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龙宣接听完了电话,面色有些怪异,看了看正在抚弄阿山那宽阔的额头的慕雯,他有些犹豫。
“难道是什么坏消息?”慕雯懒洋洋的声音从沙发里传了出来,她似乎想让自己的身体完全融入沙发一样。
范龙宣摇了摇头,尽量避免自己的视线能将正在进食的阿山融入进来,手帕从鼻子边上微微移开了一点之后又赶忙遮挡了回去,他仍旧无法忍受那股怪异的气味。同时范龙宣的心里还在奇怪,为什么慕雯这么个娇滴滴的美女竟然能做出这种残忍的事,能容人这种刺激的气味。
他很久以前就感到奇怪了,但是一直没有能得到答案,也没有人能够敢于给他答案。
但是随着在慕氏家族企业里工作的时日越来越长,他多少听说过慕雯的一些陈年旧事。都是些只言片语,却被这个聪明的人总结出了一个大概的情况。有时候,想起这些,他甚至有了种同情慕雯的感觉。
任何人,都不可能生下来就是邪恶的。
慕雯是一个邪恶,毒辣的女人。但是,她也有曾经纯真的年少时期。
只有经历过一些惨痛的遭遇,人才会改变。有人坚强地继续坚持自己的路,但会比过去更加勇敢和坚定。也有人选择了堕落,选择了用一切能够发泄的方式来作践自己的人生。
慕雯,选择了后者。
在某种程度上说,其实,她是个可怜的人。所以才会让范龙宣有了同情她的心态。
范龙宣没有将慕雯的陈年旧事四处张扬,他得为自己的脑袋考虑。而这些往事,至今还封存在慕雯那如同寒冰一样坚硬的心中。
太硬的心,总是很脆的。就如同璀璨的钻石。这个世界上最坚硬的石头,除了怕高温之外,还怕撞击。
慕雯的心,或许也是一样的。一旦受到打击,就会彻底的粉碎。连消极的堕落都会彻底离她而去。
“不是什么坏消息。只是,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因为瞿夜白也掺合进来了。”范龙宣用手帕捂着口鼻,瓮声瓮气地说道。
听到了瞿夜白的名字,慕雯眼睛亮了起来。
谈到女强人,除了西部大开发第一线的那个家族里的表姐以外,慕雯最清楚也最钦佩的就是瞿夜白了。
准确的说,女强人这个词不能用在瞿夜白的身上。因为她没有自己的事业。她说到底只是给陆庭安打工的一个没有任何名分却有着非常权利的女人。
一开始的时候,外界把她和陆庭安两人的关系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只看到了陆庭安这个青年翘楚,认为瞿夜白只是一个花瓶般的女人陪伴在陆庭安身边。
可是当瞿夜白在一个月之内不间歇地亲手处理了六宗陆氏企业的跨国收购、三次对东南亚动荡的股票市场的狙击行动,十四起专利、商标侵权案的协调,所有人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光芒再一次在商场上闪耀起来。
那个时候,瞿夜白的名字同慕雯的那个表姐第一次并列的放在了一起。
而慕雯则是因为发现了能够和表姐相提并论的女人,才对瞿夜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彻底地调查了瞿夜白的一切之后,这个兴趣更加浓厚了。
原因无它。
如果一个人的底被你摸的清清楚楚之后,你肯定不会再对这个人产生好奇。唯一能让你的好奇继续不减的原因,只有一个。
慕雯发动了所有精英探子,都没有讲瞿夜白的身世调查清楚。
只知道她毕业于清华大学法学系,在剑桥深造了一年。从英国回来之后就应邀来到了陆氏企业广州分部。从一名普通的部门经理做起。
在部门经理的位子上只呆了不到半年就被陆氏企业召唤到上海总部。对内对外没有任何明确交代,只是让她跟随在陆庭安的身边,行使着无限的权力。
其他的一切。都还是迷。
“瞿夜白怎么会缠和进来了?陆庭安让她做的?”慕雯随口问道,她心里觉得陆庭安不大可能让瞿夜白掺和到家族内部的一些私人事务上去。毕竟她认为瞿夜白这种女人绝对不可能像外界传言那样和陆庭安之间暧mei不清。
有些大家都认为是假的事情,说不定就是真的。
事事绝无定论。
“不知道。总之,事实是瞿夜白已经和贺峰接触了。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刚与贺峰接触就遭遇到了袭击。现在我安排的人还在调查袭击者的身份。另一组人已经跟进到调查小组。保证对瞿夜白、贺峰的行动摸得一清二楚。”范龙宣充满疑虑地说道。他也无法揣测出瞿夜白的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
慕雯的嘴角微微上翘,拍了拍阿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可怜的阿山刚吃下这么个大家伙,恐怕有一阵子要消化了。那我也有时间插一杠子,给他们把水搅搅浑了!”她说这话的时候透出了无限的调皮。一种纯真的神色在她脸上一闪即逝。
