也不能满足么,我还能为他做什么,除了隔空哀思,如果他此刻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我这么一个人在思念他,依梦死而无憾。”
雪依梦越说越大胆,竟忘了眼前之人是养她教她的师父,似乎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刚才自己说了些什么,脑海里一片混乱,而沈菡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徒弟一样。
“三危山没有一个好东西,切勿轻信了他们。”沈菡见雪依梦竟这般说话,却是有些怒道。
雪依梦一怔,师父这般说,似乎对三危山颇有成见,她不由得问道:“师父,您为什么这样说?”
沈菡也是一怔,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言,叹息一声,叹道:“哎,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为师并不是不允许你和他来往,只是他却是三危山的人,为师万万不答应。”
“若不是他独自一人执意缠住那兽尊,我和风师兄,还有兽纹山庄和枫林阁等人恐怕此刻已然全部葬身在妖兽口中,师父您难道还要去在意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么?”雪依梦越说越悲凉,滚烫的泪珠沿着脸颊不断滴落。
沈菡摇头叹息,她再次感觉这个乖巧的徒儿似乎一下子便长大了,已经有了自主意识,独立判断的能力,也有自己的追求,即将像一只高傲雄鹰展翅高飞了。
她忽地又想起自己,自己年轻时又何尝不是如此,当年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却强行制止后辈去做,却是太过勉强。
想到此,不由连连叹息,哎,也罢,如今妖兽劫逐渐逼近,前途生死渺茫,还管那么多又能如何。
她拉过雪依梦,涩声道:“好了,雪儿,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过不几日,我们便要随你师伯一同去三危山,你早些准备吧。”
雪依梦却不想这样不明不白,自己念念不忘的人是三危山的,而师父似乎对三危山颇有意见,这始终是横在师父和自己之间的一道坎,她不能不弄明白。
扑通一声,她跪倒在沈菡面前,面色苍苍,哀伤道:“师父,徒儿不知,您却为何对三危山的人如此有成见,难道如今以您这般道行却也放不下世俗的恩怨么?”
沈菡闻言一怔,似乎大为震惊,徒儿的话仿佛触动了她心底深埋的那丝悸动,是啊,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竟还没年轻的徒弟看的开,自己又何不如此固执呢。
她俯身扶起她,看着自己这名身心俱疲的弟子,心里也是一痛,哀叹道:“其实师父却与三危山并没有什么恩怨。”
雪依梦一怔,心里却顿觉一松,却不知师父何意,问道:“师父,既然没有恩怨,您却为何让徒儿……”
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和那个人之间是怎样一种关系,但她心里却清楚,若是下次遇到他,若是他陷入了危机,定然会奋不顾身挡在他的前面。
沈菡摇了摇头,并没有打算讲出来,她当年只是和三危山的一个人有些感情纠葛,如今已经过去数十年了,提起又毫无意义。
她慈善地对雪依梦道:“算了,不提也罢,都是些陈年旧事,若是这次大劫之后,我们还能活命,为师便随你了,为师虽然一大把年纪,但也并非不懂事理的人,人活着本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去要求那么多又有何用。”
雪依梦泪珠再次溢出眼睛,一句“师父”之后便扑进了师父的怀里,泪水沿着脸颊滴落在师父的肩上,她只想纵情地大哭一场,他现在活着么……
天启自离开那个神秘的老人之后,一路向西已经连续飞行了三四天,十万大山雾霭浓浓,里面却兽潮涌动,大地隆隆雷动。
这一路上,他发现大山里动荡不已,不时出现大批妖兽集结,汹涌地向东奔袭而去,像一股奔腾的洪峰一样席卷而去,恐怕这是要准备进攻中土的节奏,却不知中土那边如何应对。
他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但也不敢大意,虽然这些妖兽实力一般,对他构不成威胁,但他也不敢冒险,若是引起了那兽尊的注意,他恐怕永远也到不了那个‘通天树’了。
此刻他已经深入十万大山接近万里之遥,已是大山腹地,这里的妖兽反而极少,偶尔出现一头,却也是一些普通野兽变异的,多半是与大群妖兽走散了。
普通的野兽倒是时常出现,估计是那兽尊并未来到这里,所以这里的野兽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天启飞行空中,双眼时刻紧盯着前方,放眼望去,前面仍是一望无际的高山密林,却哪里有什么巨树的影子。
若真有那般巨大的树,他放眼望去定然能够看到,只可惜现在仍是一无所获。
他脑子不由得活跃起来,猜测各种可能,莫不是那老前辈年老体弱,犯了糊涂症,记错了地方,或者根本没什么通天树,而是拿我来寻开心,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陷我于不义了。
他的脑子不断地胡思乱想着,目光又移向前方,忽然眼里莫名光芒一闪而逝,却不知是何物发出的光芒射进自己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