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看着茶蓠,没有说话,面上也没有一丝表情。
“你这般盯着我作甚?这个问题很难抉择么?”茶蓠狐疑地说。
梧桐轻轻摇头,“江护卫是七阶强者,无论怎样,一介及?小女都不可能与之相提并论。”
“那你的意思便是,支持江流海咯?”茶蓠的语气不含一丝诧异,似是早就知晓梧桐的心意。
梧桐是个十分遵循传统的人,不大喜那些有创意的小把戏,会觉得失了规矩。所以才对孟善的绕口令无触动。
“也罢,梧桐的眼界太高了,自是无法理解我们这些常人所感兴趣的小玩意。”茶蓠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思索了片刻,才看向梧桐,“既是如此,便算做双方打个平手吧……”
一说完话,他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梧桐的神情。
呵!果然……梧桐这个面瘫,几十年了也并未瞧他的脸上浮现过什么特殊的表情,也只有在看见她的时候,眼睛里才会盈上些许笑意。
茶蓠低声吟笑,“再过上一段日子,梧桐兄就可以见着小师妹了,可否心喜?”说到一半,他忽然“诶”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如茶蓠回去禀告父亲大人,替梧桐兄与小师妹牵根线做个媒?也早日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果然,梧桐的神情终是有了一丝龟裂,但也仅仅是一丝而已。
“此事,日后再作商讨。”梧桐定定地看向茶蓠,表情有些凝重,“公子,你也知晓令尊有多器重你,为何还要在外羁旅漂泊如此多月?梧桐并无训斥之意,只乃真心实意地规劝公子,该回去了。”
茶蓠一听他一口气讲了这么多的话,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底流露出一缕颓败。
完蛋了,既然连梧桐都开始游说他回去了,那他肯定是逃不了了。没想到父亲为了逼他回去,竟会让梧桐来劝说他,父亲平常不是最厌恶这些赌博之徒么?
“好行行行,我答应你,我回去还不成么?”心知自己是难逃罗网了,茶蓠也索性不再挣扎。
“不过,要我回去也成,但我和刚才那位孟姑娘十分投缘,我想赠予她一样信物,若是他日江湖再见,也好做个凭证不是?”茶蓠朝孟善挑了挑眉,却无半点轻佻之意,倒是意外的洒脱不羁。
然而这却让正在一旁和别人讲话的孟善惊了一跳。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讳,孟善一个激灵,扭头便对上了茶蓠摄人心魄的眸子。
这家伙要作甚?先是莫名其妙利用自己进行什么赌局,现在又用这种图谋不轨嗯眼神看着自己,定是有什么阴谋。
大雄宝殿外——
枯叶瑟瑟地飘落,凄凉地掉在冰冷的地上。
正念抬头望了望天,才过了午时,可天色却已昏黄得不成样子,冷风卷集着黄云,将整片天空都浸染得丑陋无比。
看来,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正心看见自家师兄出了宝殿,旋即跟了上来。他直愣地盯着正念,只见正念拾起一根倾靠在树身上的扫帚,一扫一晃地拂起了地面上的的落叶与尘土。正心暗叹,他家师兄果真出尘脱俗,扫个叶子都能像位谪仙。
哦不不,不该说是像,自家师兄本身就是谪仙儿~
“师兄,这好端端的,不去殿里散香,出来扫地做什么呀?”正心靠近他。
正念停下手中的动作,翻飞的枯叶也落回地面。
他看向正心,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凛严肃:
“出家人应当自持宁静,那般纷扰的环境不大适合你我。”
正心有点不赞同,反驳道,“师兄,这不是作茧自缚吗?谁说僧人就不能去纷扰之地了?只要本心不失,哪怕走到天涯海角也无所畏惧!又何必担忧适不适合的问题呢?”
正念对正心的说法感到了一丝震惊,难以置信这些话竟是从他平日里规矩本分的师弟口中说出来的。
“只怕那时你的六根早已被侵染,充斥着污秽之物。”正念不再看他,转过身去继续扫起了落叶,“既然师弟这么留恋红尘,还不如早些去请求师父,准许你还俗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