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的异魔啊。惨白的一片,血腥的拥在艾尔特伦的面前。他疯狂的向后跑,但异魔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涌来,他根本无处可藏。艾尔特伦奋力一跃,跳上了灰白的天空,就在要落下来的那一刻,他却停在了无尽灰白之中,世界在他面前从新诞生,无数的奇形怪物在眼前飞过,速度之快,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当杂乱停止的时候,他又站在一座高耸的城墙上,眼前的高山溪流在虚无中展开,他甚至都感觉到了风。艾尔特伦向左走去,那里有一段向下的阶梯,他刚往下一步,世界又塌陷了,他在无尽中坠落,但却没有丝毫要尖叫的感觉。过了一会——一瞬息,或一个世纪——之后,他停止了坠落,灰白飘渺的茫茫中又出现了千军万马,飞驰在他身旁,远方战火连绵,狼烟四起,一个巨型的异魔正缓缓走来。那个异魔像一个巨人,四肢光眼看就感觉到一股惊人的力量,它的眼神蔑视一切,仿佛可以在一瞬间毁掉整个军队。
军队冲了过去,但很明显是在送死,异魔轻轻一踩,那些士兵变灰飞烟灭,世界再次重组。只不过这次那巨型异魔没有消失,而是更真实的体现。天空以那异魔为中心向四周蔓开,大地也变得越来越真实。艾尔特伦睁开疲倦的眼,发现自己正在被两个士兵快速的往后拖着,而前方不远处,一队军队正奋死抵御这那巨大的异魔。
“我……在哪……”艾尔特伦轻声说道,如同轻风般微弱,“埃……埃泽尔呢?”
拖着他的两个士兵其中一个似乎听到了,碰了碰另一个。
“嗨,狼狗,这小子嘴唇动了一下,你看到了没?”
“嗯?”那个叫狼狗的皱了皱眉,把脸凑到艾尔特伦跟前,“小子,你说什么?”
“我……在哪……”艾尔特伦用力说到,但没说到下半句就咳嗽起来。
“你在……额……”狼狗寻找着措辞,看了一眼另一个士兵,“你在战场里,我们正准备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你似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砸晕了一个异魔……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埃泽尔……”艾尔特伦说,猛烈地咳嗽了几下,狼狗和他的同伴投来疑惑的目光,“埃泽尔呢!”
“埃……什么?我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你先躺好,等我们到了医疗室好好说。”
艾尔特伦也放弃了,跟这两个士兵说埃泽尔是白扯,他们又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在不平坦的土地的颠簸之中,他也渐渐阖上眼皮,昏昏睡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在一片白光中,周围一切都很模糊,隐隐约约能看清是在一个破败的小白房里,白漆潦草的喷在木板墙壁上,天花板摇摇欲坠,风刺耳的吹过损坏的窗户,几次就要吹飞艾尔特伦身上盖的单薄的被子。他感到浑身乏力,扭头都困难,并且非常冷。这可能是他所见过最简陋的医院了。
至少他觉得是个医院。
恍惚中,他能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一边忙碌,不知在干什么。
“这么说,这里就是医疗室咯?”艾尔特伦问道,他没想到自己还能说的这么有力。
“没错,你已经休息足够了吧。”那白影说,对于突然袭来的问话,他没有丝毫吃惊。
“休息……足够?”艾尔特伦似乎有些惊慌了,“这么说,今天是哪天?我躺了多久?战斗打的怎么样了?”
“你几乎睡了整整一个星期,想必伤势不小吧。我检查了一下,你现在可能有点脑震荡,是不是很晕?”
“一个星期?”怎么可能!艾尔特伦忍不住喊道,嗓子染了火一样疼,埃泽尔肯定不在了,我该如何是好?
白影听出语气的急切,向他那边走去,走得越近反而越模糊,甚至有些时候什么都看不清了。白影到了跟前,嘴唇蠕动着,眼神变幻着,但他什么也听不到,世界仿佛又在崩塌碎裂。头部像是巨石砸过一样巨痛难耐。整个人都处于梦中状态,大脑犹如被瀑布冲刷着一样无法思考。
“轰!”的一下,大地崩裂了,天空垄上一层阴霾。
“搞什么鬼!”艾尔特伦大叫着,在地上侧翻了一圈然后狂奔起来,“我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正是那巨大的异魔,而大地上布满了人类扭曲的尸体。
“轰!”又一声巨响,那异魔的双腿仿佛万吨巨锤一样砸在了地上,又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
这样下去会死的,他心想,惟愿这还是一场梦。
“快闪开!”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艾尔特伦被扑到了一旁,而原来所站的地方被碎裂的土地取代了。
艾尔特伦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便又飞走了。
只不过,这次他是被炸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