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承让了!”侍卫连颤都没颤抖,不仅面不改色,反而还落落大方地向孟善揖了个拱手之礼。
孟善出于礼貌,也向他躬身一鞠,笑着说道,“阁下抬举了,阁下的幻化术已是如此炉火纯青,小女子真是望尘莫及啊!”
孟善苦笑。她?她何止是望尘莫及,完全就是被甩到九霄云外去了好吗?知一个连经络都还未打通的人,和一个已经是灵力七阶的人,孰胜孰败顷刻间见分晓。
侍卫没有说话,却极为满意地放肆一笑,似是十分享受她的阿谀奉承。
“在下江流海。”虽是谦辞,但孟善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高傲。
他莫不是在炫耀?
“孟善。”管他的,她垃圾她自豪!
“孟姑娘,”江流海颔首浅笑,“轮到你了。”
“哦……”才艺?才艺她没有,财富也没有,倒是一只名副其实的菜鸟。
“那我便表演一段绕绕口令,如何?”孟善若柳叶般的眉毛一挑,眼眸盈满期待。
江流海一怔,似是没想到孟善会说出这番话。
绕口令?果真是低劣的“才艺”。他早就知道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拿的出手的玩意?呵!果真……
“随姑娘吧。”一旁的梧桐垂袖,温润开口。
“咳咳,”孟善咳嗽一声,清理嗓子,随即面向众人,“这段绕口令呢,我管它叫做喇嘛与哑巴。”
“打南边来了个哑巴
腰里别了个喇叭
打北边来了个喇嘛
手里提了个獭犸
提着獭犸的喇嘛要拿獭犸换别着喇叭的哑巴的喇叭
别着喇叭的哑巴不愿拿喇叭换提着獭犸的喇嘛的獭犸
不知是别着喇叭的哑巴打了提着獭犸的喇嘛一喇叭
还是提着獭犸的喇嘛打了别着喇叭的哑巴一獭犸
喇嘛回家炖獭犸
哑巴嘀嘀哒哒吹喇叭!”
孟善微微喘了口气,却也面不红,心不跳。
整段语令鼓点似的落在各自的位置上,不到15秒,一个字也没差,一个音调也没落下,一气呵成,不倒嗓子。
毕,众人屏气敛息,静得都听得见微风拂过发丝,响起的柔软绵绵的叮咛细语。
“好!”人群里忽的传来一声叫好,紧接着便响起了一串连一串的清脆巴掌。
“姑娘好口才!”
“生得如此一口玲珑巧妙唇,真叫人心悦诚服。”
孟善脸上浮过一抹牵强的笑容,压根没想到自己随性展示的一个才艺,会引来这么大的反响。
绕口令对于她来讲,其实根本算不得上是什么,不过是在上大学,她应聘随身翻译官时,废寝忘食、日夜苦练的一项项目而已。
没想到今日还派上用场了。
茶蓠、梧桐等人也同众人拍起掌来,不知是真心赞扬,还是假意迎合。
“小女子献丑了。”孟善垂袖低眉,不就是逢场作戏吗?谁不会啊?
江流海没有说话,表情却有些微妙。
“孟姑娘谦虚了,这般精妙绝伦的才艺,可不能说差啊!”茶蓠反驳道。
他是真心钦佩孟善的口才,但语气中依旧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也是,这一样“才艺”根本就是鸡肋,毫无作用!
意珞和小抽早就看到了孟善,自然是聆听到了她的绕口令,只不过并未出声而已,然而现下却有人在晦涩地贬低孟善的技艺,他们又如何能置之不理?
意珞拨开人群,一个正眼也未赏给茶蓠,开口,“姑娘的口才飞扬起伏,浑然天成,不识时务之人自然是难识俊杰。但在下并没有看轻那位公子的意思,不过既然是比拼才艺,那就应该拿出点别人不会的东西来。我的许多朋友都有这灵力幻化的天赋,所以依在下之见,它着实比不上另一位姑娘独一无二的口技。因此,我倒觉得姑娘的表演更胜一筹,我投姑娘一票!”
小抽也从围观人群中冒出来,露出一颗小小的可爱的脑袋,送了孟善一口大白牙,“我也是我也是!”
一有人开了投票的头,人们便开始七嘴八舌地争辩了起来。
“去去去,小屁孩凑什么热闹!”
“我投姑娘,我投姑娘!我师兄也会灵力幻化啊,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女子兴奋地高声喊道。
“没什么大不了?这位姑娘烦请您瞅仔细了,江护卫的灵力可是七阶浅紫,比大多数执权者都要高上些许……”男子面色涨红,厉声斥责,却似乎是说出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又猛然顿住。不过那语气中对江流海的敬意倒是毋庸置疑的,毕竟大陆之上以武为尊,谁强即是王。
“阁下说的在理,一个黄毛丫头,胡乱讲了一串连炮珠似的鬼话,便妄想压下一名七阶强者?可笑至极!”
这样说来,便立马有人不赞同了,“鬼话?有种你来试试啊!看你是否能有姑娘说的那般抑扬顿挫,一气呵成!”
“胡闹!本公子讲那一样话语作甚?岂不自贬身份?”
——
众人争论了很久,也未争出个所以然来,支持江流海的人十分多,赞成孟善的也不少,双方算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了。
梧桐见形势有些僵持不下,墨砚的眸子一凛,侧头对茶蓠说,“公子,你可还要赌下去?”
茶蓠一愣,却也是很快地反应过来,美如冠玉的脸庞上飞扬出一抹与之气质不符的,邪气笑容:
“梧桐,你投谁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