“大小姐,你想做什么?”范龙宣忽然觉得胃疼,背脊上也开始冒冷汗。
“这么多有趣的人都跑去了五华市这个小地方,而所有人都跟一个人形成了交点!贺峰,这个家伙到底有怎样的三头六臂呢?”慕雯自言自语地站了起来,用脚踢了踢颈部隆起了一大块的阿山,后者毫无反应。
然后她也不理睬站在那里的范龙宣,走进了旁边的一扇门内。那里是她的卧室。
女人总是不能用常理去理解的。有时候她会为上一次街花上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打扮,然后再花两个小时选择衣服。但也有的时候,她会很随便的穿件休闲衫素面朝天冲出家门。
慕雯现在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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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瞿夜白上气不接下气地停了下来,使足了力气拉着贺峰不让他继续跑下去。
贺峰总算停了下来。在一处河堤边的草坪上。天晓得他们怎么会跑来这里,让人感觉貌似相恋的男女在这里约会。
“我想……已经不会有人……再来追我们了!”瞿夜白甩开了贺峰的手,弯着腰大口的喘气,长跑她不是不行,但是要看有多长,跑步速度有多快。
贺峰以将近时速十五公里的速度跑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我想……我想也是……”贺峰一口气完全松懈了下来,躺在了草地上。
瞿夜白此时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躺在了离贺峰不远的地方。
“毕业之后……我还从……从没这么跑过!”瞿夜白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是在埋怨,又有点像在缅怀着些什么。
贺峰干干地咽了一口唾液,几乎没有什么液体润湿他的嗓子,然后喘着粗气说道:“我也是……”
“你还真能跑……”瞿夜白似乎想起了他们究竟跑了多远。
贺峰当然没想像过自己能一口气跑这么远,很快他将这个归咎于自己身体里的花之祝福的原因。
当然他错了。
毅力是每个人都有的,关键是你能不能将他发挥出来。长跑,是锻炼毅力的一个途径。也是激发毅力的一个方法。贺峰此刻还没有完全认识到自己,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其实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给……”贺峰随手摸出了一个苹果。那是他刚刚召唤出来的。
然而瞿夜白对这个苹果出现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你怎么身上还带着苹果?”瞿夜白扭着头,看着仰面向天的贺峰,还上下打量着他。最后她确定,贺峰的身上绝没可能有装苹果的地方。
贺峰懒得编瞎话,索性一言不发。他也确实跑累了。
如果对方是陆庭安,瞿夜白会毫不犹豫地轻轻巧他的脑袋,然后用姐姐的身份威逼利诱着要他说出实情。
贺峰不是陆庭安。
“不说拉倒。”瞿夜白肚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管卫生,接过苹果,似乎觉得少了些什么。
魏影没有在身边。
以往,魏影总是会及时出现,用他那把从来不用来杀人的刀为她削苹果。
“怎么不吃?”贺峰似乎缓过了劲来。慢慢坐了起来,转头看着还躺在草地上的瞿夜白看着苹果有些发呆。
“皮都没削怎么吃!”瞿夜白不知怎的有些恼火,微微带了些情绪说道。
“苹果还是连着皮吃的比较好。”贺峰说。
瞿夜白不理睬他。干看着苹果。
贺峰苦笑了一下,伸手跟瞿夜白要苹果。
他自然没有水果刀带在身上。但是要让苹果皮离开苹果肉,这点小事他还是能轻松做到的。
反正郑超都知道我的这些事,他小姨是他唯一的亲人,也不该隐瞒些什么的。贺峰这么想。
这胡思乱想的瞬息间他手中刚刚从瞿夜白那哪来的苹果就微微发生了变化。外面的果皮慢慢变黄,变干。最后化为灰烬,而后露出了里面嫩白的果肉。
瞿夜白的眼睛瞪得老大。
她不是不知道异能的存在,也不是没见过别人表演异能。但是每个人的异能多少有些不同,更何况贺峰的异能又是极为怪异的那种,所以才会影起瞿夜白极大的惊讶。
“你……你怎么做到的?”瞿夜白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