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皇山的生活简单而无聊。自从白兆罡被罚,水中月忙于练习仙法之后,东四林末内再也没有了一点的生机。叶凡终日除了食用那些好似永远都食用不完的昙花糯米庚之外,便是推击那棵大树。
本来他推树的进展很快,不过每当记起当日那个老者对自己的说的话,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当初他来到中皇山的目的是为了修习法术报仇雪恨,没想到虽然成为中皇山的弟子,却被师父喝令不准修法,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他始终都没有弄明白。而听那个老者的话,好像自己的体内有一种令自己不能修法的气流阻碍。而且还是一种很厉害的气流。
其实什么是魔气,他不是很清楚,但是想想那个老者的法力超越了自己所有的师兄弟,且行动诡秘,都对那种所谓的魔气有一种恐惧的感觉,定然不简,似乎还会危害到自己的生命,更不用说修习仙法报仇。
每每想到此事,他所有的心情都消失,回归到体内的只有由心脏位置扩散出来的炽热。幸亏每次的炽热到来之是给他带来一段时间的痛苦后便消失,就好像是一股被什么东西笼罩的气体在他的体内,随时都想着冲出来一样。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那种炽热令他难以忍受,慌乱之中便将白兆罡送给自己的酒葫芦打开,酒水源源不断的浇在身上,入口后那股炽热随即消失。从此,他时常便会打开酒葫芦独自饮上一阵,初时觉得辛辣无比,后来逐渐的开始上瘾,那种炽热的感觉再也没有出现过,好在那个酒葫芦如同水中月的篮子一般,永远不会缺少酒,他每次倒是能喝个痛快。
时光飞速,四个月的光景不过弹指之间,一个月之后便是宣皇林法术切磋的日子,所有的弟子都在加紧训练,整个中皇山在黑夜之中都能听到不动的响动在四林八舍各方传出,唯有东四林依旧如同往日一般宁静。
月色矫健,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叶,照在了地上叶凡那弱小的身影上,只见他满面红润,全身衣衫破烂,人虽早已睡去,手中却还是紧紧地握着那个酒葫芦。看似睡得正香,帅气的面孔上带出几分舒心的笑容。
忽然,远处一声尖锐的钟声打破了夜空的寂静。叶凡猛地由地上坐起,惊慌的叫道:“姐姐,不要走。”话音落下,才觉察到不过是一个梦,当下长叹了口气,向着钟声望了望,站起身。
这不是平时用来计算时间的钟声,那种急促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正要走向前看个清楚的时候,身边的树林摇晃,水中月的身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微微一笑道:“叶师兄,是中皇山弟子聚集的声音,看情形似乎是师父他老人家提前出关了,我带你去君上大殿。”言罢!也不等他反映,已经抱起叶凡,飞身而去。
空中人影绰绰,叶凡的一双眼睛不住地在人影中搜寻,却始终见不到自己想见的身影。当下兴奋的心情顿时消失,闭上双眼,任由一阵清风吹过,在他的耳边发出嗡嗡的响声。也许除了白兆罡之外,在中皇山的众位师兄弟,已经没有一个值得他去看、去想的了。
不一刻,二人的身形已经落在了君上大殿外面的石阶之下,直到此刻叶凡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上一次来君上大殿的时候,因为七龙母的到来而出现意外,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大殿,此刻正开眼睛,先是一阵惊讶。
只见在大殿之外,光秃秃一片,与整个中皇山的景色及不协调。大殿门口两边,各有一青色石柱,柱高三丈,每根柱子上面都蹲着一尊石像。左面的那石像全身在月光下闪烁着白色的光芒,身形如同一只龟,头上却红光耀目,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顺着它所在的石柱发出。而右面的石柱之上,是一头羊,看似羊,但当叶凡仔细看去时,禁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只见那物虽然羊身,却只长了一只角,一只眼睛,而且眼睛还长在那只耳朵的后面,相貌无法区分。
之前他在家中时,也经常出入大户人家的大门,可是那门外都是摆着两尊石狮子之类的作为震慑,现在这千古闻名的中皇山正殿之外却摆了这两个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由有些疑惑的问道:“水姊姊,那是什么,为何师弟从来都没有见过。”
水中月左右看了看,见身边众师兄弟都自顾行走,未曾注意到自己,这才一指左边那物道:“这两个乃是人间罕见的动物,而且每一样都有奇特的能力。左边这个名蛫,可以预知后世未来,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而右面的那个名为栋栋一角一眼,可以看穿三界之人,一旦有邪魔入侵,便可得知。这两物若不是水姊姊来到中皇山,都未曾见过,何况是叶师弟你了。”
叶凡弄清楚这些,心中点了点头,再次看了看那两物,转身与水中月进入君上大殿。就在他的身子向前的瞬间,在他面前的那个栋栋如同活了一般,睁开双眼,透出一股比绿色的光彩看了看叶凡。本来叶凡的心中一片平和,见到如此情景,整个身体顿时一震,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尖叫,向后一退倒在了水中月的怀中。
水中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了看,只见栋栋依旧安静的蹲在那石柱之上,没有任何变化。当下笑道:“叶师弟,你又来戏耍我了,赶快进去吧!”
