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长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自《老子;道德经》
浩浩天地,茫茫沧海,所以能长生,因为其并不需要生,故能长生。人非如此,自然难以长生不老,便产生了人类信仰一说,而中华民族,自称龙的传人,千百年来与龙产生不解之缘,至今为止,龙已经成为一个民族的象征,但追溯历史,也曾有过一场场惊心恶战。
岁月蹉跎,历史退至南宋中年。国主治国有策,边疆战乱平息,国运昌隆,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所谓天下平而求长生,一些胄族王孙、富户商贾便开始想要永久享受人间之乐,长生不老之躯,撒尽千金,更不惜艰辛,走上修仙之路,其修仙者的地位骤然间提升,仙风大作,各大山川之中都隐藏着高深莫测之修仙者。
嬴母山,本是东吴义兴一代一座小山脉,却因其乃是上古神址,传闻有神长乘管理此山,且山上风景宜人,灵光庇佑,成为众多修仙者的向往之所,可惜近二十余年来,义兴一代不知为何,经常出现怪异天象,风雨雷电时而袭击,就连嬴母山范围内的灵光也若有若无,进入此山一带的修仙者,有死无生。更有传闻,山西侧小别潭内有妖龙作祟,法力异常,多少年来派进来屠龙之人不计其数,却无一往返,久而久之,此山便被众多人所忌惮,山下义兴镇的老百姓有能力的便搬离,余下的终日在恐慌中度日。
时值初春季节,嬴母山上的野花在阳光的沐浴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条依稀可见的山路在这百花丛中蔓延向山下。远处,一个三四岁的少年,蓬头散发,满脸的鲜血已经看不清楚他的相貌,右手握着一支五尺有余的长枪,左手搭在肩头上,拉着披在后背上的一张偌大的虎皮,看上去那虎皮才剥下不久,血顺着少年走过的路滴在草地上,瞬间被阳光蒸发,只留下草叶上的点点般泽。
走了一阵,那少年猛地停住身形,将那张虎皮扔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它思索了一阵,抬头看了看天际,喃喃的道:“应该就是此刻了。”言罢!擦了擦额头上面血汗交融而成的液体,坐在虎皮之上,在腰间掏出一个水壶饮了一口水,满足的点了点头。
忽然,原本晴朗的天空发出轰隆的一声巨响,少年一愣,匆忙的抬起头,只见空中片片黑云翻滚,瞬间已经将充裕的阳光遮掩,耳边狂风大作,却感觉不到一丝风声。他满不在乎的抓起了地上的长枪,顺着山路朝着那阴云翻过的方向而去。
他的身形奇快,不一会儿已经翻过两座山岭,一道方圆不足五里的小潭出现在他眼前,那小潭四周没有瀑布等水源,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地方出现的水,能够另小潭多年都如此。此刻,那小潭之上,泛起了阵阵水花,如同沸水一般翻滚,每翻滚一次,天空便出现一声巨响,而那片片阴云,则是由水里冒出的黑气凝聚而成。
少年冷冷一笑,正要向山下冲去时,却听轰隆一声巨响,如同山石碎裂,万兽齐鸣一般,震的他脚下的山峰微微做颤,耳内嗡嗡声不断。再看那小潭之内,一条水柱冲出水面十丈之余,续之一条庞然大物凌空飞起。只见它全身蔚蓝,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其背有鳞九九八十一片,口旁有须冉,颌下有明珠,喉下逆鳞更显生辉。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圈,转到了少年的上空,兴奋的张开大嘴,似乎是很惊讶一般的盯着少年看了一阵。
少年初见此物,心中一惊,不过瞬间已经平复了心态,手中的长枪一指那物道:“妖龙,众多年来想必就是你在此兴风作浪,为害百姓,被列入三害之首,今日我除了南山白额虎,也不差你这西山闹潭龙。”言罢!枪对准那物便刺,岂知那物根本就不曾将他放在眼中,兴奋不减,尾巴一甩,身子向空中窜出几丈,仰起头,竟然发出一阵属于人类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兴奋,轰轰隆隆,震耳欲聋。
少年之前哪里见到过如此异像,吓的接连向后退了数步,原本那种不惧气概顿时消失,紧紧地握着枪柄,心中犹豫不决。多少年来,他早已经知道这条妖龙的本事,不过却不知道它竟然能发出人声,原本屠龙的雄心壮志被这一句笑声一扫而空。
那物笑罢!身子又向下落了几丈,将偌大的头对着少年,微微的动了动,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龙…珠降世,爹……又……能多了一万年的修行了。”
它本身的样子就很丑陋,现在一张口,一股黏糊糊的液体顺着它贪婪的口中流出来,更令人恐惧,少年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数步。那物的双眼瞪着少年看了一阵,似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之心一般,扭动着身躯,在空中转了几圈,一张嘴,念珠般大小的冰雹铺天盖地的由天而将,那本来盛开的鲜花瞬间枯萎。少年见此,脑海中忽然出现往日妖龙迫害乡民的情景,那被大水冲塌的房屋,在冰雹中惨死的村民,每一幕都激起他一阵愤怒,原本已经逐渐消失的斗志被这真忽如其来的冰雹一举激发,他大喝一声,凌空跃起,手中钢枪再次刺向那物。
那物本来似乎只是与少年玩笑,见少年刺出的抢毫不留情,也有些愤怒,一张嘴,一阵狂风刮过,少年本来站在山顶,山下便是那个奇怪的小别潭,加上他此刻正好跳起来攻击,被这阵风一刮,站立不稳,身体腾空而起,顺着山顶直线跌向潭心。
在这一刻间,他只觉的自己头昏眼花,整个人昏昏沉沉,一股揪心的热流顺着他心口的位置瞬间涌遍全身,手中的钢枪却紧紧地握着不松手。
那物又是一阵狂笑,抖动了一下身子,天空中顿时电闪雷鸣,那冰雹更加猛烈,嬴母山上宜人的美景被*弄的没有了半点生机。那物似乎余兴未消,扭动身躯,如同水中游鱼一般在天空中尽情飞翔,所到之处,寸草无声,根本不再理会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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