“他怎么会舍得离开你的身体?”一个冰冷的声音接着水中月的声音说到。叶凡听见这个声音,忽然觉得有些熟悉,再次看了看那个栋栋,这才站起身,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在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两个陌生男女。年纪都在十三四岁的模样,均是一身浅蓝色长衫,少女粉面霞容,如同天仙一般,水中月本就生的很美,可是此刻在这少女面前简直无法比较,只是不知为何她一双面孔冰如一月冰霜一般没有一点表情。而在她身边站着的却是一个满面笑容的男子,长的倒是帅气,一双目光却带着几分怪异的打量着水中月。不用问,那讲话的自然是那个冰面少女。
叶凡上下打量着两个人,脑海里隐隐约约的觉得似曾相识,却如何也记不起在何处见过。只见水中月淡淡一笑,冲两个人一躬身道:“原来是皇人山的两位师弟妹,历来在我们中皇山除了两武盛会之外,很少见到各位同门到此,更何况是不足一年的皇人山中四门师弟了。”
她面上笑容可见,语气也是极为客气,但是话语却毫不留情。
那个少年闻听此言,略带几分尴尬的道:“皇人山中四门三室弟子敖若庚见过中皇山东四林六师姊。不过这位并不是皇人山四门内弟子。”说话间目光转向身边的那个神态冰冷的少女。
少女自从站在这里开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叶凡,叶凡也被那张面孔所吸引,只不过却如何也不能接受她如此眼神,尴尬的低下头,不知道如何是好,幸亏这少女还不至于到入迷的程度,闻听敖若庚此言,转过身,不慌不忙的冲水中月一拱手道:“东四林六师姊的眼光果然不错,可惜这次敖苒苒小师妹让您看走眼了,虽然我和哥哥一同入门,不过得师父他老人家厚爱,已经归为南四门四室弟子。”
“什么?半年的时间已经入了西四门四室弟子?”水中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身边的叶凡。历年以来,皇山的规条都很严格,绝对不会出现类似于叶凡一般的意外,可以直接在进入师门后就是十弟子的叶凡已经是一个意外了,现下皇人山竟然也出现一个如此人物,虽然只是西四门四室,但是这中间的事情早已经出乎正常人的思维范围。
敖苒苒似乎早已经预想到他如此神态,见她如此只是淡淡一笑。水中月道:“我记得了,仙界之中敖者均为四海水族之首,但是四海龙王各个自持甚高,定然不会将自己的儿女送到皇山学艺,如此看来,两位定然非晋江龙子龙女了吧!”
之前她猜测错了敖苒苒的资质关系,现下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敖苒苒淡淡一笑,没有再搭言,内心之中似乎对水中月带着几分不屑。“师姊既然什么都可以猜到,也应该知道我们来中皇山有要事,不便多言,倘若日后有机会,或许会有机会向师姊讨教哪!”言罢!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怪异的色彩,不过却不是对着水中月,而是看着叶凡,转身进了君上大殿。
敖若庚本来还好像有什么话要讲,但见到妹妹进入大殿,也来不及再讲,冲水中月恭维的一笑,跟在敖苒苒的身后离去。
叶凡站在那里,低着头,根本不敢再看,生怕那张冷漠的面孔上那对目光看穿了自己一般。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如此的恐惧一个人的眼神,之所以恐惧,是因为那眼神中充满了多种不同的情感,令他无法区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中月才拉了拉他问道:“叶师弟,你认得这两个小神仙吗?”
这句话问的叶凡一愣,虽说两个人的声音在他听来很熟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怎么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当下摇了摇头。水中月也不多问,拉着他的手进入了大殿。